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何庭夕什么也没有说, 而是起身朝卧室走去。走到客厅他才想起来，请求道：“我可以看一眼么？”
男人有求必应地点了点头。
何庭夕走到主卧门口，瞧了瞧整个房间的摆设，因为是南北通透的格局, 所以他回头便也能看到侧卧, 只是他这样一看, 却发现主卧的灯相对比较暗。他再抬头一细看，发现灯都是一样的, 主卧暗似乎是因为贴了壁纸的缘故。
墙壁纸是象牙白底色, 带金色条纹的。壁纸看起来贴的时间不是很长, 不像家具，看起来有些老旧。
见此何庭夕走回到客厅，眼神露有怀疑, 口气略有些急促道：“这个墙壁纸是你们住进来贴的么？怎么只贴了一个房间？”
男人回答：“不是我们贴的, 其实我们住在这里也是过度, 不会住太长时间，所以也没太装饰, 这壁纸是从前就带的。搬过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也是刚贴了不久的，都还很新。”
高占山听后目光一闪。
他起身走到何庭夕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
何庭夕眼睛黑亮凝神地注视着高占山, 用极小的声音道：“如果魏梦涵不是第一个死者呢？”
顿时，一个很是合理的思路在高占山的脑海里形成。
之前针灸店老板在电话里说，说是刘建飞的老婆和别人跑了, 他老婆跑了没多久，他就新交了个女朋友，但这个女朋友也没相处多久就分手了，自打那以后刘建飞就说房子风水不好, 于是租出去了，自己则是另外租房居住。
可如果那个魏梦涵不是第一个被他杀死的人，那么在她之前，哪个女人死在了他的手里呢？
想到这，高占山突地双眼一惊颤。
“你是说？”
何庭夕点了点头，目光意味深长。
高占山旋即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刘建飞之前那个女友的名字，然后又让人调查是否有这个女人的失踪记录。
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就在这个时候，何庭夕突然听到这房子附近好像有狗的叫声。他便问道：“附近有人家养狗？”
男人点了点头：“楼下养了一只哈士奇。”
高占山说的也是何庭夕想的：“那我去把那个狗带上来。”
他俩都明白，目前的这个想法只是猜测，最好不要大张旗鼓，毕竟人家还有小孩子还要住人呢。所以，最好是先找个狗来，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
拥有一双杏仁状眼睛的哈士奇，一进来便东瞅瞅细看看。狗主人生怕他会“拆迁”，狗绳勒的很紧。
租户家的小女孩从卧室里出来瞧见了它，立时眼睛发亮地走过去，但出于警惕感，小女孩一直保持着一米的距离，而且小手一直被妈妈牵着。
“妈妈，你看，是狗狗。”
妻子因为察觉出什么，满脸写着心事。面对女儿充满天真的样子，她只能勉强带着笑容说：“妞妞，狗狗来是帮叔叔找东西的，它是有工作的。”
狗主人是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他好像也猜到了什么，便站在门口礼貌笑着说：“要不让孩子先上我家待会吧？就我爸妈，没别人，他们人很随和没事的。”
高占山在旁想，这要是从前，街坊四邻都比亲戚还要亲，可现在楼上楼下这样生疏，估计肯定都不会留联系方式。
他倒是不一样，搬家到一个地方先给邻居送点什么，然后再要个联系方式，真要是自己工作忙家里有照顾不到的地方，邻居是肯定能帮上什么的。不过他也会事先告知，自己警察的身份。
妻子看了看丈夫，丈夫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狗主人谦笑说：“那就打扰了。”
狗主人掬态道：“没事，反正我爸妈都喜欢孩子。”他本来想说多晚都行，因为父母都退休了，明天也不用上班。可想想如果真是找出什么脏东西，估计这里也没法睡了，那样的话还是投奔亲戚吧。
如此，狗主人便牵着狗走了进去，空出门口让母女俩过去。
待小女孩离开后，高占山又再次问了下：“你这狗行么？”他其实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不是训练过的狗。
他也是没办法才决定找个邻居的狗。毕竟这目前只是个猜测，如果真把警犬弄来，估计就得惊动一方。那样的话找到了什么还好，要是找不到，到时候到周奇的办公室，可就老脸丟尽了，而且对人家租户和这个小区也是不好交代的。
狗主人拍了拍自家狗的屁股，自信满满地说：“这狗虽然不比警犬，可鼻子也是很灵的。而且它有个特别，就是看见或闻到新鲜的东西，就是以前没闻到过的，他就会很兴奋，而且他一兴奋就会耳朵后贴。”
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何庭夕听此，摊开一只手，耸了耸肩说：“那就开始吧。”
如此，狗主人便松开了狗绳。只是因为厨房锅里有刚刚做好的鱼，自然是香气扑鼻，所以哈士奇第一时间就往厨房跑去了。
“花木兰，给我出来，竟给我丢人，在家刚吃完饭。”狗主人跑过去，站在厨房仅能容纳下一个人的小过道中。
何庭夕凑过去，见那个狗真的把耳朵后贴了。如此他便向租户要了空气清新剂，刚好是薄荷味的，拿到手后他便往厨房喷了两下，没想到这狗闻了这味道，抽了抽鼻子便离开了。
其实何庭夕也不太确定，他记得的是有些猫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便想试试，没想到真起作用了。
从厨房离开后的狗便开始了转悠，它似乎是先被眼睛所看见的所吸引，一顿乱翻，眼看着要破坏的时候，狗主人就会立马制止。
狗主人觉得这狗没在警察面前做点起作用的事情，还这么没家教，觉得有点丢人，便说：“它平常不这样的，其实也不是，它确实对味道敏感……”他显的有些紧张。
何庭夕倒是觉得很正常，毕竟没有特训过。不过他看起来很有耐心，并愿意等下去。
一旁的租户一直忧心忡忡，他想的很多。主要是怕真找到什么，要真是有什么脏东西，这房子是真没法住了，于是他便在脑海里数算能住在哪里。后来想，最好是什么都没有，还是家里方便。
可结合警方刚刚的说辞，要是没查到什么，他还是会觉得不安生，那万一是狗的鼻子不灵呢？
高占山则是小动作不断，一会捏捏鼻子，一会摸摸下巴，越想越觉得这事不靠谱，像惹出什么笑话似的。
眼看着这狗客厅逛游完，又朝洗手间去了，洗手间因为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它就只一只脚迈进，又赶紧出来朝卧室去了。卧室因为陈设少，只是衣柜床，他便只是绕着床走了。但这次不同的是，当它走向靠窗那里的时候，鼻子便在窗户下面的角落低头闻个不停。
狗主人见自家狗终于到了展现技能时候，便激动地走过去，蹲下摸了摸自家狗的头：“花木兰，有发现了是不是？”
租户见此心绷着，又有些麻乱。
高占山激动地上前两步，然后回头看了看何庭夕。何庭夕动也没动，还是在等着。
窗台下的味道像是触碰到了哈士奇的某根神经，闻过后他好像变得机警了，连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不断低着头闻来闻去。
待它到了床尾，它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突地朝衣柜那里扎过去。它细细嗅着觉得方向不对，便转头撞开租户，朝衣柜的东侧与墙之间闻去，只是它并没有如狗主人描述的那样，耳朵贴后，而是朝着那缝隙狂叫了一番。
何庭夕赫然看向高占山，对方同样是处在惊觉中。
高占山目光在哈士奇的身上，与此同时脸色暗沉地掏出手机，一脸惊悚地打起电话：“喂，我是高占山，马上让人带着墙壁扫描仪来航空嘉园小区……刑侦技术室的人也通知到！”
……
很快，警队的技术人员赶到，并且从工具箱中取出一个手掌大的类似手机形状的机体，开始对着主卧衣柜后面的墙壁扫描。在这之前，高占山和何庭夕已经在租户的允许下将衣柜挪开，露出个45度的扇形空间。
男刑侦技术员进到扇形空间里，没过多久便开始了闪动。何庭夕旋即侧身探头过去，透过扫描仪上的液晶屏他看到墙内并非砖砌结构。
他知道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技术员回头看向门口的高占山，这回换他看去，他见后顿时脸一崩。
“这他妈的，真……”他顾忌有老百姓在，话说了几个字便止住了。
他其实想说：真他妈变态，把尸体藏墙里，再租出去给人家住，缺了大德了。
何庭夕过去对租户说：“看来你们还是收拾一下，去亲戚家住吧，这里不太适合居住了。”
高占山见租户犹豫不定，便过去说：“您放心，等犯罪嫌疑人抓住，我们会上交材料，为你争取回您的租金和一些相应赔偿。”
租户似从噩梦中恍然清醒过来，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不需要赔偿，不用。我那个，我那个其实是有房子的，只是房子，房子装修完地板和柜子的味道太大，不过现在已经空半年了，我们，我们应该能住了。那，那是个新房，没人住过，没人住过的……”
他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