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些账他们一分都赖不了
许娇娇听见钱桂芳道歉的声音从村里大喇叭传来，笑了。
有了今天这番公开道歉，顾长川的名声不但能找回来，还能更上一个新台阶。
知青点众人俱是神色复杂看着她。
钱桂芳是村里最难缠的妇人之一，没想到许知青这么强势，居然能逼得她用村里大喇叭公开道歉。
跟她睡一个屋的胡佳佳眼神亮晶晶：“许知青，你是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许娇娇笑道：“当然是和她摆事实讲道理。”
胡佳佳：“……”
众人：“……”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许娇娇又抛下一个炸弹：“我决定过几天搬出去住，你们从我这里借的粮食钱票，尽快还我。”
原主养得娇气，吃不惯粗粮，向来买的细粮吃，知青点的人想吃又不舍得买，便时常占她便宜，每次做饭时，都从她这里挖许多细粮放进去。
许娇娇是大方又不是蠢，两次过后便不许了，有几人就厚着脸皮问她借，
这个借，是半借半协迫的借，除了胡佳佳帮她说过几句话，其他人全都冷眼看着，完全不阻止，就连男女两个小组长，都不出面解决。
他们合起伙来，许娇娇一个人，不能吃这个眼前亏，也不是没向小组长求助，结果人家来一句：“许知青，借钱借东西这种事，看你们自己的意思，知青点不管哈，只要你们双方达成一致就行。”
许娇娇只好同意借，但是要打借条。
几人听见打欠条都犹豫了，他们说是借，但只是白拿，从没想过要还，要是打了借条，岂不是有把柄落在许娇娇手里？
可许娇娇在借条一事上，表现出鱼死网破的决心，不打借条就是不借。
几人就觉得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再说，许娇娇细胳膊细腿的一个人，就算手里有借条，他们打定主意不还，她能有什么办法？到时再威胁几句，谅她也不敢把借条拿出来。
于是，几人就开始写欠条。
一开始只是借粮食，后来几人见她这般软弱，要什么给什么根本不敢吭声，胆子便大起来，开始借东西，借衣服，借钱，借雪花膏……总之，什么都借。
许娇娇十分好说话，只要写借条，就借。
原主下乡的时候从家里带来三百块钱，家里更是月月给她汇十块钱过来，半年下来，兜里只剩六十一块九毛八！平均每月花五十！
而在这个年代，一个月二十块钱，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这些钱，许娇娇自己只花了少部分，其他的都被知青点几人“借”走了。
原主心里是有成算的，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把这些粮食钱票拿回来，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一定打借条。
只是还没来得及讨债，就被人陷害没命，现在许娇娇穿过来了，这笔账就要收回来了。
知青点的人已经因为她这一番话混乱起来。
许娇娇要是搬出去了，她们还怎么占便宜？
陈梅尖叫一声：“你要搬出去？你搬哪儿去？许娇娇，谁准许你搬出去的？不许搬！”
许娇娇眉一挑：“不许搬？大队一直允许知青自己找住处，你陈梅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将个人凌驾于集体之上，质疑大队的决定？”
陈梅脸都白了：“我不是，我没有！许娇娇你别胡说！”
许娇娇冷冷看她：“那就老实还钱还粮还票还东西！”
刘可欣翻着白眼：“那些粮食都是你自愿给我们吃的，怎么还要我们还？”
许娇娇呵笑：“自愿？是了，你们可都自愿写了借条的，怎么，想赖账？”
刘可欣：“那借条可不是我们自愿写的，是你逼我们写的……”
许娇娇抬手一巴掌扇她脸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一巴掌，是你逼我扇你的！”
刘可欣想打回去，对上她冷漠的目光，整个人都僵住了，捂着脸不敢出声。
张笑赶紧装可怜：“许娇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有多穷，哪来的粮食钱票还你？”
许娇娇：“你穷是我造成的？知道自己穷还要借钱吃肉，贪图享乐？”
李庆国试图道德绑架，失望叹气道：“许知青，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应该互相帮助，你这么有钱有票，给点钱票给同志们花花又怎么了？”
许娇娇似笑非笑看着他：“李庆国同志说得对，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应该互相帮助，以后你就帮我上工，每天赚十个工分，反正你会干农活，帮我赚点工分又会怎么样？”
李庆国大怒：“我凭什么帮你赚工分？”
许娇娇脸一沉：“我凭什么给你们钱票花？”她伸出三根手指：“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没见到钱票，别怪我不给你们脸。”
许娇娇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窝头就回房了，留下打过借条的几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她一走，堂屋里就炸了锅：‘她什么意思？难道来真的？’
“真的又如何？我要是有钱有粮，还会向她借吗？还不就是没钱没粮！我都没钱没粮了，拿什么还她？”
“就是，我又不是不还她，我只是还不起，只好先欠着。”
胡佳佳低头不语，飞快吃完窜回房，小声把那些人的对话告诉许娇娇，忧心忡忡道：“他们要是耍赖就是不肯还怎么办？”
“这么多钱和粮食，你自己都没花多少，当时就不应该借给他们。”
许娇娇道：“佳佳放心，这些账他们一分都赖不了。”
胡佳佳不是很相信这话，不过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许娇娇增加压力，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许娇娇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今天要去县里，得早点去坐牛车，晚了牛车就走了。
因为昨晚钱桂芳大喇叭道歉，今天牛车上不少人都在看她，有几位大婶更是当面议论起她来，时不时看她一眼。
她们说的，无非是村里的姑娘被男人救了，都是要嫁给男人的，怎么这城里来的女知青就这般金贵，不能嫁？还让人大喇叭道歉？这不是欺负人吗？
许娇娇可不憋着，当即挑眉道：“这位大婶你且记住今天的话，要是哪天你男人做好事救了个姑娘，你就赶紧和你男人离婚，让他娶救回来的姑娘。”
“若是你家有姑娘，要是哪天被二流子或者老光棍救了，你就赶紧把人嫁过去，别看得太金贵。”
“要是你家已经结婚的姑娘不小心被人救了，那就让她离婚嫁给救她的男人，不然就是欺负人。”
那大婶一开始被她说懵了，后来就破口大骂：“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呢？我家男人和姑娘得罪你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许娇娇：“我哪里胡说八道了？这些话不是你说的吗？”
“只是把救人者和被救者代入你男人和你姑娘，怎么你就破防了？”
“合着刀子没割到你自己身上，你不知道疼是吧？”
“怎么只许你说我，还不许我说回去了？这么双标你家里人知道吗？”
“你家男人和姑娘没得罪我，你这张臭嘴得罪我了。”
“先撩都贱，懂不懂？”
“算了，反正你也没读过书，没文化，听不懂。”
“你，你！”那大婶差点没气厥过去。
许娇娇一顿输出，把牛车上的人干沉默了，接下来一路都十分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