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一颗都不行!
许尚书十指成爪,恨不得把此时求助的粮食官给挠死。
他让陛下开恩,陛下就能开恩吗?
现在拥有了程彧这个,阴毒小人为辅佐的陛下。
早已不再是那个,对他们无计可施的陛下了!
就在许尚书装死时,程彧暗戳戳地笑话他。
“许尚书,粮食官可是你监管的官员,你不替他求情,于情理难容。”
“我……”
“可是你要是替他求情,于国法难容,自古忠义难两全,我劝粮食官你不如将功赎罪,说不定陛下还能给你三个儿子一条活路。”
此言一出。
不仅许尚书浑身一震。
与粮食官有交情的其他官员,全都慌了神。
程彧当即走到大理寺卿的身边,一拳捣在了小儿子的心窝上。
“噗……爹爹救我!”
小儿子的凄惨叫声,和喷出口的鲜血。
最终成为压死了粮食官的最后一根稻草。
“罪臣坦白!罪臣只是一个七品守粮仓的,哪敢倾吞如此多的赈灾粮,是、是左侍郎!”
“你放屁!”
“出库文书必须经你盖章签字,不是你难道还是尚书大人吗?”
粮食官先发制人,把最大的烫手山芋丢给户部左侍郎的同时。
还保全了许尚书。
他朝着许尚书露出一如既往讨好的微笑。
只盼着大人能够念在他忠心的份儿上,留他一条香火。
“来人,将户部李侍郎拿下!”
大内侍卫抽刀摁在李侍郎的脖颈上。
许尚书在其身后,轻轻推了一把。
李侍郎迅速被带到了御前。
原本还想着,家中无人从事粮商,能够度过这次危难的李侍郎。
被粮食官一口咬住命脉,他怎会甘心。
户部倾吞的赈灾粮,他只拿了半成不到,最大的受益者,是尚书大人!
“尚……唔……哇!”
李侍郎刚想效仿粮食官,将功赎罪。
一张嘴便是满口的黑血涌出。
他错愕地望着自己吐的一滩黑血,脑中闪过午饭与许尚书共食。
对方递来的那杯凉茶。
还有对方那伪善的笑脸。
“李大人记得傍晚时离我近一些,免得我照顾不到你。”
原来让他离近一些,是为了控制他的生死。
“有……有……”
有毒!
李侍郎睁着溢出黑血的双眼,含恨而终。
羁押他的两名大内侍卫,一个护在女帝面前,一个探查鼻息。
“陛下,人死了,口中有股反酸的味道,是服毒而亡。”
服毒!
萧九龄的凤眸里迸发出凌厉的光芒,射向许尚书。
“朕记得,许爱卿名下有数家医馆,祖上还是名医。”
当初程实死的时候,她就怀疑是有人下毒。
但苦于没证据。
没想到,今日又有一位臣子,因毒杀倒在她的脚下!
许尚书见李侍郎死透了,淡定自若地拱手作答。
“陛下当真是好记性,据臣观察,李侍郎应当是自知东窗事发,为免亲眼看着抄没家产、夷平三族,痛不欲生,这才服毒自尽。”
戏本里总是说株连九族。
可实际上,可能一个王朝从建立到覆灭,都不会出现几例夷平三族的大罪。
一经许尚书暗示,粮食官率先对着死人发难。
“是左侍郎逼着罪臣找表弟出售赈灾粮,罪臣每百斤里,才能得一斤的银钱!”
“陛下若不信,可派人查抄李侍郎的家产,他除了贪污他还霸田,贪赃枉法无恶不作!”
墙倒众人推。
眼见又有两个粮商被押过来。
剑已悬在脖颈的贪官,纷纷出列坦白。
言辞出奇的一致。
“都是李侍郎逼的我!我是有苦衷的!”
“我们愿意归还所得!还望陛下轻饶!”
“陛下不能言而无信!否则无人信服!”
一个个说得比唱得还恶心。
让萧九龄险些亲自动手,割下他们能言善辩的舌头,还有满是肥油的脑袋。
反观程彧,静静地看着这群人作秀,大吐苦水。
等到他们说得口干舌燥之时,程彧以逸待劳,想到了团灭的法子。
“陛下……”
“程御史求您歇歇吧!”
粮食官实在是害怕。
只要程彧一开口,他们马上见黄泉。
“程御史年轻有为,还当爱惜自己的羽翼。”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程彧心道:日后再相见,也只会在宫门前。
至于爱惜羽翼?
他又不是什么鸟人。
“粮食官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念及这三日,你特意请了专人为我添茶倒水,所以特意替你的儿子们留了一条活路。”
“陛下,这莫大的恩典,难道不正是各位犯案官员们所求的吗?”
众臣一片哗然。
不是!
他们只是威胁一下程彧。
程彧竟真的替他们说话了?
“???”
萧九龄同样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转性的程彧。
程彧朝她眨眼暗示了一番。
这才继续说道:“陛下,粮食官虽有罪,但有功,这个恩典你应该给他。”
“好!”
朕用人不疑。
就不信你程彧,能真的替这些贪官污吏留后路!
面对程彧突然的示好,尽管粮食官半信半疑。
但并不耽误他对着陛下磕头谢恩。
“罪臣枉顾圣恩,难逃一死,陛下能够给罪臣儿子们一条活路,罪臣感激不尽!”
“你应该谢程爱卿。”
萧九龄玉颜冷如霜打,好奇地瞥了一眼程彧。
她倒要瞧瞧,程彧想替贪官们求何恩典。
文武百官屏住呼吸。
等着程彧真的开恩饶人性命。
或是,依旧发扬他阴毒的风格。
仅凭一条舌,出口必见血!
“陛下,多亏了李侍郎服毒自尽,给了我灵感。”
此言一出。
粮食官觉得这个灵感来源太晦气。
可想到程彧不会拿陛下的天威闹着玩,还是期待着他的恩典。
“只要粮食官的三个儿子,有两位愿意主动承担罪名,剩下的那个人就能减轻刑罚。”
“假如他们都不愿意为彼此牺牲,就给他们每人一把武器,让他们自己决定,谁来当幸存的那个人。”
程彧看向死一般寂静的人群,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我这个人向来言而有信,说过会给他们留一条生路,绝对不会少一条也不会多一条。”
说好的筑京观,谁筑的不重要。
但!
少一颗人头,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