第163章 人以群分
江舟与楚城晋升的消息在整个系统内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江舟，这位以冷静著称、智勇双全的女法医，凭借着对尸体语言的独到解读和对真相无尽追求的执着，屡次在错综复杂的案件中抽丝剥茧，让沉默的死者开口说话，为正义发声。
她的每一次出场，都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迷雾，指引着真相的方向。
而这一次，她协助破获“孟婆”网聊连环杀人案，不仅被破格提拔为首席法医，更因其创新性的法医鉴定技术和突出成绩，被授予荣誉勋章，让整个公安系统为之震动。
可是，就在她取得专业领域的突破、获得殊荣之际，上级一纸调令把她调到了与专业毫不相关的档案室。
虽然也是科室主任，但谁都知道，法医室和档案室在公安系统的地位天差地别。
法医室的工作虽然脏累，需要进行现场医学勘察、跟踪取证、伤情活体医学检查和尸检等工作，但法医的鉴定意见对破案举足轻重，在局里的地位屈指可数。
此前十余年，江舟备受敬重，因其准确和公正的鉴定结果总是具有无可替代的权威性。
档案室是什么？
用杜宇尘的话说，那就是个闲人打酱油的地方，是整个系统最不受重视的地方。
此前贺筝担任档案室主任，基本就是个甩手掌柜。
她把档案的收集、整理、保管工作统统分给手下的两个科员，她只负责签字和开会汇报。
贺筝身无所长，专业也不对口，当初靠贺翔铺路谋了这个闲差，混吃等死却甘之如饴。
在一线战功赫赫的江舟被“发配”到档案室去了，这件事本身就严重违合。
但是档案室是局级科室，比刑侦队法医室高半格。
这种明升暗降的调动，让局里很多人猜测江舟是不是得罪了谁，把专业都搞丢了，从此英雄再无用武之地。
档案室的另两个科员也是这么想的。
以至于江舟来到档案室，两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
他们还是喜欢贺筝，年轻貌美大长腿，最主要的，贺筝时常给他们买吃买喝，平易近人。
江舟倒好，板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是拒人千里的气场，看他们的眼神像验尸，让他们从头冷到脚。
可惜贺筝彻底下线了……
兄弟俩生硬地把目光从江舟身上挪开，站起来表示欢迎的时候，笑得比哭还难看。
楚城那边是另外的风景。
本来法医室一共四名法医，江舟和楚城一个办公室，隔壁办公室还有两人。
出现场临时组合，由鲁春秋根据案情需要统一调度出勤。
江舟一挪窝，楚城“登基”称王，除了原来两个干将，新来的女博士董萌还是董凌风的女儿。
楚城直接领导董局长的女儿，这就好比有了直接“上达天听”的至尊令牌，谁敢不重视？
这还不算。
楚城此番晋升，除了升任法医室主任，还兼任副局长之位，一下子成了系统内最年轻的领导者，可谓史无前例。
相对而言，江舟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刑侦队长鲁春秋。
他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贺翔刚进去了，眼瞅着分管刑侦业务的副局长职位非他莫属，临时被他手下的楚城抢去了。
这就尴尬了。
一方面，楚城还是鲁春秋领导下的法医室主任，另一方面，楚城又是鲁春秋的直管领导。
这该谁听谁的？
总之这次的提拔调动就跟悬疑片一样，大家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上级领导是怎么想的，简直故意激化矛盾。
你看，江舟和楚城先是师徒后是夫妻，两人刚领证不久，恩爱还没过劲儿，这下好了，楚城顶了江舟的宝座，江舟受窝囊气去了。
楚城此前是鲁春秋的兵，现在越着锅台上炕，鲁春秋要是心眼窄，不得气死？
不管后续如何，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反正调令都下了，各部门调动的人也都到位了，是否公平合理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要继续，工作要完成。
楚城和江舟报到后第一天开会，鲁春秋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也不知道是借题发挥还是郁闷难消，此前风趣幽默的鲁春秋脸黑得像锅炭，吓得大家噤若寒蝉。
“你们天天装出忙碌的样子，工作效率在哪儿？啊？”
鲁春秋站得跟红缨枪似的，指谁都杀气腾腾，“程浩，你成天监视‘渡仙桥’聊天群，里面多的新成员里，有个别身份存疑，为什么没有筛查出来？
张琳跟冒充的‘孟婆’聊天，你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和上报？
要不然，贺筝就不会被杀，丛凌风也不会死！”
“我……”
程浩刚要解释，鲁春秋又转移了目标。
“周少杰，我让你带人去调查贺筝的情史，除了寒瑞阳还是人家周俊康供出来的，其他的人都死了吗？你查了这么多天结果呢？
刘啸，你去查贺筝、张琳、丛凌风、邱杰的通讯记录，到底有没有共同联系人，你好歹把数据给我拿出来呀！
夏雨辉，让你负责调查丛凌风被杀案，案发所属小区物业管理人员和开发商有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你这些天哑巴了……”
鲁春秋跟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
大家的耳朵都快被他震聋了，感觉天花板都在晃。
楚城坐在江舟身旁，伸过大手护住江舟的小腹，不满地瞪着鲁春秋，“鲁队，有话好好说，别吓着我儿子。”
鲁春秋翻了个白眼，忿忿不平瞅了楚城一眼，刚要发火，看到江舟幽怨的眼神，强压火气冷哼一声，“想让我有个好态度，你们拿出业绩来，别当刑侦队是混日子越龙门的地方！”
大家一听，都意味深长地看向楚城和鲁春秋，觉得果然如传言所说，这对铁杆搭档因为争副局，友谊的小船要翻。
看把人家老鲁气的，显然内伤不轻。
大家看着“怀才不遇”的老鲁，用沉默表达同情。
唯一没顾得紧张和同情的人是林宇尘。
他目不转睛看的人是董萌。
乖乖，之前董凌霄答应过他，说要把他的宝贝女儿董萌介绍给他当女朋友。
现在董萌直接来法医室了，他近水楼台，不得好好表现，早日抱得美人归？
啧啧，没想到董凌霄其貌不扬，养出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
这身段，这脸盘，这气质……
林宇尘正心猿意马，被鲁春秋惊天动地一声吼，“林宇尘，让你配合刘啸调查贺筝，你查出什么了？成天神不守舍的……”
林宇尘生怕鲁春秋破坏他在董萌心中高大美好的形象，当即奋勇举手，“我们查了四个了，因为每个都要摸得一清二楚，所以耗时费力，我们的工作效率纯度那是相当的高。”
“高在哪儿？说说，什么情况？”
鲁春秋没好气儿，坐回椅子翘起了二郎腿。
林宇尘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开始汇报工作。
江舟暗笑，在从刑侦队调走之前，她都不知道林宇尘竟然是个讲故事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