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横死
细小的说话声从楼道拐角处传来。
苏瑾瑜探头望了一眼,是两个正在整理器具的工作人员。
“听说了吗,七层的那个九号又发疯了,有人要倒霉了。”
“嘶。”
有人抽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来了两个人,估计是刺激到了。啧啧,这可怎么办哦,这女人上一次发疯,楼里可死了两个人。”
“霞姐,是真的吗?我怎么听说那两个人都是跳楼死的。”
霞姐:“爱信不信,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他们俩都是给九号送了饭之后才出事的。”
“那霞姐,我今天能不能,能不能不去啊。”
“你放心,饭就送到门口,不会让你进去的。”
“我害怕……”
苏瑾瑜和沈墨往后退了几步。
“听上去这里的人都很怕姜竹,而且……已经有人死了。”
苏瑾瑜点点头。
难怪这幢楼这么大的阴气。
“我们去找护士长。”张合花作为护士长,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她整理好b区的病历资料。
然后开始挨个给名单列表上的家属发送慰问短信。
简单介绍一下病人今天的情况,是否适合探视,顺便送上祝福。
b区楼一共有三十二个重病人。
但名单上却只有十三个家属的联系方式。
张合花一一发送过去。
偶尔会出现发送不出去的情况——对方将她拉黑了。
张合花见怪不怪。
冷淡地在名单上将那个名字划掉。
然后继续发。
一直拉到最后一个名字。
姜文。
她犯了难。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联系这个人。
她编辑好了信息:情况稳定,但不建议探视。
即将点发送的时候。
她忽然感觉后背一寒。
张合花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角落。
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阳光隐进了云层里,四下一片昏沉沉的。
窗户被风拍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风吗?”
张合花松了口气。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嘟囔道:“新来的清洁工怎么又打扫之后不关窗,都说了多说次……了。”
她的瞳孔忽然紧缩。
窗沿上。
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啪!”
手印往上爬了一步。
一双诡异又骇人的眼珠子从血泊里缓缓浮现出来,死死地盯着来关窗的人。
“嘻嘻——”
“你看见我啦!”
空气仿佛冻结了。
张合花狠狠一闭眼。
“砰”地一声狠狠把窗户甩上。
“别找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些话脱开喉咙,却没有任何声音。
脖颈上传来剧痛。
张合花惊恐地点头。
一双骨瘦如柴的血手死死地锢在她的脖颈上,漆黑的指甲已经陷进了她的皮肉里。
“嘻嘻——”
“听话听话,来玩呀!”“总楼1139,是这了。”
苏瑾瑜和沈墨来到门口。
门牌上挂着护士长的照片和名字。
张合花。
沈墨正要敲门。
苏瑾瑜忽然眉眼一凝。
眼前这个房间,怨气冲天。
“没人?”
沈墨敲了好一会儿都没应。
“直接进去。”
沈墨对苏瑾瑜无脑信任,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血腥气裹着让人骨头缝里都发寒的阴气迎面卷来。
苏瑾瑜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屋内昏昏沉沉的。
黯淡的天光下。
一个面孔紫胀,嘴角挂着黄白沫子的凄惨女人眼神空洞地盯着门口的人。
沈墨一把将苏瑾瑜拉到了门后。
苏瑾瑜摇摇头:“她已经死了。”
女人的脖子异常细小。
紫青发黑的手印缠绕其上,整个脖颈仿佛被拧干的毛巾,不断往外渗着漆黑浓稠的血,已经在身下铺开一滩了。
“你们怎么不进去啊?放心,护士长很随……”
热情给他们指路的小护士话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
一道凄惨得不似人声的尖叫划破了整栋大楼。
十分钟后。
沈墨安抚了受惊的护士,打电话给孟院长帮忙暂时封锁了整个病院,然后报了警。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张合花的办公室。
苏瑾瑜已经把屋里的东西都翻得差不多了。
“鱼鱼。”
沈墨的脸色不太好看。
任谁见到这一幕,估计都不会心情放松。
他也不是没见过凄惨的场景。
但张合花这种情况,搭配上精神病院的大环境,总让人有种混乱的不安定感。
苏瑾瑜正在查看张合花的手机。
闻言抬起头。
“她不是被人杀的。”
“怎么回事?”
“杀死张合花的怨魂怨气很重,不像是毫无瓜葛,我觉得更像是报复。”
沈墨寒眉斜斜一挑,俊俏的眉眼上仿佛凝了寒霜:“你是说这张合花跟怨魂有瓜葛?”
“可能不止她一个,整幢楼都笼罩着浓浓的怨气。我此前也很少见到这种规模的怨气。”
“能祛除吗?”
苏瑾瑜小鼻子一皱:“不行,这怨气已经影响到了这幢楼里的所有人,如果强行祛除,可能会给这些人带来不可预知的损伤。”
“最好的办法是把怨魂抓出来,从源头上解决怨气。”
“不是在姜竹身上么?”
“八九不离十,但姜竹还活着。得把他俩分离开来,只是……”
“联系太紧密了。”
沈墨之前已经听她说过顾虑。
那这么一说。
事情还挺棘手。
“现在只能找到事情的根源,让怨魂自己从姜竹身上出来了。”
沈墨点点头。
这件事他倒是能帮忙。
“你找到什么了吗?”
“这里有病历,说姜竹是精神分裂和被害妄想症,发病的时候有很强的攻击性。不过我猜她本身其实是没有精神问题的。都是她身体里的怨魂在搞鬼。这里还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护士长死之前似乎正要联系姜竹的家人。”
“嗯,我猜也是,我正考虑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呢。”
“我来吧。”
沈墨主动接过了这个活。
他扫过名单上那些被划掉的名字,眸底寒光一闪:“鱼鱼,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出去打。”
“哦,好。”
沈墨走到了拐角。
然后才打通了电话。
足足响了十几声,那头才慢吞吞地接了起来。
是个冷静镇定的男声。
“张护士长,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