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精神永存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向着前方一片漆黑的海面上看去。
在水天交界之处，两摸淡黄色的火光正想着这里缓缓而来！
两架郑和宝船！
看到这个李乘风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在此之前他也的确背负着相当大的责任。
一旦在海面上的战斗没有胜利，将战火延续到蓟辽之内。
对于蓟辽地区的发展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并且伍梁一旦战死，那李乘风也没办法向林懿交代。
不过还好，都安全的回来了！
在港口停靠之后，伍梁率先从扬威号上带队下船。刚好迎面撞见迎接而来的李乘风。
李乘风刚想要为伍梁庆祝胜利，给他一个拥抱的时候。
他却在李乘风的面前直接跪了下来，让李乘风伸出去的手都愣在了半空中。
“伍梁，你这是怎么了？”李乘风赶紧上前想要将伍梁扶起来。
但是当拉到他胳膊的时候才感觉他的膝盖有千斤重，李乘风根本无能为力。
“死了全都死了!”
“三哥交给我的坎字营，现在就剩下了这不到千人！”真正回到蓟辽之后，伍梁也在抑制不住自己。
不禁瞬间潸然泪下。
李乘风咽了一口唾沫，向着伍梁身后的坎字营士兵看去。
所有人也都是低着头保持沉默，都是同样出生入死的兄弟。
现在却都阴阳两隔，换做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可以试想，如果今日在扬威号上的船员不是他们而是别人。恐怕此刻他们也已经彻底葬身于大海当中。
坎字营四万人出征，直到现在仅仅剩下了这不到千人！
他们是幸运的，但也是不幸的。
不幸的是他们将背负着自己战友的生命，一直活到了最后。
远处的郑芝龙也是倚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不是作秀，而是真真正正的情感流露。
伍梁从来没有把他的坎字营士兵当作自己升官发财的工具。
而坎字营的所有士兵也不仅仅是为了钱财才会悍然赴死。
虽然现在的坎字营身受重创，仅仅有这些人活到了最后。
但也可以换一种想法，这些人是坎字营最后的火种。
也正是这些人让坎字营的内核得到传承，只要精神还在坎字营就不算真的灭亡。
对于坎字营现在的状况，李乘风也是相当痛心。
毕竟在整个蓟辽无人可用的时候，是自己选择让正在整备的坎字营顶了上去。
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对于坎字营的现状，李乘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现在大战刚刚结束，自然也不是讨论该谁负责的时候。
经历了整日的战斗对每个船员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是巨大的消耗。
李乘风稍微安慰了一下后赶紧带人将他们全部安置，作为英雄一切都是最高规格的待遇。
而所有在辽东和在这次海战中阵亡的坎字营士兵，都被赋予了烈士称号。
将在整个蓟辽都享有前所未有的殊荣！
远在京城的林懿自然不知道唐启年已经对蓟辽出兵。
因为情况还并没有危及到蓟辽的根本，所以李乘风也没有将情况告知林懿。
自从攻破外城之后，林懿连续在此地休整的三日。
都未尝向内城发动攻击。
其主要目的就是先安抚住现在外城的百姓，无论接下来是继续进攻还是撤兵。
都以免对他们造成伤害。
相比于外城的城墙，内城的城墙具体来说还是象征意义更加大于实际。
毕竟能住在内城都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谁也会去选择将内城的城墙修的十分坚固，因此在林懿的红夷大炮面前。
这内城的城墙就如同纸糊的一般，即使上面都是防守的士兵。
但只要林懿想，随时都能把这纸糊的城墙给捅破。
怎么做，完全就依托于林懿想怎么办而已。
这一点无论是林懿还是朝廷其实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在这三天里朝廷也基本上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更何况是朝廷的这这种大人呢？
现在的林懿已经是兵临城下，一朝天子一朝臣。
谁都能看出朱由检已经无力回天，都是准备各奔东西跑路去了！
而就在这群人里，最慌的无疑是位于周府的周延儒！
从一开始的林懿逼宫自己安全岌岌可危，到自己将矛盾转移让林懿和皇帝起正面冲突。
自己好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
这些情况的确都是在按照周延儒的计划一步步施行，并且已经来到了最终阶段！
所以按照周延儒给林懿的剧本里，应该是他无力和朝廷对抗。
安静吃下这个哑巴亏无奈退回到他的蓟辽，自己与其之间再次回到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这也是最好的处理结果，皇帝在之后可能反应过来进行追究。
但那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苦主都不在这。
谁还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但是最让周延儒没想到的是，自己明明已经给林懿手里递了剧本。
但真到表演的时候林懿却彻底跳脱出了剧本之外。
他不但没有乖乖选择撤军，反而是直接对京营大打出手。
彻底撕破了与朝廷的脸面，真正让事件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一路狂奔！
并且用真正的实力告诉了周延儒！
自己要取他狗命，谁都拦不住！
四万的京营士兵，八万的天雄军！镇守京城的外城连一天都没有坚持到就被彻底攻克下来。
京营这些年养尊处优没有战斗经验可以理解。
但是卢象升的天雄军可是朝廷九镇之一的边防军！
早些年都是跟着卢象升身经百战打皇太极的存在！
可是加上天雄军，依托着外城的高耸城墙却依旧没有守住就已经相当说明问题。
林懿带着十五万镇远军来攻陷京城真的不是托大。
而是对于林懿来说，区区京城真的不用他派出更多人手。
现在看来还有不少余赋！
因此从林懿攻破外城开始，周延儒就已经整日龟缩在了自己周府之中大门紧闭。
任谁来也都是不见。
朝廷的上朝更是置若罔闻，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顾着自己保命。
哪还有上朝的闲工夫！
不过虽然现在林懿势头迅猛，但周延儒也并不打算就这样在自己家里等死。
早早都是派人出去换钱出来。
这些年来朝廷之上周延儒自己一家独大，捞钱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门无孔不入。
除去自己在京城安置的无数处豪宅庭院之外，就是自己府里的地下室也潜藏着不少的宝贝。
各种古董字画，真金白银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只不过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现在这京城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古董这些东西自然不好出手。
因为这三天以来每日周延儒都叫自己府中的家丁偷偷溜出去用白银来兑换黄金。
原先一比十七的汇率直到现在飙升到了足足五十！
五十两的白银才能兑换一两黄金！
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状态，现在有钱人都在囤积黄金价格与日俱增！
一番折腾下来周延儒家中千万两的白银，最终也才兑换了几百两的黄金。
亏的他简直都要吐血出来。
不过有这些钱就有保命的资本，自己如果真能从这京城逃出去。
这些年也够自己安享晚年！
林懿这些天来迟迟不进宫也不是闲着在外城参观，其实也是在给朱由检一个机会。
自己之前已经提过条件，交出周延儒自己就走。
可惜对方没有珍惜这个机会，自己如今已经攻破外城撕破脸皮。
这不给自己一个交代恐怕有点难说的过去。
但是林懿明显是已经想多了，因为从他攻破外城之后整个宫里无论是朝廷还是后宫都是半瘫痪的状态。
朱由检现在连自己吃饭都费劲，更别说给林懿一个交代。
林懿再怎么等下去也只能是徒劳无功而已。
第三天结束之后林懿也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自己攻克外城现在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在这附近的各路大军恐怕都在向着这里赶来。
至于多少路大军林懿自己心里都没数，自己要是没点足够的砝码和他们谈判。
恐怕还是一场恶战要打！
终于在第四天之后林懿选择整顿人手开始进攻！
掀起最后的战争！
凭借外城都防不住林懿的炮轰，利用矮小的内城想要防住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开始进攻后的两个时辰不到，南城门就彻底宣布告破。
在后装枪面前，无论是天雄军还是京营的士兵根本都不是对手。
“不投降，就射杀！”
这是林懿在进入内城之前就下达的命令。
如果对方执意选择负隅顽抗的这一条路，林懿其实根本不介意送给他们最后的尊严。
进入到内城之后，林懿看着周围的一切。
感觉一切都那么熟悉。
从自己被王满贯一家逼离这里，到后来的复仇。
再到赚取第一桶金！
整个京城有着林懿太多的回忆，曾经作为七情的训练场地现在也已经是片片民房。
不知不觉林懿就走到了温府之前。
因为没人居住，明显已经荒凉很久。
紧闭的大门附近杂草丛生，斑驳的红色砖瓦墙面也已经也起皮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