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夏至
数月之后,夏至到来。
炎炎夏日,许秀才身着单薄,头上戴着一顶草编帽子,走在前往陈镖师住处的路上。
两人的住处相距不远,因此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来到了陈镖师的家门口。
咚咚咚。
随着一阵敲门响起,陈镖师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秀才,来,进来坐坐。”
见来人是许秀才,他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许秀才进入屋子坐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们之间也算相熟,那我也就不多废话。
不知道陈镖师打听到元阳剑派此次考核的内容了吗?”
“嘿嘿,你还真是个急性子。”
陈镖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又缓缓说道:
“我之前既然敢向你保证,那就一定会成。”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皮纸递给许秀才。
许秀才打开看一遍之后,嘴角不由微微勾起,随后抱拳道:
“多谢陈镖师!”
陈镖师闻言,顿时嘿嘿一笑:
“你若是真想谢我,那就认我做义父如何?”
许秀才眉头一挑,诧异道:
“陈镖师喝醉了?这种胡话都说得出来?”
他可不会认陈镖师做义父,虽然他和陈镖师的关系不错,但不至于到认作义父的程度。
要是说认谁作义父,在他的心里只有洛公子有资格。
不过他知道洛公子不仅年轻,而且大有来头,怎么可能会收他这么家破人亡的乞丐当义子。
接着又聊了几句之后,许秀才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陈镖师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再教他的了,而镖局内的大镖师都在运镖的途中,许秀才也没能够向谁请教。
回到住处之后,许秀才看着手中的黄皮纸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不相信陈镖师,而是不相信那位云阳剑派的弟子。
这几月的时间,他打听了一些元阳剑派的消息。
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云阳剑派门规严厉,轻则被流放到危险之地看守,重则就地格杀,简直堪比军规。
因此基本没有弟子敢触犯门规。
对于泄露考核消息的弟子,向来都是就地格杀。
他不相信对方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只为了赚点银子。
然而,他都能想的到,陈镖师也肯定能够想到。
让他更好奇的是,陈镖师为何会对此人有着这么大的信任。
只不过每次他询问陈镖师为什么会相信那人,陈镖师却总是含糊回答。
许秀才轻叹一口气,不再去思考这件事。
是真的那就最好,是假的也不会浪费他什么。
随后,他将黄皮纸放在枕头底下。
接着来到庭院中,按照黄皮纸上写的要求操练起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刚才的一幕都被洛凡看在眼里。
不过洛凡没有兴趣看黄皮纸上的内容。
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许秀才,眼中闪过一瞬青光,随后喃喃道:
“没有修炼天赋,只是单纯的武道天赋不错。”
这些日子,他闲得无聊,就去将元国的势力都了解了一遍。
元国也有修仙势力,但实力最强的赵家,其老祖的修为也仅仅只有大周天之境罢了。
而不算修仙势力,元国拥有十位绝顶高手。
六位属于朝廷,剩下四位分别是元阳剑派的“血剑”——徐安、绣衣坊的“红娘”——花浅浅、大河岭金家的“朝天棍”——金云华,以及少林寺的“罗汉”——铁万敌。
除了朝廷之外,剩下的这几位绝顶高手的势力都会更变。
有时只有一个、有时三个,总之不会超过五个。
而朝廷却能够一直拥有六位绝顶高手,哪怕有一位离世,也会马上有另一位成为绝顶高手。
在元国中,其实武道也有修炼等级。
那些二流、一流乃至绝顶高手,并不是战胜谁之后就能够成为的。
在凡人的武道之中,有“劲”这一个称呼。
坚健有力为劲,劲,勇也,凡气力刚锐者,通谓之劲。
劲分三种,分别是明劲、暗劲和化劲。
拥有明劲,就能够列为二流高手;拥有暗劲,便能够列为一流高手;拥有化劲,则是绝顶高手。
传闻在化劲之上,还有一个内劲。
按照凡人的说法,内劲是只有传说中的仙家才能够施展的手段。
不过洛凡知道,内劲不是修士拥有的灵气,也是凡人的武道。
凡人的武道和修仙之道截然不同。
前者能够理解为靠自身,由内向外;后者则是靠外界,由外向内。
洛凡也思考过武道若是能够一直走下去,能否匹敌修仙之道。
不过后来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武道靠的是自身的体魄,而凡人不仅寿元短,而且体魄就连凶兽都比不过。
想要在武道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根本不可能。
修士靠吸纳天地灵气,不断的改善自身,逐渐脱离凡人。
以洛凡如今的体魄,可以一念就达到内劲。
不过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体魄增强,反而是削弱。
看着努力操练的许秀才,洛凡淡淡道:
“也不知到时候他知道朝廷的背景是修士,而那位丞相的也是修仙家族的支脉弟子之后,会不会放弃复仇呢。”
他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毕竟这对许秀才而言,绝对是一次很大的考验。
许秀才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罢了,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修士,说是以卵击石也毫不为过。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一年。
这一日,许秀才简单的收拾之后,便和陈镖师告别。
接着他来到洛凡的府邸。
他站在门外,刚想敲一下大门,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一刻,他脑海中出现了第一次见到洛凡之时。
当时的他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连要饭的话都没有力气说出来。
原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死在这里,没想到一位白衣男子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
也就是因为对方的出现,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如今自己都还没有报恩,就要离开这里,之后能不能活下来还犹未可知。
他心里不知道这次离别究竟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之后一定会回来报恩,他不愿意欺骗这位帮助自己多次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