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处置李氏
李氏一倒地就听到儿子的呼喊在耳边，那样子就像自己没了一样，真好，虽没有撞上石阶，但能这么摔没了也行。
“娘——娘啊，你别吓我，你这是做什么，摔倒哪里没有，能起来吗？”说着就去把李氏扶起来。
李氏还趴地上想着，自己死了再也听不到儿子喊娘了，趁着还能听，多听几声。沉浸在生离死别的情绪中的李氏，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扶着，坐到了那把半路杀出的椅子上。
嗯？李氏有些郁闷，没摔死啊，这么猛地一摔竟然人没事，不应该啊。
苏行钰还在哭唧唧地问她哪里痛，伤到哪里没有，苏老二在李氏的左右腿上各捏了捏，捏到左腿时李氏嗷一声差点蹦起来，蹦不起来是因为左腿太痛了。
苏家老爷子是个能人，种田、打猎、看病都会一点，苏老二跟着学了一点医术，简单的头疼脑热，伤筋动骨还能应付。
大致检查了李氏的四肢只有左腿受伤，他站起身有些担忧地对王守成说：“村长，李氏这腿应该是折了，我捏着骨头不对劲。”
王守成见苏老二说的认真，也知道李氏不是做样子假嚎，便让苏老二先救人。
苏老二也不含糊，在村长的指引下找到了几根木条和一些不穿的旧衣服，木条仔细擦掉灰尘，旧衣服撕成长条打结连起来。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苏老二拿着一根脱了粒的玉米棒走到李氏身边，说：“接骨痛得很，怕你咬到舌头，嘴里含着这个会好点。”说着把玉米棒递给李氏。
李氏一听接骨很痛，就嚷嚷着不让人动她的腿，任凭苏行钰在一旁低声哄求也不行。
苏老二似是见惯了李氏的胡搅蛮缠，转身问村长再借一根绳子，村长还没说话，王明轩拿起原先捆李氏胳膊的绳子交给他。苏老二先把苏行钰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苏行钰的神色先是有些纠结，后来又变得坚定。
父子二人回到李氏这边，苏行钰按住李氏的双手，苏老二趁机用绳子将人捆在椅子上。
一套组合动作看得苏妍暗自叫好，像是排演过一样顺畅，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苏老二已经把绳子绕到椅背打了个结。又伸出手掐住李氏的腮帮用力一捏，趁着她吃痛张嘴把玉米棒子放上。
李氏像个被迫参演的道具，反应过来时不能动弹也不能喊叫，只能呜呜地表示拒绝救治。
苏行钰见李氏这样不配合，只能再劝道：“娘，爹说不接骨以后走路会有问题的，你忍一忍吧，为了以后能正常走路，忍一忍吧。”
话刚说完就听李氏闷憋在嗓子里的嚎叫声，再看苏老二已经让王明轩帮忙一起绑布条了，原来已经接好了。
众人都夸赞苏老二手法迅捷，想得也周到，瞧李氏现在狠狠地咬着玉米棒，要是什么都不放，肯定得咬出血。
苏妍看着苏老二缠完布条打上一个稳妥的活结，才看向王守成问道：“王伯伯，二婶的处置得延后了吧，要不今天先公布了，等二婶恢复了再执行。”
不能再拖下去了，经此一事李氏越发不可与苏妍姐弟和睦相处了，得早点拿住主导权。
王守成听苏妍这样说，也是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点点头，先是看着痛得脸色发白的李氏说：“李氏，你可以先回去养伤，不过该有的处置今天会一并公布，等你伤好后执行。”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说：“若你养伤期间发生意外无法执行，就由你的儿子代为受过。”
其他人可能搞不明白什么情况，但王守成知道，李氏暴起冲刺才不是朝着王婆婆，分明是自家的青石阶梯。她是想用死来摆脱罪名，是觉得大丫一定会按买卖人口罪向官府告状。
虽然李氏现在看着很可怜，但王守成一想到自家祖宅差点就被她血溅当场，心里就可怜不了一点，要是真让李氏得逞，谁来可怜他啊。
李氏的腿剧痛之后就是麻木感，现在听到村长用儿子来威胁她，只能动了动手指，因为绳子还没解，只有手指能动，想说话却头昏脑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守成不再看她，转过面对众人朗声宣布对李氏的处置。
“大家听我说，结合大丫姐弟证词和李媒婆字据，确认李氏的行为是毫无道德底线，无视大魏律法，具有极其恶劣的影响。”王守成用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村民，“希望大家引以为戒，李氏的罪行本该上报县衙，由县令胡大人判决。”
王守成看向苏妍姐弟，目光柔和起来，“但大丫姐弟刚才恳求我不要将此事上报，因为李氏是她二婶，是她亲二叔孩子的娘。”
苏行钰和苏老二听到这里，齐齐看向苏妍，眼中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李氏那样对他们姐弟，没想到苏妍竟会为李氏求情。
苏老二是觉得自己更愧对苏妍姐弟，孩子念着亲情都能原谅欺负过自己的人，李氏却为了个人利益百般刁难。
苏行钰惊讶过很快平静下来，他不会感谢苏妍姐弟的求情，至少他们的娘应该是对不住娘的，何须用他去谢。
苏妍淡定地接受众人的目光探寻，有疑惑的、有惊奇的、有怒其不争的、有旁观看戏的，她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看向小川悄声问他：“小川，你会怪姐姐吗？”
小川摇摇头，小声地回她：“姐姐，我懂，二叔对我们很好。”
看着小川满脸都是“你看我聪明吧”“我懂你”的神色，苏妍微微一笑。
她会去求情不光是因为二叔的善意，也是因为村长那番话，如果不能定李氏的人口买卖罪，一击到位，反而会有更多麻烦，她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还不如用李氏最在意的东西来牵制她，眼下看来就是那个墩儿了。
几个呼吸间王守成接着说道：“因此结合大丫的需求，对李氏做出以下处置：一、为村子学堂打扫半年；二、大丫小川往后的生活教引由我兼管，其他人不得插手；三、李氏和大丫姐弟互不侵犯，不得以家族长辈的身份欺压，李氏你若再犯，就送你去省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