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缘尽则散
“小姐，夫人死后，你大病一场，醒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冷静得甚至有些冷漠了。”
“夫人的丧事，本来老爷想让当时的二夫人，也就是现在的夫人来操办的，但小姐您却执意要亲自操办，因此惹老爷不快了，以后对您不怎么理睬。
“但是小姐您好像已经不在意了，而是尽心操办夫人的丧事，那时候，京城里的人谁不说小姐您有孝心？
“大概过了三个月吧，您收到了沈家的退婚书，当时您的表现很奇怪，以前您对那名沈公子可是很上心的，但是在收到退婚书之后，您却丝毫不在意，说什么他若无情我便休，还让我把那名送信小厮送出去。
“我本想劝解小姐的，但却被小姐您说破了一些事，我是把小姐的一些事告诉过二夫人，小姐您知道，您并没有怪我，反而给了我那么重的赏赐。”
“小姐，”说到这里，杏儿的眼眶又红了，“那时候，奴婢就发誓，奴婢此生，绝对不会再背叛小姐丝毫，可是，您再也没有给奴婢这个机会，第二天，您就走了，把杏儿丢下了。”
“小姐，杏儿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您，就只能守在这里，只要我一直守着，有一天您回来了，一定会见我的。这不，我终于等到小姐您了。”
说到最后时，杏儿的眼睛放光，似乎是为自己的坚守而骄傲。
常亦儿却沉默着，随着杏儿说的这些话，一幅幅画面都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渐渐地想起来那段事情。
而且还想到自己在那段时间里记了一个小本子，有很多重要事情的小本子。
只是，本子到底哪里去了，她依然不知道，但来这一趟常府，她算是有了很大的收获，也可以离开了。
不过，对于家人，好像还有一个人，她觉得很重要的人，却不知道是谁。
“杏儿，这常府除了老爷夫人，还有没有其他跟我关系亲近的长辈？”常亦儿又问道，“比如爷爷什么的？”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杏儿摇摇头。
“好了，”常亦儿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
“小姐，您又要丢下奴婢了吗？”听到常亦儿的这句话，杏儿立刻拉住常亦儿的衣袖，“小姐，您要去哪里，就带杏儿走好不好？”
“杏儿，你要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有定数的。”常亦儿回头看她，语重心长，“缘至则聚，缘尽则散，我们之间也该到了散的时候了，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的。”
“可是小姐，我真的再没有做过背叛您的事，您能不能不丢下奴婢？”杏儿依旧执拗地拉着常亦儿的衣袖，丝毫不放手。
“杏儿，你在这里过的不好吗？是主人对你不好，还是你的丈夫对你不好？”常亦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你要是想换个地方，我可以帮你。”
“没有。”杏儿摇摇头。
“那就行了，你只不过是困在过去被我说破，被我赠予物件的那一刻，走不出来罢了。”常亦儿道，“其实，你不必这样。”
“杏儿，你记住，”常亦儿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慨，“你不曾背叛于我，我也不曾怪罪于你，杏儿，离开常府的那日，我就已放过了你，你也放过自己，好好过日子吧！”
“小姐！”杏儿似乎明白了，也似乎没有明白，但是，拉着常亦儿衣襟的手却松下来了。
常亦儿没有再理会，她言尽于此，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的，她与这个城市的因果，还有很多，不能把时间都花在她的身上。
因果，她为什么会忽然想到两个字？常亦儿又是一怔。
“姐姐，你终于出来了。”常亦儿刚刚踏出院门，就看到常菲儿已经越过阿青，迎了上来。
“嗯。”常亦儿点点头，又问了刚刚问过杏儿的那个问题，“你知道常家，还有没有其他的长辈，比如爷爷？”
“爷爷？”常菲儿一愣，“你是说祖父？祖父祖母去世很早，我们家人口简单，是没有这些长辈的。”
“哦。”
常亦儿有些失望，可是，为什么她感觉爷爷是个很重要的人呢？
“姐姐，这位是谁啊？”常亦儿正往外走时，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好奇地看着她们，冲常菲儿问道。
“麟儿，不得无礼，这是大姐姐？”常菲儿赶紧上前说道。
“大姐姐？我不记得有个大姐姐啊？”那少年侧头又看了常亦儿一眼，“既然来到了我常府，为什么不去拜见母亲啊？”
这是在故意挑衅了呢？常亦儿淡淡看了那少年一眼，懒得理会，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麟儿！”常菲儿却神色严肃了起来，“你一定要如此惹是生非吗？”
“姐姐，我怎么惹是生非了？”少年很委屈地嘟起了嘴，不服气地反驳道，“既然她是大姐姐，那她进我常家而不拜见母亲，这就是不孝！”
“麟儿，她是长姐，长姐如母，你对她无礼，也是不孝！”
说完，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这都是什么话啊。
但是，常亦儿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她不希望这常府任何一个人得罪她，总感觉得罪她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现在的长姐，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与她争夺父亲宠爱的姐姐了，不仅仅是因为谦王这个后盾，更因为她自己本身的威慑力就很强，这点眼力劲儿，常菲儿还是有的。
本来走在前面不打算理会他们的常亦儿，在听到这话时，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自己还真的吓到这个二妹了。
她虽然回想起了这个妹妹，但印象还是不怎么深，现在倒觉得有几分可爱，罢了，就去一趟正屋吧，反正她也有件事要问问那位尚书夫人。
常亦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刚刚跑上前的常菲儿，“走吧！”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常菲儿还没有从刚刚说错话的尴尬中恢复过来。
“去趟正屋，既然来了，总要拜见一下女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