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苍天有眼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街道上行人稀少，唯有路灯幽幽地亮着，像无数孤寂的眼睛。
在这样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一家不起眼的加油站却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一辆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加油站旁，特缉队队员们身穿防弹衣，手持武器，行动迅速而精准地向一辆正在加油的福特包抄。
邵祥春，这位在当地拥有众多产业的商业大亨，不慌不忙地下了车，神情淡漠地看着逼近的特缉队员，很配合地把双手举过头顶。
“邵祥春，你涉嫌协助罪犯邱杰潜逃，现在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带队的特缉队副队长赵越出示证件。
邵祥春满脸惊讶，“赵队长，你们搞错了吧？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公民，从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我也不认识邱杰。”
“我们会依法办案，一切都要经过公正的审判才能定论。”
赵城看向福特，“起码，这辆车不是你的吧？你应该说明你盗窃他人车辆的问题。”
“呵，我和朋友换车开，有什么问题吗？他喝醉了，不记得了，我有什么办法？”
邵祥春嘴角挂着嘲讽，“你们特缉队闲着没事干了吗？连这点儿小事也要管？”
赵城不管他说什么，直接把人扣起来带走。
数小时后，邵祥春被带到了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内。
灯光昏暗，气氛压抑，墙上挂钟的秒针嘀嗒作响。
鲁春秋和周少杰要连夜对其进行审讯。
“每天熬通宵，连轴转，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这么精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鲁春秋和周少杰一起走出办公室，上电梯去审讯室。
“鲁队，不行咱们明天再审。”
周少杰于心不忍。
“等不了，万一走漏风声，明天咱们可能连这个大富翁的面都见不着了。”
鲁春秋摇头苦笑，“人家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咱们这些小虾米不敬业搞突袭，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周少杰默然。
鲁春秋拍了拍周少杰的肩膀，“你和宇尘他们这次立功不小，一天的功夫，把邵祥春查了个底朝天，非法融资、操纵股市、转移赃款，他可以数罪并罚了。”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除非不查，否则哪有秘密可言。”周少杰笑，“我没做什么，是宇尘和程浩的功劳。”
“你不用谦虚，谁付出多少我心里有数。”
鲁春秋想到一直视为心腹的赵东晨，心情一落千丈，“有没有查到赵东晨为什么要帮邱杰开门开手铐？”
“暂时还没有，时间有些仓促，咱们人手又不够。明天还得让江主任对赵东晨进行尸检，从现场看不出什么来。”
周少杰左右看看，低声说，“鲁队，我怀疑东晨被邱杰施展了摄魂大法。”
“胡说，哪有那么邪乎？”
鲁春秋瞅他，“我和楚城审了他两三个钟头，他真有那本事，怎么不对我们俩施展？”
周少杰挠挠后脑勺，“也是。”
“要是贺翔问起赵东晨，你就说他不堪重负自杀了，其他的什么也别说。”
鲁春秋叮嘱。
周少杰点点头。
两人走进审讯室，邵祥春正翘着二郎腿，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模样。
旁边，担任记录员的程浩一脸愤怒，也不知道此前邵祥春对他说了什么把他气成这样儿了。
见鲁春秋和周少杰走出来，邵祥春很熟络地冲鲁春秋招手。
“鲁队长好，好久不见。”
邵祥春好像不是来受审的，是来套近乎拉家常的。
鲁春秋没理他，和周少杰坐在他对面，翻开厚厚的案件资料，快速浏览复习了一遍。
“姓名、性别、年龄、职业！”
周少杰例行公事核对审问对象个人信息。
“你不认识老子？问这些狗屁问题？”
邵祥春不屑一顾，“我告诉你们，我到这儿来配合你们的工作，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别蹬鼻子上脸。你们所谓的‘证据’，全都是捕风捉影、栽赃嫁祸，我什么坏事也没干。”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违法犯罪的证据，你狡辩是没用的。”
周少杰说，“我们有监控视频资料，证明你昨天晚上进入公安大楼监控室劫持了法医江舟，你的门禁卡是从哪里弄来的，监控室的钥匙是哪来的？”
“哈哈，”邵祥春突然笑了起来，“这年头，想要陷害一个人太容易了。只要花钱雇几个演员，制造点假象，谁都能成为罪犯。你们说那是我，我怎么不知道？”
鲁春秋和周少杰皱眉。
“我昨天晚上哪儿也没去，就在家睡大觉。早上到公安局办点儿事，临时碰到老朋友刘虎，看到他喝醉了，在车上睡得连车门都不锁，我就想跟他开个玩笑，把他拖到我车上，我开着他的车出来兜风不行吗？”
邵祥春说，“你们可以调取我家的监控，看看我是不是早上五点半出的门。”
鲁春秋盯着他的眼睛。
他不躲不闪，针锋相对。
鲁春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邵祥春，我们尊重每一位嫌疑人应有的权利，但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珍惜坦白交代的机会。”
“切，少来这套！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我的律师会与你们沟通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邵祥春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承认协助犯罪分子邱杰潜逃，是因为你觉得你戴个硅胶头套，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是吧？我们有人证，证明就是你劫持了江法医，你在车上摘下头套露出真面目，你抵赖不掉！”
鲁春秋冷笑，“我们现在的天眼系统可以全程追踪，你开着车跑到哪儿，我们都能即时监控。”
“别想诈我了，以为我不懂？哼，由于视角限制和技术瓶颈，就目前的技术，天眼系统很难穿透玻璃清晰地观察车内的情况。”
邵祥春不以为然，“再说了，就算技术允许，对车内乘客监控也面临严峻的隐私保护问题，如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玩车震？
至于你说的人证，不好意思，我一天下来全程自己开车，谁也没接触，这个人肯定是陷害我。”
“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帮助邱杰潜逃？你的门禁卡和监控室钥匙是从哪儿弄来的？”
鲁春秋怒视他，再次问。
“真烦人，我说了我不认识邱杰，也没有什么门禁卡和钥匙。”
邵祥春推得一干二净，“你们在视频里看到的人肯定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
“呵，邵祥春，你以为你戴个头套，我们的技术部门就不能对你进行人脸识别了？
没错，优质的硅胶头套确实可以非常逼真地模仿真实皮肤纹理、肤色和面部轮廓，有的甚至带有精细的毛发细节，给我们的侦查带来很多困难。”
鲁春秋好笑地看着他，拿出一张数据报表，“但是我给你普及一下，我们现在的人脸识别技术，可以结合深度学习算法和三维成像技术，全面分析人脸的立体结构和动态变化，仅凭静态表面伪装很难蒙混过关。
而且，我们的技术系统还能识别面部表情、眼球运动和其他细微生物特征，包括你脖子以下部位的身体其他部分的形态比例和数据，甚至，你走路的姿势都在检测范围内。
这张报表证明，你与监控视频中的犯罪分子数据吻合率高达百分九十二，你不承认也没用。”
邵祥春目光阴沉地盯着鲁春秋看了一会儿，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