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碗水端平
钱桂芳被挑粪拿捏住了，又不想放过顾长川，咬牙道：“好，就算白面饺子不能成为顾长川偷钱的证据，那他打伤大宝二宝三宝，村里总不能包庇他。”
“今天要是不罚他，我就去报公安抓他！”
“到时候他被公安抓走了，整个村子丢脸可别怪我。”
许娇娇昨天就是说了几句要去公社举报，刘福生就怕了，不但罚她去挑粪，还让她用大喇叭公开检讨并道歉。
她今天便有样学样，用报公安威胁刘福生，就不信刘福生不怕！
钱桂芳洋洋得意，只等顾长川倒霉。
跟随刘福生一起来的几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这年月，村里就没有几家不打小孩的。
别说打小孩，打老婆的，打儿媳妇的，更是多了去了，打得几天下不来床的，打折手脚的，也没听说要去报公安。
顾家这三个小孩是挨了打，身上的伤看起来吓人，也只是皮肉伤，过两天消肿就好了。
说句不好听的，调皮的孩子摔一跤，磕碰得厉害了都比这严重。
怎么就要去报公安了？
顾长川小时候，哪次挨打不比这厉害，那时候钱桂芳怎么不说要去报公安？
刘福生：“……行，你去报公安吧，这事村里不管了。”
什么玩意儿，耽误他吃饭！
眼看刘福生当真不管，钱桂芳傻眼了：“不是，村里怎么能不管呢？我们大宝二宝三宝就白挨打了？”
刘福生：“那你想怎么样？”
想让顾长川赔钱不可能，他下地赚的工分，每年生产队分粮分钱的时候，都是一起分给家里，他身上根本没钱。
钱桂芳眼珠子转了转，道：“罚顾长川去挑粪！”
“他打了三个孩子，罚他替我挑三个月的粪！”
刘福生：“……”
钱桂芳振振有词：“我昨天不过说了他和许知青几句，大队长你就罚我挑粪到过年，现在到过年还有三四个月呢。”
“他打了三个孩子，罚他挑三个月粪不过份吧？”
“大队长，你可要一碗水端平！”
方才那位说话的顾家族人气得要死，怒声道：“钱桂芳，你想偷奸耍滑不干活，让你亲儿子去顶替，使唤顾长川算什么？”
“顾有德你是死人吗？任由继室作贱亲儿子当苦力，倒把她带来的拖油瓶在家里养着当大爷？”
刘福生气笑了：“钱桂芳我告诉你，你挑粪是受罚，没人能替你。”
“你要是不能端正态度，我明天就把你送去公社改造。”
钱桂芳吓了一跳，本着她不好看，也不让顾长川好过的想法，飞快说道：“就算不能替我，也要让他给村里挑三个月的粪，谁让他打孩子！”
顾有德脸色不好看：“要不是他打孩子，会有这么多事？”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让他挑粪也是让他长个记性，免得下次再犯。”
两夫妻都忘了顾长川是家里干活的主力，他要是去挑三个月的粪不计工分，顾家人就得勒紧裤腰带，别想吃饱饭了。
刘福生皱眉，正要说话，就听顾长川说道：“我同意打孩子的都去挑粪！”
他咽下最后一个饺子：“顾大宝是顾艳红打的，顾二宝是我爹打的，顾三宝是钱阿姨用锅铲打的。”
钱桂芳厉声道：“你胡说！”
顾长川：“是不是胡说，公安一查就知道，对了，钱阿姨刚才不是说要去报公安，报了吗？我腿长跑得快，不如我替钱阿姨走一趟。”
顾有德怒喝：“站住！谁说要去报公安了？”
顾长川对刘福生道：“刘叔，钱阿姨思想好，觉悟高，知道打孩子不对，强烈要求大队对他们进行处罚。”
“刘叔你赶紧答应她。”
刘福生当场就乐了：“行，我一碗水端平。”
“顾有德你们三个去挑粪，一人一个月，钱桂芳年后多挑一个月的粪！”
“就这么决定了！要是敢耍赖，别怪我扣你们家工分！”
刘福生说完，都不等他们反驳，赶紧就带着人跑了。
等几人反应过来，刘福生几人都走得没影响了。
顾艳红后知后觉尖叫一声：“啊啊啊啊，我不要挑粪，我不要去挑粪！”
她还想扑过来打顾长川：“顾长川，都怪你这个野种！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罚挑粪！”
顾长川动作比她更快，一巴掌将她扇出去半米远，冷笑：“我是我爹的种，我要是野种，你顾艳红难道不是野种？”
“还是说，其实你不是我爹的种，所以才会骂我是我爹的野种？”
“还别说，你长得还真不像我爹。”
他一口一个野种，又是像不像的，差点没让顾有德闭过气去：“闭嘴！”
“逆子，我让你闭嘴！”
顾长川于是就闭嘴了，总不能真把亲爹气死，那样名声不好，他还要风风光光娶许知青呢！
顾长川把饭盒拿去厨房洗干净，就直接出了门，没管顾家接下来的鸡飞狗跳。
以顾有德的自私多疑，肯定会找钱桂芳麻烦，顾艳红以后也别想着不下地，顾有德不会让她好过的。
知青点。
得知许娇娇给顾长川送了白面饺子和肉包子，并且晚上还要给他送饭，且接下来一段时间都给顾长川送饭，众人惊呆了。
他们粮食不够自己吃，许娇娇不但自己吃的不愁，还能给别人送饭，且能吃饱吃好，这人和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陈梅阴阳怪气道：“许娇娇，你可真有钱，还要天天给那泥腿子送饭？你也不怕他吃穷了你！”
许娇娇看她一眼，吐出两个字：“还钱！”
陈梅：“……”她就不该出声，不然也不至于被许娇娇讨债。
许娇娇环视众人一眼，道：“我现在钱票紧张，你们欠我的钱票粮食以及所有东西，都趁早还我，也别想着赖账，不然有你们后悔的。”
众人：“……”
李庆国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许知青，你说你报个恩怎么还把自己整穷了？”
许娇娇：“李庆国同志说错了，我不是报恩让自己变穷的，而是喂了太多只白眼狼才变穷的。”
李庆国面皮涨红，阴阳怪气道：“要我说，许知青你还不如像人家沈知青那样，直接嫁过去得了，不但不用花钱，还有一百块钱彩礼，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