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游神与漏水
“请神！”
随着庙祝的唱和，几个精壮的男子将万宝娘娘神像从高台上抬了下来。
那是一座万宝娘娘坐像。
工匠用精湛的技艺雕刻出了她美丽慈悲的面容，以及身上穿的水墨宝衣服饰。
她左手持回春瓶，象征着她的慈悲。
右手持锁妖塔，象征着她的雷霆手段。
在她身后，则是一枚鎏银的银球。
人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会放射出万丈光芒，然后控制天气。
他们不能看见光芒中有什么，遂雕刻了个银球代替。
神像精心彩绘过，尽管不是完美复刻，但也算惟妙惟肖了。
人们将神像抬进行銮，在震天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中，游神，开始了！
重凡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跟在队伍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最前方的是引路使者。
他们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
一边前进一边朝着天空洒小纸人。
重凡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模式，随便朝着身边人问了一下：“请问，这些纸人是何意？”
她身边的一个大娘见她陌生面孔，只当是远方来客。
遂热情解释道：“这些纸人都是纸人童子，给娘娘开路用的。”
一张小纸人随着风飘飘悠悠地飞过来，重凡下意识地接住它。
那小纸人只有巴掌大小，看着竟还有些可爱。
引路使者一过，娱神队伍来临。
他们穿着各种奇异的装扮，好似传说中的天兵天将。
脸上涂着彩绘，一双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们踏着大开大合的步伐，时而舞动身上的武器，时而旋转跳跃。
喜庆的同时又不失威严。
随着娱神队伍走过，后面接着的就是神灵行銮。
神像被摆放在行銮最中间，两面是薄透的纱纬。
八人一起抬着行銮经过人群，看到行銮的人无不朝拜。
有的甚至还跪在地上磕头。
重凡身边的人也是跪了一圈儿，只留下她站立如松，倒显得有些显眼了。
她身边的大娘嘴里一边喃喃着“娘娘保佑”，一边对着重凡道：
“姑娘，拜一拜吧，拜拜娘娘有好处的。”
重凡却只是笑着道：“不拘形式，心诚则灵。”
最近她隐隐约约耳边能听到信徒的祷告声。
但都是模模糊糊。
想来这就是所谓香火的作用了。
随着神像的游行，重凡再一次听到了模模糊糊的祷告声。
就好像有很多人在房间外窸窸窣窣地说着话。
你能听到，但就是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
还好重凡能自动关闭这个功能。
要不然每天都听这种嗡嗡嗡的声音也会被吵的头疼。
游神的队伍走了很久，最终沿着既定的路线又回到了庙里。
晚饭吃的早，趁着天还没黑，宾客们陆陆续续上船回家。
就像来时那样，骡子河上一艘船接一艘船，看起来好不热闹。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向着外面驶去。
——
骡子河出入口处。
一艘乌篷船上。
由于回去的人太多，乌篷船上被挤的满满当当。
一对夫妻俩抱着孩子，因为没有位置，无奈只能坐在船板上。
孩子在母亲怀里昏昏欲睡。
突然，船底传来一阵响动。
小孩儿被惊醒，揉了揉眼睛。
抱着孩子的母亲突然感觉自己屁股下面湿漉漉的，还以为自己来了月事，羞得脸都红了。
不应该啊……不是时间还没到吗？
她偷偷瞟了一眼四周，有人昏昏欲睡，有人观看着岸上的风光。
见无人注意到自己，她偷偷松了一口气。
借着孩子和丈夫的遮挡，她偷偷将手伸到屁股底下，轻轻摸了一把。
做贼似的用眼角余光悄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上。
女子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不是。
但疑惑也随之而来。
怎么，是水呢？
这船板上有水吗？
正当她如此想着的时候，一阵震动又从船底下传来。
女子的丈夫忽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手掌伸到屁股底下摸了一把。
“水？这里怎么有水？”
他急忙站了起来，女子也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低头一看，竟然是船底在漏水！
两人一时吓得大叫：“船家！船家！这里在漏水！”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果然，船底在漏水！而且漏得还不小！
“漏水了！漏水了！”
船上的人纷纷惊呼。
原本在撑船的船家一把丢下撑杆就跑了过来。
打眼一看，面色骤变。
“晦气！快拿东西堵住它！”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将自己手边的东西胡乱塞过去。
虽然这条河流速不算快，可是，现在是冬天啊！
要是掉下去，怕不是得冻死！
众人手忙脚乱，可是漏的水却越来越多。
忽然，船底猛地一震。
底下顿时破了一个大洞。
河水直接从船底喷了出来。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船底……有东西！
可这寒冬腊月里，冰冷的河水下，又会有什么东西呢？
众人细思极恐。
“水越来越多了！船要沉了！”
一人大叫道。
众人吓得亡魂大冒。
要是掉了下去……
不说这冰冷的河水，就是这水里的东西……
不，我还不想死！
“救命！”
“救命啊！”
船上的人凄厉地大叫着。
他们一边努力用东西堵住洞口，一边朝着其他船只以及岸边挥舞着手臂。
“船要沉了！救命啊！”
“我还不想死啊！”
胆小的人甚至吓得哭了出来。
然而令他们绝望的是，不止是他们，他们身后有几艘船上的人也在惊恐大叫。
混乱丛生。
但并不是所有船只都出了事。
有的幸运，平安无事的船只上的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吓得不行。
好端端的，怎么好几艘船都出事了呢？
要知道，每艘船上少则几人，多则十几人啊！
他们想要援救，奈何相隔冰冷的河水。
有的眼尖的人还发现，水下似乎有什么阴影一闪而过，顿时骇得亡魂大冒。
有相邻的船只挨得近的，看着另一艘船只要沉了，上面的人急忙大喊：“快过来！快到我们这里来！”
但有的人却并不情愿。
嘟嘟囔囔道：“我们这里也快坐不下了啊。”
平安无事的船只努力靠近漏水的船只，上面的人伸出手来，想要拉那些倒霉人一把。
漏水的船只却又是猛地一震。
在人们的惊叫声中。
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