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涪城之危，战火将至
白水关陷落的消息传到成都，引起一片哗然。而当得知攻陷白水关的不是张鲁而是刘备时，刘璋的脸色变得苍白。
“所以说，要是不送老弱残兵，正常地派出援军就好了吧？”
“不，那个刘备迟早会露出本性。没给他兵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算幸运。”
黄权坚持认为，从刘备被引入益州的那一刻起，这个未来就已经注定了。
虽然无法确定这一决策的对错，而且也无法回到过去重新来过。但现在必须针对当前发生的问题进行讨论……
“刘备从葭萌关出发，一边接受附近豪族的归顺一边南下，现在可能已经到梓潼县一带了。必须尽快采取措施……”
刘巴抛开过去的事情，直面现实。
当初，刘备率领两万兵力从荆州而来。然而，现在加上白水关的士兵以及进军过程中归顺的士兵，据说他的兵力已经膨胀到五万。
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如果继续旁观，他的兵力会越来越多。
“如果要迎击，涪城比较合适。应该立刻派遣将士。”
刘巴和黄权异口同声地主张迎击。刘璋也觉得只能如此，但又担心能否战胜刘备军，心中仍有一丝不安。
现在他甚至觉得，如果还有机会，或许可以和刘备讲和，显得有些软弱。
刘璋因为愤怒处死了叛徒张松，但之后对刘备的处理，他又后悔当时没有更冷静一些。刘璋对与刘备开战犹豫不决，询问群臣是否还能讲和。
“如果提出讲和，刘备肯定会要求巴郡、广汉郡之类的地方。你是打算在成都附近养虎为患吗？”
“那不然就离开成都，搬到越嶲郡一带。”
刘璋说得轻松，但越嶲郡已经是南蛮异族的势力范围，不是能作为政治中心州都的地方。
“现实情况是，只能战斗。这场比赛已经开始了。”
在刘璋不再说出愚蠢的话之前，黄权和刘巴主导选拔迎击刘备的将领。被选中的是张任、冷苞、刘璝、邓贤、吴懿五人。
在这些人中，年长的张任被任命为总大将，率领五万精锐前往涪城。在战争经验较少的益州，张任是有名的名将之一。
他若能击败刘备自然最好。即使万一失败，也能争取足够的时间。在此期间可以加强成都的防御。
如果涪城陷落，他们也准备向接下来刘备可能经过的绵竹关派兵。而且，身为广汉城主的黄权表示要为了不让刘备再有归顺者出现而维持地区稳定，然后返回了自己的居城。
“成都就拜托刘巴殿了。”
“我知道了。也祝黄权殿成功。”
刘巴送别黄权后，整理了当前的局势。在成都，虽然还有张肃、阴溥等重臣，但除了刘巴，其他人在内政方面还行，在军事上却不通。就像分别时黄权所说，大家自然对刘巴寄予厚望。
刘巴对刘备有着特殊的感情。那是几年前，赤壁大战刚结束的时候。
刘巴虽然被曹操托付守卫荆州南部，但却无力抵抗，所有领地都被夺走。而且，当时进攻的先锋是黄忠和魏延。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让人不得不感叹。
刘巴压制住激动的情绪，慎重地挑选负责绵竹关防御的将领。他得出结论，只有刘巴也认可其能力的李严是合适的人选。
这样，迎击刘备的体系就基本完备了。然后为了在涪城攻防战中给张任提供建议，派出了快马。
传达的信息是，如果进攻的武将是黄忠和魏延，那么魏延比较容易对付。考虑到魏延的性格，肯定会扰乱局势，急于立功。
刘巴打算在这里让魏延偿还在长沙郡的耻辱。
刘备继续进军，接近涪城时，心中思绪万千。就在几天前，他还在这座城受到刘璋的欢迎。而现在，立场完全改变，他正望着这座城郭。
刘备没有改变野心和决断，但他在想，那时看着他的涪城百姓，现在会如何看待自己呢？即使被视为恶鬼而被怨恨，刘备也决定承受这一切。因为这是侵略者的责任。
“现在是乱世。我觉得不要想太多比较好。”
沉默的刘备听到庞统说话。大概是察觉到了刘备的心情，但刘备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庞统。
“我还以为是简雍那家伙呢。”
虽然声音完全不同，但说话的方式和内容很像简雍会说的话，所以刘备有这种感觉。
庞统笑着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是在模仿。刘备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低落。接着，他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都说周武王灭殷商是正义之战，但那也是因为胜利了才能这么说吧？”
“确实，胜利者书写历史。这是自古以来的不成文规定。”
历史就是这样，在当今世上，几乎没有人说周朝的叛乱是不好的。但另一方面，也留下了伯夷、叔齐这样的兄弟的逸事。
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周朝的军事行动真的是正义的吗？刘备觉得现在涪城的百姓可能有着和那时的人一样的心情。
“这场战争，我要胜利并夺取益州。但这是没有大义的侵略这一事实，绝对不能歪曲。”
庞统沉默着没有回答。刘备的话，从某种角度看，可能只是一种感伤。虽然刘备的想法很伟大……
“我知道，这可能只是自我满足。但我会负责，让益州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如果是这样，我也同意。一定要夺取蜀地。”
刘备和庞统互相约定。这样，刘备的决断变得更加坚定了。
第二天，庞统在涪城前向黄忠、魏延两位将军下达攻城的指示。为了支援涪城，冷苞、邓贤在左右两侧修筑了营寨。首先，不击破这两个营寨就无法进攻涪城。
所以，让黄忠和魏延兵分两路，分别攻打一个营寨。黄忠攻打冷苞的营寨，魏延攻打邓贤的营寨。
两位将军回到自己的队伍后开始准备执行作战计划。敌人的营寨利用了益州多山的地形优势。
军师指示他们隐藏在森林中进行突袭。攻击开始时间定在明天早晨太阳升起之后。
在这里，准备明天决战的魏延心中产生了邪念。只打败邓贤的功劳和打败冷苞的黄忠一样。为了立下比黄忠更大的战功，魏延觉得自己只要攻下两个营寨就行。
在现在的刘备阵营中，关羽、张飞、赵云有着特殊的地位不可动摇。据说接下来是陈到，但魏延认为他只是资格老，没什么了不起。
魏延认为与那三位大将争第二把交椅的主要对手是黄忠。那么，如果不超过黄忠，自己的晋升就遥遥无期。
幸运的是，这次远征的编制有利于从荆州加入的新人立功。魏延觉得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尽可能接近那三位大将，心中有一种焦急感。
魏延秘密地集结军队，却指示他们向与任务不同的方向前进，这让一些人感到疑惑，但魏延用武力压制了他们。
“等我晋升了，也会让你们沾光。所以，闭嘴跟我来。”
为了不让己方的黄忠发现，魏延的队伍强行进行了相当艰难的行军。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设法到达了预定地点，然后潜伏起来。魏延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