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饭桌上的闹剧
“姐姐，太阳出来了！”
小川抱着阿饱还未进院门就激动地吼了一嗓子，阿饱也跟着激动地汪汪叫。
随即，小川想起还在养病的苏老二，连忙一手捏住阿饱的嘴，小狗在怀里不适地摆动身体。
小川顾不了这么多，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支棱起耳朵，小心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还好，小川静默原地的短暂时刻，并没有听到想象中难听的叫骂声。
长舒一口气，小川放轻脚步，抱着蛄蛹的阿饱跑进了厨房。
苏行烟正在搅动锅里的粥，见他进来，抬头粗粗地打量了一遍，脸没花，衣服没脏，随即低头继续观察锅里翻腾的玉米糊糊和大米。
“怎么把阿饱带来了啊？”
“我回去一推门，阿饱就在门口迎接我，我想着咱家也没啥贵重物品，它一条狗在院子里待着也挺孤单的，就把它带来了，咱们一家人走到哪里，都应该聚在一起嘛。”
小川拨弄着阿饱的小巴，把小狗逗得直用前爪去扒拉他的手指。
苏行烟听他说话的状态，知道那阵想不通的阴霾已经过去了，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行了，别扒拉它了，去洗洗手，帮我把菜端过去，这粥也快好了。”
苏行烟从碗架上取出一个汤盆，用锅铲开始往外盛粥。
小川应了一声，将阿饱放下来，任由它绕着苏行烟的脚边撒娇打滚。
苏行烟看了一眼脚边快扭成一根麻花的阿饱，继续往汤碗里盛粥，只在两手端起碗时，用脚轻轻挡开阿饱的卖萌攻击。
“去去去，一边去，小心踩你一脚。”
小川放下炒好的菜，就悄声溜进屋子，看了一眼屋里众人，苏老太太坐在炕边，嘴里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苏行钰和王明轩一左一右坐在桌子两边。
苏行钰面有愁容，圆鼓的肚皮无法收腹，受坐姿影响，他张开了嘴巴呼吸，王明轩则是一手撑着下巴，脑袋正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小川不想和祖母有交流，他看了看两人的位置，最后还是走到苏行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可以吃饭了，确认他听懂自己的低语后，便快速出了房间。
苏行钰扭着脖子目送小川离去，他的内心感激又愧疚，没想到苏行烟还能留下为他们准备午饭，自己却在她受伤时什么也做不了。
思索间，苏行钰抬眼看到了躺在炕上的苏老二，他默默想着，若是爹醒来，一定能在祖母面前护住苏行烟姐弟的吧。
“祖母，大丫做好了午饭，咱们先去吃点饭再来守着爹吧，从昨天晚上开始您就没吃过东西了。”苏行钰走到苏老太太身边轻声劝道。
他以为苏老太太会拒绝，所以想好了下一句用爹的安危来劝解，结果就听到苏老太太说：“既然已经做好了，总不能浪费粮食，阿钰你先去吃，等你吃完了再来替换我。”
苏行钰呆愣两秒，反应过来后，推拒道：“还是祖母先去吧，哪有长辈饿着肚子，小辈先去吃饭的道理。”
一旁打瞌睡的王明轩此时捕捉到“吃饭”二字，瞬间清醒不少，他眯着眼睛站起身，迷茫问道：“吃饭？喊吃饭了？好，我先去吃饭了啊。”
说完转身就往饭桌去，也不管屋里还在谦让的祖孙俩。
“祖母，您先去吧，我还受得住。”苏行钰扶起老太太，坚持把人送出门口。
老太太拗不过他一片孝心，转身沉着一张脸扫过饭桌上的三人，冷哼一声，走到上座坐下。
屋里，苏行钰坐到了老太太的位置上，看着昏睡中的苏老二，轻声道：“爹，你可得快点醒来啊，大丫和小川需要你照顾。”顿了顿，声音哽咽，“我也需要你啊，爹。”
苏行钰捂着嘴，没让自己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到，可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却传进了屋子。
“我就说是没娘教的野种，长辈还没动筷，自己就先吃上了，饿死鬼投胎都没这样的。”老太太将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摔在桌上，话锋直指端起饭碗的小川。
苏行烟冷眼看着，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小川碗里，轻声道：“吃饱啊小川，一会儿还得帮忙打扫院子，咱们可不能像那些白吃白住的人，有现成的饭菜吃，事儿还那么多，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教养。”
小川被老太太的话气得难受，但听到姐姐的话，又忍不住想笑，但为了不把事态扩大，他到底没有笑出声。
王明轩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将吸溜了一口的粥喷了出来，好巧不巧都落在老太太身边的位置，要是她再往右边坐一点点，这些裹着玉米糊糊的大米粒就留在她脸上了。
“你！”老太太怒目瞪着王明轩，但因为自己一家现在正在他家借宿，受着他家的恩惠，也不好说难听的话。
老太太不停地给自己洗脑：这是村长的儿子，这是在村长家。
嘴角抽搐着长呼出一口气，总算能按压住内心熊熊的怒火。
王明轩捧着饭碗，有些无措地看着她，这事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多，他站起身向老太太道歉。
“苏婆婆，对不对，是我没控制住，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擦擦？”
说着一手拉起自己的衣角，就要往老太太脸上招呼，被老太太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不太明显地嫌弃道：“不，不用了，我没事，明轩你坐下吃饭吧。”
“哎，”王明轩高兴地应了一声，也不推辞，一屁股坐下来继续吃饭。
苏行烟并未在意苏老太太那边的变故，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招呼小川吃饭。
老太太受了这一吓，嘴上已经原谅了王明轩，也不好再找别人的事，只得端起碗安分地吃起饭来。
苏行钰在门口偷摸看完了全程，看到祖母虽然生气，但好在没继续和大丫他们争吵，才放心地退回炕边，总算是能清静地吃完一顿饭了。
只是，常言道，好的不灵坏的灵。
苏行钰祈求清静的想法并未实现，外间饭桌上的苏老太太突然惊叫出声。
“啊——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