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兄弟
“什，什么？”
这句话让小田一郎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千原秋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弯腰俯视他的眼睛，瞳孔里毫无温度:
“除去死在码头的人数，森田组余下的26人倒在地上的有20人，门口3人，还剩下3人……被派去守货了，对吗。”
他怎么知道人数！
小田一郎难以维持面上的镇定，求生欲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像一个靠着虚张声势撑起来的气球。
此刻，随着谎言被拆穿，没了底气的他瞬间瘪了下去。
他慌乱地叫喊：“我说！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似是怕自己的筹码不够，无法说动青年。
他一咬牙又说：“其他人随你处置，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只需要放过我一个，你的老大不会发现的！”
一旁蔫儿答答垂着头的小田二郎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情绪失控的大哥，嗤笑一声又低了下去。
果然，他不会管自己死活的，他这个大哥从小就自私自利。
除了侮辱自己，接受自己投奔的另一个原因无非是看中了自己搜集情报的能力。
不过，他也利用了那个蠢货解决了自己在横滨的仇家。
他们两个就是这样能利用对方到极致的人，什么兄弟情谊，远不及利益来得重要。
男人努力控制着自己因愤怒扭曲的五官。
是小田一郎不义在先，他给自己谋一条出路不算过分。
“喂。”小田二郎出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抬头看着千原秋，说出了自己的筹码。
“我不仅知道货的位置和小田一郎藏钱的地方，我还可以告诉你是谁出卖了这批货。”
“小田二郎你敢！”
“闭嘴！”
小田二郎怒吼一声，打断了自己一直畏惧的兄长。后者也被自己弟弟难得的狠劲儿镇住，一时愣住了。
“怎么样，我比他还多一个情报，你也想知道是谁出卖你们了吧？”
小田二郎啐出一口血沫，收起了以往的懦弱。
为了活下去，他可以像狗一样在小田一郎手下没有尊严地任由打骂，也可以毫不犹豫出卖他换取生机。
“混蛋……”小田一郎面目狰狞，想冲破绳子的束缚却徒劳无功，他努力伸着头的样子像一只滑稽的乌龟。
两人怒骂起来，仇恨的样子哪里看出是一对兄弟。
这副模样可谓是丑陋不堪。
千原秋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会像书里一样——
不对头的兄弟二人在面对危机时会解开心结，发现双方其实也有一份兄弟情藏在心底。
千原秋扯了一块布塞进小田一郎的嘴里，转身掏出枪对准小田二郎的眉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会保证我活下来的，对吧？”小田二郎试图求一道保命符。
“我不认为你有立场和我讨价还价。”
千原秋将枪口抵在小田二郎的额头，语气多了几分不耐，他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我对小田一郎的资产不感兴趣，货物藏匿的地点想也知道是在这个废弃工业园的某个仓库。你只需要告诉我具体位置，以及你从谁那里拿到的货物信息。”
“是谁出卖了这批货。”
冰冷的触感瞬间冷却了小田二郎躁动的情绪。
惊恐之下，小田二郎也没有胆量谈判，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全盘托出。
“仓库是a-4-1，出卖你们组织的叫手岛诚！是他告诉我你们是讨债公司和这次抢的货物信息！饶了我吧！”
千原秋没有理会男人突如其来的痛哭流涕，而是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说道：“听到了吧，a-4-1，你去把货运出来。”
“唉？你发消息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当货车司机？”
慵懒的声音随着男人推门而入变得清晰
男人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晃晃悠悠来到小田兄弟面前，弯腰打量着。
“我昨晚可是熬夜给你找情报，刚躺下就被你叫过来。”
对于男人的抱怨，千原秋毫无负担，无辜地看着他：“你知道的，这个任务很重要。”
竹下野低声抱怨了两句，哀叹自己的劳苦命。
“好好。”他懒散地应着，又打着哈欠走了。
见此情景，小田一郎哪还不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他讥讽地看着还认为自己能死里逃生的小田二郎。
蠢货就是蠢货，相信他的自己也是。
小田一郎闭上眼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对面的小田二郎依旧充满着期盼，千原秋走到他的面前，语气平淡无波：“感谢你的情报。”
见此情形，小田二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开始剧烈地挣扎，却同样被塞了一块布。
千原秋将炸弹布置在仓库周围，身后不断“呜呜”的声音令人难以忽视。
他不耐地看了一眼，扯掉小田一郎嘴里的布。
后者粗喘一声，自知难逃一劫，瞪着眼问道：“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你身后的帮派到底是什么。”
“不是帮派，是组织。”
组织……呵，据他所知能自称组织的黑恶势力都不是好惹的。
原来如此，自己不经意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小田一郎自嘲地哼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这般老手也会阴沟里翻船，但怨还得怨那个废物给的情报不正。
“还有要说的吗？”
小田一郎垂下头不再言语。
“你是怎么看待小田二郎的？”
“哈？”小田一郎不解地抬起头，眼前的青年竟是真的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小田一郎发出自嘲的笑：“你是来取笑我的吗？笑我太过信任那个废物。”
“并不是，我只是好奇。”
男人看向痛哭流涕的弟弟，面无表情地开口：
“又不是所有兄弟都能做到和睦相处……也许是小时候父母的偏心，我虽然是个恶徒，却极其厌恶害死父母的赌博，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底线……”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真的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突然发出恶意的大笑：
“都是我编来骗你的，一个即将被你杀死的人的话你也相信！”
千原秋无动于衷，冷漠地看着陷入癫狂的男人。
见青年并没有被自己激怒，小田一郎也停止了狂笑。
他的脸部肌肉抽动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小田二郎，嘴唇也不受控地开始颤抖。
“也许我们是上辈子的仇人也说不定。”
这时，手机收到了竹下野发来的信息，他已经顺利地解决看守人员并取走货物。
千原秋将门外的倒霉蛋拖进仓库，关上库门。
走出爆炸范围后，千原秋按下起爆开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