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危局
你洪士明算是什么东西？
一没有在林懿这里的资历，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一个。
二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在加入林懿之前秦镇川就已经身经百战。
更别说现在与林懿一同出生入死。
无论是哪点也轮不到你对自己指手画脚吧？
“洪兄弟是觉得我的处置不够妥当？”
“还是质疑林大人的情报有问题？”
如果是别人秦镇川尚且怀疑这情报的真实性，但这情报是林懿传出来的。
还能有假不成？
听到秦镇川这么说伍梁心中暗道不好，对于秦镇川他也颇为了解。
这是动了真怒了！
“你们两个人都消消火，这不还是在商议呢嘛！”
伍梁赶紧出面进行调停，这要还没开打内部就先分裂对于战事也相当不利。
况且就是自己也不觉得林懿可能传出假情报。
这个洪士明着实有点杞人忧天了。
可是平日里如果洪士明和秦镇川意见分歧，自己忍让一下就能过去。
但是现在绝对不是忍让的时候了。
大战在即，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整场战局的走向。
现在既然双方处于同一阵营当中，已经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如果情报是真的防守下来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如果情报是错的呢？
后果又是否是众人可以接受的局面？
现在林懿不在，洪士明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
如果秦镇川战败，将来首责自然落到他身上。自己位置也能水涨船高。
可是亡羊补牢又有何意义？
要做就要防患于未然！
凡事都可以忍让，但是唯独这一点不能忍。
一番思考后洪士明再度缓缓开口说道：“现在林懿孤身在敌营当中，对于他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如果，我是说如果情报真是错误的呢？”
洪士明不敢想，如果真的按照秦镇川那样去做。
情报一旦有误，这对函谷关的军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甚至根本等不到援军的到达就会城破！
“西起函谷关，东至虎牢关共两百多里的路程，就算是全部动用辽东战马。”
“也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一旦大军压境，单凭一万人怎么可能在十万人的攻势之下守住一天一夜的时间？”
到时候一旦三关拱卫的局面被打破。
轻则全军撤离将整个河南府附近的土地拱手让人。
若是流民加快行军速度，提前进驻河南府那才是真正的断了所有人的后路。
这六万孤军都会葬身于此。
虽然洪士明并未亲自带过兵，但也深知这战场不是儿戏。
又岂能因为争口气而意气用事？
看到秦镇川沉默，洪士明还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对方。
但是下一秒却让他如坠冰窟。
“按照原定计划行事，调度伊阙关一万人马驰援虎牢关。”
“是！”
虽然洪士明据理力争，但是军令如山。
林懿不在这里，那么秦镇川就是最高的临时统帅。
他说出来的话就是军令，军队中不是不允许存在不同的声音。
但是最终都是要秦镇川拍板才算作数。
“你！”
洪士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花了如此多的口舌对于秦镇川竟然是对牛弹琴！
简直就是茅坑的石头！
“洪兄弟，我知道你是林大人介绍而来。”
“等林大人回来怎么安排你我自然管不到，但是现在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竖子不足与谋，迟早酿成大祸！”
既然秦镇川已经做出了决定，洪士明只能气的拂手离开。
而伍梁也知道秦镇川现在正在气头上，并且事情已经拍板。
自己便不再找借口，同样退了下了去。
只留下秦镇川自己留在原地注视着眼前的布防图。
“不可能，林大人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打死秦镇川他也不相信林懿会传出假情报，绝对是那洪士明杞人忧天而已！
但是事实上，当林懿传递完情报之后就已经后悔。
虽然是自己亲耳所闻，但是他自己其实再也反复斟酌情报的真假。
而核心的关键问题就是李自成究竟有没有怀疑自己？
如果他怀疑自己有问题，那么情报的问题就很大！
可是现在虽然大军已经开拔，但是这李自成整日坐在军帐内。
这让身为亲卫的林懿就是想要出去一探虚实都没有机会！
一旦真是错误的情报，等到双方开战就是想要弥补都不可能。
林懿越想越急，但李自成却是稳如泰山。
鱼饵自己已经放出去了，至于这林川咬没咬钩就不知道了。
而李自成装作是在看书，其实也是在暗中思考这林川在镇远军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虽然身在敌营，但是这份从容和淡定却不是装出来的。
这说明对方还有底牌，或者自信自己能够脱身。
无论是哪种情况李自成都是充满兴趣，毕竟与人斗其乐无穷。
林懿和李自成两个人就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都化身成为演技大师拼演技看谁技高一筹而已。
“闯将大人，在下感觉身体不适。”
“需要去方便一下。”
万般招数唯有尿遁最实在，毕竟人有三急。
昔日刘邦鸿门宴之上也是借此躲过了项羽的杀局。
“没问题，去吧。”
从调令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各方面的部署也基本已经完成。
也正好看看这个林川的本事。
看到林懿走出了李自成的军帐，负责看守的两个士兵不露声色的跟了上去。
不光他二人，林懿还是明显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果然，还是暴露了！”
林懿心中一沉，自己被发现这也就说明自己发出的情报很可能有误。
但是现在自己手边已经没了信鸽。
如果秦镇川真的按照情报布置，那可就正中李自成下怀了！
虽然心如乱麻，但是林懿依旧不露声色的走进了茅房内。
“自己必须准备离开了！”
过去这么长时间对方恐怕已经部署完成，自己必须抢时间将真正的情报传递回去。
如果主攻虎牢关是李自成给自己下的套。
那么他真正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西部的函谷关！
林懿刚蹲下，抬头一看赵伟竟然也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兄弟，你先上吧！”
可是这么现成的机会林懿怎么可能放过？一记手刀就打了过去。
换上对方的衣服走出了茅房。
“快看，那个是不是林川？”
众人再度看过去，却发现竟然是大摇大摆的赵伟！
“你傻了你，这两个人都分不清？”
“那林懿明显还是在茅房里，继续看守！”
借着赵伟这层皮林懿明显不再感觉到背后的目光，装模作样的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
向着伊阙关就是飞驰而去。
而负责看守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哪有人上茅房一上小半个时辰？
腿都要蹲麻了！
直到他们进去后才发现了被扒光昏倒在地的赵伟。
“不好！林川跑了！”
当众人追到门口的时候才得知赵伟早就驾着马匹扬长而去，现在再想追早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当李自成也得知林川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玩了一出金蝉脱壳。
“果然是有几分水平，可是你还来得及么？”
林川应该是个假名，现在对方迫不及待地离开大概已经是发现了自己身份的暴露。
并且信息已经传递了出去。
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李自成的布置其实已经完成。
他等的就是林懿逃跑的这个时机！对方既然跑说明自己的假情报很可能已经被传递出去。
而这也正是最好的时机！
“立刻传信至西大营，对函谷关以最快速度发动攻击。”
“两个时辰之内必须给我拿下来！”
“同时我军开拔，全面进攻伊阙关！”
至少对于李自成来说，现在真的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计划顺利函谷关和伊阙关现在都是防御最薄弱的时期。
自己迁至伊阙关让他们无法回援函谷关，迫使虎牢关军队折返回来。
如此的时间差，即可一举攻破敌军！
“不败的将军？我倒是要看看这回你怎么防守？”
“报！流民南营李自成部已经率军向我方赶来!”
“果然！这是要动手了！”
“怎么样？虎牢关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
秦镇川心里一震，难道真的让洪士明猜对了
林大人的情报真的有误？
但是计划已经做出，现在其余两关都没有动静。只能按兵不动继续等对面出招。
“秦镇川可在这里？”
为了赶路，林懿骑马一路狂奔来到伊阙关。
刚好听说秦镇川在这里，直接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我的情报有问题，对方的主攻不是虎牢关，而是函谷关！”
“你是否已经调兵前往了虎牢关？”
“是一日前刚派遣了一万人进行支援”
“现在立刻派人叫这支军队回来！”
因为是自己的问题导致秦镇川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在这一点上林懿无可指责。
自己的责任是最大的。
对方已经出招，下一步就是函谷关的战斗。
“我愿意带兵前往函谷关，为林大人守下此城！”洪士明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