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心碎了无痕
沈涧西的眼神火热,声音却寒冷:“你什么意思?”
炎凉把项链放到沈涧西面前的座椅上:“还给你!”
他脸色铁青,上下排的牙齿狠狠地磨了几下:“送出去的心还能完好无损地收回来吗?”
车里的空气陡地稀薄,炎凉有点透不过气来。
她使劲拽了拽门把手:“开门!”
沈涧西眼珠变得通红,透着疯狂,让炎凉看了有点害怕。
“戴上它,一辈子都不要摘下来!”沈涧西突然拿起项链,蛮横地把炎凉的身子扳过来,强行就要给她往脖子上戴。
炎凉伸手阻挡:“你疯了!不要碰我!”
沈涧西不理,执拗地就要给她戴上去。
“你就算戴上了,回头我就摘下来把它摔碎!”炎凉挣扎着大叫。
沈涧西好像被这句话惊住了,两只手捏着项链的卡扣停在半空中,瞳眸中翻涌着看不清的情绪,嘴唇嗫嚅地说:“你好狠心!”
炎凉凝视了他片刻,一把拍掉他的手:“是你一直自说自话!我已经嫁人了,你也很快和别人结婚,拜托你,不要胡搅蛮缠了行不行?”
沈涧西喃喃:“你说我是胡搅蛮缠?”
炎凉恨恨地瞪着他,难道不是吗?几次三番地纠缠她,胡说八道,许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实现的承诺,或者他潜意识里就没想实现,只不过用它来哄骗炎凉罢了。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沈涧西直勾勾地盯着炎凉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她的动摇,“我不信!”
炎凉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
沈涧西把水晶瓶举到炎凉的眼前:“你亲手把它打开,亲手把它撒在雨里!你敢吗?”
小巧精致的水晶瓶里,一颗殷红的心仿佛在跳动。
沈涧西说是砂子堆叠出来的,怪不得这么不堪一击,经不住一点点的冲击。恐怕只要一拧开瓶口,它就溃然散落了吧?
炎凉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感觉到沈涧西的呼吸粗重。
他直直地盯着炎凉,眼神忽而笃定,忽而怀疑,忽而发狂,忽而悲伤,炎凉的心里也并不比他平静。
炎凉接过水晶瓶,用指甲钳住瓶盖的一线凹陷,抠了几下,突地一跳,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塞子掉出来,空气冲进水晶瓶狭小的空间里。
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心在瞬息间坍塌,变形,瘫成一堆。
炎凉感觉呼吸都不存在了,沈涧西的脸色转成惨白,眸光死寂地望着水晶瓶。
炎凉胸腔里突然空了,心脏仿佛和水晶瓶里的心一起消失了,即便有些残骸,也看不出那是心脏的形状。
“哈哈哈哈哈,好!炎凉,你干得漂亮!”沈涧西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笑得眼角浮现两处晶莹。
炎凉不敢去看,慌不迭地扔下水晶瓶,想夺门而出,可惜车门纹丝不动。
沈涧西一下子扑过来,灼热的身体压住她,两手往她衣服下面探去,嘴巴拱到炎凉脸上,寻找着她的唇。
炎凉倒抽一口冷气,拼命挣扎,张口咬在他的唇上,唇齿间瞬息浮起一股血腥气。
可沈涧西的动作反而更凶猛,炎凉吓得魂飞魄散,手在门上拼命乱抓,不知怎么够到了解锁键,门一打开,炎凉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冰冷的雨打在头上、脸上、身上,炎凉神志清醒了一些。她怕沈涧西追出来,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雨浇在脸上,遮挡了视线。
炎凉靠在一棵粗大的槐树上,呼呼喘气,抹了一把脸,入手冰凉。
身子簌簌抖着,浑身的热度都消散殆尽,她觉得肯定要感冒了。
缓了一口气,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把她送回东孚公馆。
她没有回老房子,因为老房子里没有热水,不能在那里病倒了。
家里只有云姐,她看到炎凉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吓了一跳,急忙招呼她去洗澡。
用热水把身体的寒气都冲尽了,炎凉脱了力般地挪出来,云姐递过一碗刚熬好的姜汤,炎凉咕嘟咕嘟灌下去,五脏六腑像是被重新激活了一样。
“少夫人,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这是怎么搞的?下这么大雨也不打个伞?”云姐端走姜汤碗,担忧地问,“饿不饿?有中午熬的栗子粥,要不要喝一碗?”
炎凉中午没怎么吃饭,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饿得前心贴后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云姐很快盛了满满一碗放在炎凉面前,递过了一只汤匙。
炎凉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勺,软糯香甜,炎凉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粥。
她和云姐说是出去买东西耽误了时间,一时没打到车才淋了雨。
“你不是开车出去的吗?”
炎凉随口说是姜小玫把她的车开走了,云姐表情有些不悦:“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姜小姐要用车,也要等你不用的时候吧。唉,幸亏她们母子在这里住,否则小晨晨可要跟着她受苦了!”
盛少珺搬走后,接送晨晨的活全落到了云姐身上,她倒不是抱怨辛苦,而是觉得姜小玫这人不靠谱,替晨晨担忧。
“要我说啊,姜小姐不要以为住在这里眼眶子就高了,还是找个老实巴交的踏实男人结婚,一起把晨晨抚养大,才是正理。”云姐坐在一边唠唠叨叨的。
炎凉满脑子里还是刚才沈涧西的疯狂,心脏怦怦狂跳,暗自庆幸逃出来了,庆幸他没有再追出来。
几次见面她和沈涧西好像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清楚,总是说着说着就刀光剑影起来,以后还是杜绝和他单独见面的任何可能。
云姐唠叨了半天,见炎凉没有接话,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把吃完的碗拿走,嘱咐炎凉睡一会儿。
炎凉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为了预防感冒,她从药盒里拿了一包颗粒,用热水冲了喝下去。
裹着被子给何小云发了个消息,说下午不过去了,晚上直播前再去。
迷迷糊糊中,身体一阵热一阵冷,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她知道自己终是没有逃过去。
恍惚中,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盖在她额头上,隐约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说着什么,她一句话也听不清。
睡得昏昏沉沉,被灌了一些药,额头上覆着一块毛巾,从清凉到温热后,就被取走,再换上一块清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