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夜渡船
在胡灵障眼法的帮助下，秦灵珊成功躲避开了几名女护卫的夜巡。
然而即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却犯了难。
“严婆婆你别看她年纪这么大了，怪就怪在她耳朵还那么灵！即使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惊醒！我不像你一样可以去穿墙，我要是开门出去，准会吵醒她！”
却见胡灵抖了抖耳朵，笑道：“那有什么，看我的！”
说着它摸到了门房，不一会儿后屋里传来胡灵的声音。
“好了！你快开门走吧！”
秦灵珊忍不住好奇悄悄跑去门房边看了一眼。
透过窗户，只见胡灵伸出自己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捂在了老妇的双耳上。
鬼遮耳！
她朝胡灵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了。
至于里面的门栓，则在胡灵穿过大门后自动关上了。
——
“太好了！我终于逃出来了！胡灵，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她不能碰到鬼体，秦灵珊准能抱着狐狸一顿亲。
狐狸摇了摇尾巴，轻盈地跳到了她的肩上。
“快走吧！我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去呢！”
“好嘞！”
于是，一人一狐踏上了夜行之路。
秦灵珊以前到底练过一段时间功夫，脚程比一般女子要快。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葫芦河岸渡口。
只见一群船只停留在这里，随着水波摇曳。
其中一艘乌篷船显得颇为与众不同。
因为它船头居然挂着一盏煤油灯。
“到了，就是那里！”
胡灵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口中“嚯”了一声。
“我好多年没来这里，没想到这老船头竟然还在这里！”
这老家伙命长啊！
“诶，胡灵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听到秦灵珊的询问，胡灵抖了抖耳朵。
语气追忆道：“那是，要说时间，大概是三十年前了吧！”
三十年前那老爷爷就在这里开夜船了嘛！
秦灵珊震惊。
她一边前进一边嘀咕道：“这老爷爷也太厉害了！熬夜熬了这么多年也还好好的。”
随即她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呸呸呸，我怎么能咒别人呢。”
不久之后她站上了码头，双手放在嘴边大呼道：“诶！那位开夜船的老爷爷，我要上船！”
声音随着夜风逐渐飘远。
不一会儿后，一只皮肤皱巴巴的手伸了出来，拿下了那盏煤油灯。
随后一个穿着蓑衣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借着煤油灯的光芒看了看岸边，随后慢慢将船撑了过来。
用他那低沉苍老的声音道：“去哪儿？”
“我要去玉渡山！麻烦船家将我送到骡子河！”
一边说她还一边偷偷打量了一眼老人。
只见他眼袋耷拉着，眼底青黑，整个人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唉，为了讨生活，都不容易啊！
瞧瞧熬夜熬成什么样了！
秦灵珊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同情。
老人对她偷偷打量的行为视若无睹，只是淡淡道：“二两银子，盖不还价。”
秦灵珊顿时收起了那丝同情。
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比出了两根手指。
“二两银子！！！”
这可是她两个月的私房钱了！
老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人。
秦灵珊只好喊住了他，“诶诶诶，别走，我给你就是了。”
老人的脚步顿了顿，重新转过了身来。
只见眼前的少女一脸肉痛地从自己的小包裹里掏出了二两银子，又肉痛地放在了他手上。
老人将银子随手丢进了船上的一个木匣里，随后挥了挥手道：“上船吧。”
——
夜风微凉，河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波光。
一艘不大的乌篷船行驶在河面上，有规律的划船声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秦灵珊也是第一次坐夜船，好奇地东张西望。
不一会儿，她耐不住性子问道：“老爷爷，您在这儿划了多久的船啊？”
寂静。
老人静静地划着船，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秦灵珊尴尬地笑笑，随后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沿着葫芦河顺流而下，船上摇摇晃晃的，使得秦灵珊昏昏欲睡。
“坐好。”
突然，那低沉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她的睡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船身猛然一个转弯，晃地秦灵珊差点扑倒。
还好她眼疾手快抓住了身下的坐凳才稳了下来。
抬眼看去，宽阔的河面没有了，转而是一条狭长的水道展现在她面前。
玉霞水道到了。
这水道很窄，两边方向都只能容一条船行驶。
不过现在是夜晚，水道上只有他们一艘船，倒也不用担心堵船。
水道两旁是寂静的树林，传来一些不知名小虫的鸣叫声。
秦灵珊坐在船凳边上，好奇地探头张望着。
脸上流露出最纯粹的喜悦。
胡灵静静坐在她的肩头，也惬意地眯着眼。
不久之后，高耸的大山出现在她们面前。
大山之间，河流纵穿而过。
骡子河，到了。
沿着骡子河一路划去，岸边尽是错落有致的村庄房屋。
一颗颗桃花栽在河岸边，夹道撒下纷飞的花瓣。
其中一棵桃花树最是神奇，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不止是因为它长得高大，而且竟然一半生一半死。
无数红色的缎带被系在树枝上，花枝上桃花朵朵盛开，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夜风吹拂下，片片花瓣脱离枝头，舞向空中。
其中一片花瓣正好飘在秦灵珊眼前，她下意识地接住了它。
随即莞尔一笑，将之揣进了兜里。
——
“到了。”
船只停下了，在向老人感谢一番后秦灵珊下了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这里的空气似乎都要比外面镇上的空气要好一些。
吸一口，神清气爽。
看着眼前那秀丽的大山，秦灵珊给自己鼓了一把劲。
玉渡山，我来了！
却没走多远就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粗嘎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是徐公有什么事吗？”
却听那声音又疑惑道：“还带着一个人类？”
秦灵珊转头望去，随即瞳孔一缩。
六只眼睛！
六只眼睛的骡子！
妈呀！
看着秦灵珊震惊的样子，罗承安惊讶道：“你这个人类竟然能看见我？胡灵，你带来的人可不简单啊！”
胡灵一下子就从秦灵珊肩上跳了下来，惊喜道：“罗大哥！”
随即向着他介绍道：“这个姑娘是我的好友，叫秦灵珊，拥有一对神异的通幽之眼，所以能看到我们。这次来，是想向娘娘拜师！”
罗承安转而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看着骡子妖鬼六只眼睛中透露的那一丝审视之意，秦灵珊默默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