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水学府
水中万物，在他们的领域生活享乐，与陆地无异。
水下也包括自然法则的优胜劣汰，大鱼吃小鱼，这便是水下世界的法则，只不过在这奇异的世界之中，在大鱼之上，依旧包罗万象，各种未知的生物担任着猎人的角色。
此时这片水下世界却略有不同，因为除了水下本该有的生物，还有不少陆地生物，平常大多都是生活在陆地上的多变种妖兽，如黑豹，九足蜈蚣，赤火猿等等比比皆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所有妖兽此时都化成人类的形态在这水下世界生活。
当然，这其中还隐藏着两个真正的人类。
这两人自然就是尖头老者带下来的两个孩子，楚秋，楚灵。
虽说是水下世界，其实与大陆并没有太大差别。
一股无形的力量形成了一圈巨大水膜，圈内自成世界，有街市，有海底森林，有院落，同样还有学府。
何为学府，自然是学生学习的地方，但这又不像学府，为啥这么说呢，因为里面大多情况并没有人在里面学习。
也不全是，因为还有一男一女缩在一屋子角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仔细看去，这两人不就是从试炼场逃出来的两个小娃吗。
“灵儿，我可就只给你看啊，这是咱俩的小秘密，千万不准说出去！”楚秋探头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有旁人，而后在楚灵耳边小声说道。
“嗯嗯，灵儿保证不说出去。”楚灵听到两人的小秘密，小脸红扑扑的，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那我就弄出来了，看好了。”
说完，楚秋往下伸手。
“哇！哥哥，你这个好大啊，比他们的大多了。”楚灵瞪大了眼睛。
“嘿嘿，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
“好了，哥哥你快收起来吧，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收了，记住不能告诉别人哦！”
话音刚落，楚秋左手竖在面前，轻喝一声收，右手手心悬浮的水球慢慢融入手心，随着最后一滴水珠渗进，楚秋拍了拍手，脸上小有得意。
自两人被带到此处已有三年多，并不是说两人已经生活了这么久，因为楚秋与万年河灵的完美融合就整整用了三年，不过这对于沉睡中的楚秋来说也不过是梦前梦后罢了。
而楚灵期间也被河伯用秘法沉睡封印了三年。
之前因为两人一直在狱中囚禁，所以他们醒来后尖头老者并没有安排两人与其他人一同学习，而是单独给他们开设的理论课，让他们先熟悉武道基础。
还有一个原因是人和妖的修炼是不一样的。
那么其他人，呸，其他妖在学习什么呢。
妖学习的自然是妖术。
妖术最基本的是金木水火土五元素法，而五元素法中水之元素最为柔和，也是最简单的。
所以水元素妖术是学府教学首选。
但这些和楚秋二人无关，他们被河伯盯着只能捧着书卷。
书卷过于枯燥，楚秋每天都会偷偷趴在窗前学习术法，虽然大多时候都被尖头老者逮回去绑在屋内看书卷，但时间长了断断续续的偷学也是让楚秋学会了些许术法。
而且正如楚灵所说，凝聚出来的水球，比那些正儿八经学习的妖兽学子凝聚出来的，还要大上不少。
不过相比而言，不管楚秋怎么教楚灵，她都学不会，久而久之不管楚秋怎么安慰，她多少都会有些沮丧，可能自己真的太笨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妖术既然称为妖术，自然是妖才能学的，人类是无法学习妖术的。
“那为什么楚秋学会了呢？”
“因为他体内有河灵啊。”龙鬼淡淡道，目光从眼前的巨大水幕上移开，瞥了眼边上的尖头老者，那眼神仿佛在说，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问出来。
尖头老者苦着脸，摸着自己的尖脑袋，我哪知道啊，我看管这灵河数千年，就出来这一个河灵，这河灵进人类体内这事，纵观妖怪史也没发生过吧。但这话，尖头老者是不敢说的。
我也没见过，但你不会动脑子吗？
就算他说了，龙鬼也会这么骂回去。
“不过楚灵也相当聪明，人类武学基本一点就通，只可惜我不精通人类教学那一套，基本都是凭借他们自己在学习。”尖头老者看着眼前的巨大水幕，把目光移到楚灵身上，淡笑道。
龙鬼点了点头，目光在楚灵身上停了几秒，想来应该是与楚秋一同封印，期间受到河灵的灵气温润所带来的好处。
“带过来吧。”
“老奴这就去。”尖头老者微微行礼转身离去。
巨大水幕内的两个主角，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此刻楚秋还在洋洋得意地不断凝聚着水球。
“今天的书卷读完了吗，又在那胡乱捣鼓啥。”河伯突然现身两人身后，突然冒出一句话，吓得两人浑身一颤。
“啊！大蒜头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小东西皮又痒了！”楚秋话音刚落，河伯就拎着后衣领将其整个人提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是清脆的打击声从其屁股处不断传来。
“可你这头真的很像大……啊！”
“还不长记性！”
“你这是屈打成招！我不服，你个大蒜头！”
“啪！”
“你个大……”
“啪！”
“疼疼疼，别打了……”
“啪！”
“……”
教室后面的小屋内，龙鬼抚着自己的长胡，时隔三年再次打量眼前的男孩，除了个头长了，体内还多了一股灵气。
而楚秋也在皱着眉头直勾勾盯着龙鬼，一只手背在身后正在揉着屁股。
虽说龙鬼是第二次见楚秋，但楚秋却是第一次见龙鬼。
他为嘛紧皱眉头呢？
只因眼前这白胡子老头面带笑意看着他，这模样与大蒜头老头简直一个模子，不会也给自己屁股来几板尺吧。
“小娃，你叫什么名字。”对于楚秋的眼神，龙鬼浑不在意，和蔼问道。
“楚秋。”
“她叫楚灵，我妹妹。”
楚秋先是自报家门，随后又把楚灵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楚秋，楚灵，嗯！不错，好名字。那你的爹娘呢。”虽然已知结果，但龙鬼还是问道。
“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楚秋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只是那眼神深处，有一抹悲痛和怨恨被他藏的极深。
这些伪装，都是在试炼场练出来的，敢表现出不满，就会挨鞭子。
而之所以如此回答，是因为当初楚灵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时，他就是如此回答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身后楚灵眸中亦藏着悲伤，她已经不是那时的孩童了，有些事早便懂了。
楚秋用善意的谎言，她亦在懂事的扮演。
不过这些伪装，在本领通天的龙鬼面前，随意看破。
“你们可知我是谁。”
“不知道。”
“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是这里的主人，这片小世界就是我创造的。”
龙鬼捋了下白胡子，淡笑道。
只不过他这样子在楚秋看来，更像个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玩具。
“哦。”
哦？
楚秋随意地应了声，却并没有什么震惊之色。
可龙鬼就不淡定了，就连边上的河伯都是猛抽一阵嘴角，你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是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吧！这可是万山龙鬼大人，整个苍生大陆三大妖之一的龙鬼大人！
我跟你说这么牛批的一件事你就回个哦？难道是我说的这些不够猛吗？
这尴尬画面一时竟有些打乱了大妖龙鬼的思绪。
他本以为两小家伙会一脸崇拜的拜他为师，他正好可收二人为徒，融入河灵的人类，可不能跑别人座下去了。
“那你可愿做我的徒弟。”沉寂片刻，龙鬼重新整理了思绪，再次开口道。
“不愿意！”
“咳咳咳！”边上的河伯一阵猛咳，你丫的是脑子有问题吧！三年给你睡傻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想求着当龙鬼大人徒弟都没机会的，到你这直接给拒绝了？
“为何？”龙鬼双目微眯，同样有些好奇，男孩不按常规套路出牌，两次回答皆非他所想。
“我是人，不做妖的徒弟，我恨妖！”
“哦？你知道我是妖还敢说这种话就不怕我杀了你？”龙鬼眸中寒光一闪，一丝杀意飘向楚秋。
杀意冰冷，楚灵脸色煞白，身体紧靠楚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怕，但你不会杀我。”杀意之下，楚秋同样面无血色，但他却挺直了身板，眼神坚毅，与龙鬼对视着。
“我不会杀你？何以见得。”龙鬼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本贱命一条，早该在坠入悬崖那一刻就死了，但我却没死，虽不知前辈为何救我，但自然有你们的道理，救了再杀，无意义之事以两位前辈的身份，不会做。”楚秋淡笑，声音却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你的命可不贱。”龙鬼眼中冰冷消散而尽，收回了气势，轻声嘀咕一句。心中却万分诧异，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毫无惧色对他说出这种话，难怪能从鬼蜥那逃出来。
这心智，同辈之中，难寻第二人。
河伯同样心中感叹，谁能想到一个孩子的心思如此缜密，虽说楚秋已经十五岁，但去掉沉睡的三年，也不过十二岁的心智。
“我恨妖，但我能分清恩怨，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必定报答。”
楚秋声音坚定，这次还对二人深鞠一躬。
虽说他认为二人不会杀他，但事无绝对，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可不能给人惹毛了。
“哈哈哈，有意思的小家伙，还是先想着把自己变强吧……”龙鬼仰头长笑，“不做徒弟也罢，不过没必要对这里的妖抱有敌意，这里可不是那些小蜥蜴的地盘，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河伯。”
说罢，龙鬼已经拂袖转身，身影一晃竟消失了。
楚秋二人对视了一眼，家，多么陌生却温暖的字。
自此以后,无牢狱之悲，君可唤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