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护不住你
刘崇法回头，见进来的是张为民，他才要打招呼，就听程溪道：“为民哥，你们要么不来，要来就一起来了。”
什么？这个张为民也是程老板的哥？
虽然张为民只是保和堂的大夫，但从小跟他爹学医行医，不光医术了得，还心肠好，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普通老百姓，对他跟他爹都是尊敬有加。
听说王举人的娘正在吃老张大夫的药。
王举人最是孝顺，要是自己得罪了张大夫的妻妹，怎么可能帮自己和张老板出头？他原本就不怎么待见张老板。
张为民笑道：“我就知道承军要来才来的，小溪，你那猪头肉和猪蹄还有没？之前你送过去的我都没吃够，你姐也想吃。”
赵承军道：“我觉得那猪蹄好吃，有咬劲儿。你姐觉得猪头肉好吃，香而不腻，滋味也足。”
程溪笑起来，“你们喜欢吃最好了，我今天多要几个猪蹄，再加一个猪头，明天坐好了给你们送去。”
赵承军和张为民异口同声道：“那可太好了！不用你送，我们明天过来拿。”
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笑了起来。
赵承军道：“东西要到了，我先走了。”
程溪道：“承军哥，吃了饭再走吧！”
赵承军摆手，“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做呢！要是以后有人来仗势欺人，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谢谢承军哥。”
赵承军走了，张为民问道：“小溪，谁欺负你了？”
他顺着程溪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缩在一旁的刘崇法。
“是他欺负你吗？”
“你来做什么？”
到了现在，刘崇法知道他们完全没有跟程溪合作的可能了。
对上张为民冷冷的目光，他连忙道：“误会，全是误会。张大夫，我没想到程老板是您的亲戚，以后不会再来了。告辞，告辞。”
说完，他匆忙逃出了门去。
张为民不用问也能猜到几分，道：“程溪，十俭，你们不用怕，我张家虽然无权无势，但在这县里还是有些人脉的，你们要是被欺负了跟我说，我给你们解决。”
“谢谢姐夫。”
程溪笑道，“就是因为有您跟承军哥在，我们才敢来县城开店的。有你们在，他们不敢欺负我们。承军哥，留下吃饭吧！”
赵承军摇头，“你姐在家里等我呢！我要是回去晚了，她该不高兴了。”
赵承军也走了，程溪关了门，伸了个懒腰道：“承军哥和为民哥来的真是巧，不然还要跟那个人啰嗦。十俭，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月考，考完了夫子就放假了。”
“对哟，今天月末了。”
程溪笑道：“我今天买了新鲜的黄花鱼，这就去炖去。”
程溪做饭，温十俭烧火。炖了黄花鱼，又炒了一个青菜，一人一碗粥，一个两合面馒头，就是一顿中午饭了。
温十俭去洗碗，程溪靠在床头昏昏欲睡。
“小溪，困了就睡。”
程溪往床里头挪了挪，迷糊道：“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程溪搓了把脸，清醒了不少，“十俭，你为何不高兴？县学里有什么事儿吗？”
从吃饭前，程溪就发现温十俭情绪不高，一直都很沉默。
温十俭躺到程溪身边，抱住她的腰，闷声闷气道：“我气我自己只是个秀才，护不住你。”
原来是这样。
程溪笑着拍拍他的背，柔声道：“谁说你护不住我？要不是我夫君是个秀才，还是案首，被县令大人接见过，我的小食铺哪能开的这么稳当？这县里想打我吃食主意的可不只盛世酒楼这一家，他们都是因为你才没有行动的。”
“那人是盛世酒楼的？”
温十俭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厌恶和气愤。
“是。盛世酒楼现在的老板张春吉是个纨绔，不懂厨艺又不会经营，他的酒楼迟早完蛋，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怕……今天有张春吉，明天可能就有刘春吉王春吉……”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不是还有承军哥和为民哥吗？再说了，做生意的大多是为了赚钱，我赚的只是小钱，没那么多人看得上的。”
程溪的话没能安慰到温十俭，他咬着牙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考中举人，再去考进士，一定不让人能欺负到程溪。
程溪轻轻摸着温十俭的背，慢慢道：“十俭，有现在这样的日子，我很满足了。你看我二姐夫王安之，跟你一起考中了秀才，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到县城来读书。他耽误这一年，就要再等三年，三年后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十俭，咱们健健康康的，我还能陪在你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起来，王安之也算是命运多舛了。
他考上童生，母亲病逝，考秀才前父亲去世，守了三年孝后，自己考上秀才，却又病了。
温十俭入县学之前，跟程溪一起去探望过他，他的面色苍白，精神不错，神情很是平静。
“十俭，我不去县学了，村里有不少孩子到了启蒙的年龄，大伯想在村里办个学塾，我正好留在村里当个教书先生。虽然我只是个秀才，却也够格了。”
程溪偷偷问程兰，“姐，姐夫到底是什么病？喝了药好些了吗？”
程兰叹口气，“胡叔和为民哥都来给他看过了。两人说他身体底子太弱，要少操劳，少费神，喝药调理个几年或许会有起色。”
“要几年呀！”
“是。我听安之说过，她娘以前身体就弱，所以在他之前的两个姐姐都夭折了。他从小身子就弱些，没想到考完试回来后就病倒了。”
“姐夫病了是什么症状？”
“之前是劳累后觉得胸闷乏力，休息后就好转了。这回是加重了，没做什么活儿也觉得浑身没劲儿。我跟你姐夫说了，什么也没有命重要。他能考上秀才我就很满足了，不继续考也无所谓了。”
程溪想起王安之比常人苍白的皮肤和稍暗的唇色，觉得他很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但她没有说。
说了也白搭，这个时代又不能做手术。
他能长这么大，应该不是很严重的那种，或许吃药扎针会有所改善。
程溪只能握着程兰的手道：“姐夫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