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她迷了心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咽了口唾沫问，“爷爷，奶奶把那东西卖给谁了？”
“十里河村的王老癞。”
爷爷叹口气说，脸上闪过一丝惭愧和羞赧。
“啊？卖给他了？”
我一惊，脸刷的变了。
王老癞是我们这片儿十里八乡“响当当”的人物：
穷。
懒。
好色。
两个光棍儿子，还都是赌徒。
早些年，王老癞没少干偷鸡摸狗、爬女人墙头的丑事，最严重的一次，他被当场逮住，被几个人摁住往死里打了一顿，打断了一条腿，也没钱医治，现在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
他的两个儿子脾气秉性跟他一模一样，整天游手好闲，逗猫打狗，齐整整爷儿三个，愣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饿的眼睛发绿，这样的人家，谁敢把女儿嫁到他们家？
这些倒罢了。
重要的是，这爷儿三性格都狠毒、下手狠辣，疯起来不要命，打架斗殴、喝酒闹事是家常便饭，十里八乡没人敢惹。
奶奶很贪财。
既然好几拨人来找，她肯定知道我妈留下的东西很值钱，必定会趁机卖个好价钱才对。
她怎么会把那东西卖给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王老癞？
“你奶奶那天提了一嘴，说王老癞家娶了个儿媳妇是个什么“娘娘”。”爷爷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说她有钱的很，王老癞拿她的钱买的。”
我又是一惊。
王老癞家竟然娶媳妇了？
只是，儿媳妇是娘娘又是怎么回事？
再问爷爷，爷爷抽了一口烟摇头说，“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王老癞那种东西，谁跟他们打交道谁倒霉，爷爷也没多问！”
爷爷是出了名的倔脾气。
他厌恶的人，绝对不会多搭理的。
我只能去问奶奶。
奶奶已经躺了好几天了，听到我进来，她动也没动一下，满头白发乱糟糟，看起来挺凄凉的。
“冯德旺这个老东西，也被你这只小狐媚子迷了心了，倒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我一开口，奶奶蹭的转过身，红肿着眼，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仇恨，又带了一丝报复和恶毒的期待，“对呀，我把那东西卖给王老癞了，你敢不敢去要？你敢去要，我给你磕几个头，叫你一声奶奶！”
我的脸一沉。
奶奶在激我！
她想激我去找王老癞要东西。
我孤身一人，王老癞家三头饿狼。
如果我只身去找王老癞要那个东西，等于羊入狼窝，极有可能会跟他们起冲突，然后……
很歹毒的心思！
“你不用激我，我会去的。”我看着奶奶那张因为怨恨而扭曲的苍老的脸，语气冷冷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没资格怨恨我；如果要怨恨，那就恨你自己吧！”
扔下一句话后，我转身走出了奶奶的屋子。
“看在你叫过我几声奶奶的份上，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招惹王老癞家的儿媳妇。”身后传来了奶奶不阴不阳的声音，“否则，你这小狐媚子或许还走到我前头去呢！”
又是王老癞的儿媳妇！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连招惹都不能招惹了？
我虽然好奇，但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走出奶奶屋子后，爷爷、小舅和我爸都在门口等着我，见我出来，爷爷有些担忧问，“丫丫，你真的要去找王老癞？他们爷儿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女孩子，会吃亏的。”
“对呀丫丫，王老癞他早些年还糟踏过几个姑娘，他那两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爸也跟着劝我。
我爸话还没说完，小舅的脸就沉下去了，没好气怼了我爸一句，“冯大春，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没人觉得你是哑巴！”
“秀民你……”
我爸一脸不服气。
“你给我闭嘴！”
爷爷瞪了他一眼。
我爸不敢再说话了，乖乖闭了嘴。
“爷爷，我妈那东西对我挺重要的，我必须得找到。”或许很少被家里人关心，爷爷一句话，我的眼眶就莫名湿润了，“你们不用担心，姥姥教了我不少本事，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小舅没劝我，只是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唉。
爷爷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
等爷爷再出来时，把一个破布包强行塞给了我，“丫丫，王老癞爷儿三跟饿狼似的，你别跟他们起争执，你好好跟他们说说，争取把你妈的东西买回来，他们不答应咱再另想办法，好不？”
“好！”
我重重点头答应。
这种被亲人在意关心的感觉，真好。
见爷爷给我钱，我爸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也回屋去给我拿钱。
“冯大春，你给我记住，冯蘅她们娘儿两欠虎子一条命，她得血债血偿！”片刻后，西屋传来刘春娇嘶哑的吼叫声，怨毒阴狠，“你竟然还要给她钱？你敢给，我剁了你的卵！”
咕咚！
有什么东西重重被推倒在了地上。
“好好好，不给就不给嘛。”我爸狼狈从西屋逃了出来，满身都是饭渍菜汁，狼狈到了极点，一脸歉疚朝我走来。
我没看他，把钱塞回爷爷手里，对小舅说，“小舅，我们走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
一转身，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丫丫！”
我爸在后面愧疚叫我。
我没有回头。
他还要追我，被小舅挡回去了，小舅鄙夷骂了他一句，“冯大春，我真看不起你，你他么也算个男人！”
这次，我爸垂下了头，没有还嘴。
爷爷跟在后面，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村外，再三叮嘱我要小心，又告诉我，我有个本家姑姑嫁到十里河村了，让我去了住姑姑家，这才依依不舍目送我们离开了。
小舅本来要跟我去十里河村的，被我拒绝了。
虽说爷爷从姥姥留下的红纸上看出姥姥出远门了，但我还是不大放心，让小舅在家等着姥姥，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有老仙儿护佑，你姥姥要是出事，我们会感知到的。”小舅目和我分开始说，“现在你姥姥是安全的，别担心。”
小舅这么一说，我顿时安心多了。
接着，我和小舅分别。
他回村里，我去十里河找王老癞。
我赶到十里河后，没急着去找本家姑姑，而是先到村口找了几个坐着闲聊的女人，向她们打听王老癞家住在那里，想着先见见王老癞再说。
“哟，又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来打听王老癞家？”几个女人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人家王老癞现在可发达喽，村里的男人们，可个个眼馋的要命呢！”
“为什么眼馋他？”
我好奇问。
几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神秘兮兮道：“你还不知道吧，人家王老癞家娶了个娘娘，模样儿长的跟仙女儿似的，还要啥有啥，伺候的爷儿三跟活神仙似的，还有呀……”
“还有什么？”
我的好奇心被高高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