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败洛阳
曾经的大都市如今变成了无人的废墟。
如此巨大的变化让刘备、曹操、孙坚驻足不前，久久无法踏入洛阳城中。
自光武帝刘秀将此地定为都城以来，历经一百五十多年，曾经作为汉朝都城的辉煌已荡然无存。
三人之中，曹操最先调整好心态，说道：“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我们兵分三路，进去查看一下情况吧。”
根据这个提议，他们各自率领自己的军队进入洛阳。
黑烟袅袅，火灾显然并未完全扑灭，但至少可以进入城中了。
三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各有所思地进入了洛阳。
当然，董卓已不在这里，虽然也曾考虑过追击，但此时已没了那份心思。
说实话，看到洛阳如今的状况，他们的心都被震撼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现在，他们优先考虑确认是否有幸存者以及城市的功能是否还存在。
分开后，曹操的队伍来到了有陵墓的一带。
“正如我所料，连皇族的陵墓都被破坏了。”
正如他所说，皇族陵墓到处都是被挖掘的痕迹。
挖掘陵墓、掠夺供奉的金银财宝，这是对死者灵魂的亵渎。
曹操虽不是特别虔诚之人，但也不禁朝着陵墓双手合十。
“照这个样子，宫殿里也不会有什么东西留下了吧。”
“先去宫殿那边看看吗？”
“好。”
曹操采纳了夏侯惇的建议，骑马向宫殿所在的区域奔去。
另一方面，孙坚在城中探索前进，来到了位于南侧的少府。
这里有管理宫中玉石和陶器的甄官令。
因为这里管理着贵重物品，董卓不可能放过，所以这里被破坏得特别严重。
还能看到疑似在甄官令工作的官员的尸体，景象惨不忍睹。
孙坚看到附近有一个小祠堂，便拂去上面的灰尘。
他从怀里拿出熏猪肉，作为供品放在小祠堂里。
这时黄盖匆忙赶来。
“主公，甄官令的井里有五色之气升腾起来。”
“肯定是枯井里有火种在燃烧吧。”
孙坚不以为然，跟着黄盖去看了看。
结果，井里真的有一股神秘的气息。
“这井里可能有什么东西。”
孙坚立刻命令部下查看井里，结果从井里捞出一具脖子上挂着棉布袋子的尸体。
“这衣服，是哪个宦官的吧？”
尸体已经白骨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从穿着可以猜出是宦官。
是袁绍、袁术屠杀宦官时逃走的人吗？
不管怎样，打开棉布袋子一看，里面有一个红色漆盒，打开盒子，里面是玉玺。
“是真的吗？”
“很有可能。”
韩当兴奋地肯定道。
拥有传国玉玺的人，就有了在这个国家当皇帝的资格。
然而，孙坚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必须交给献帝陛下。”
“现在这种情况很难吧。”
“嗯。首先要救出献帝陛下。”
孙坚赞同冷静的程普的话，但现在如何处理这个玉玺成了难题。
如果公开此事，盟主袁绍很可能会要求交出来……
说实话，孙坚并不信任袁绍。
因为有传闻说袁绍想拥立幽州牧刘虞为皇帝。
如果把玉玺交出去，可能会被滥用。
“在救出献帝陛下之前，我先保管着。”
孙坚明确地对部下说道。
最后说说刘备，此时他正在寻找自己的老师卢植。
卢植因为违抗董卓被关进了监狱。
“在这里。”
在简雍的带领下，刘备朝着卢植被囚禁的监狱走去。
看到监狱入口被瓦砾堵住，刘备喊道：“云长，益德。”
关羽和张飞鼓起全身的力气，清除沉重的瓦砾。
清理出一个人能通过的缝隙后，刘备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里面弥漫着焦味和类似尸臭的味道，刘备用袖子捂住脸，尽量不直接吸入这些气味。
他一间一间地寻找卢植，但只看到几具尸体，没有卢植的踪影。
“已经逃走了吗？”
“也许吧。”
找了一圈确认没有卢植后，正要出去时，刘备听到里面的墙壁传来声音。
走近一看，他以为是墙壁的东西原来是一块掉落的天花板木板。
因为光线昏暗，一开始没有注意到。
“是老师吗？”
“……谁……是谁？”
虚弱的声音回应道。
刘备急忙移开木板，看到一个浑身沾满灰尘的老人坐在那里。
虽然模样大变，但毫无疑问是卢植。
“老师，我是玄德。”
刘备抱住卢植。
“……哦，……是玄德啊。”
卢植似乎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力气，但露出了笑容。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刘备拉着卢植的手想让他站起来，卢植却指了指自己身后。
“什么？”
刘备探头一看，那里有两个四五岁的小孩紧紧依偎着倒在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逞强……”
他们可能是为了躲避火灾而迷路的孩子吧？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卢植肯定是为了保护这两个孩子才变成这样的。
看到老师的身体，在灰尘下面有触目惊心的烧伤。
肯定是热风包围了这个监狱。
“孩子……是未来……像我这样的……老人……必须守护未来……”
“我知道了。请不要再说话了。”
不用卢植说，关羽和张飞已经抱起了两个孩子。
刘备扶着卢植，好不容易走出了监狱。
找到一个合适的台子让卢植坐下，刘备递上水壶。
卢植拒绝了，说道：“……汉朝……王朝的未来……就像灯火……请不要让它熄灭……”
“我答应你。我以生命起誓。”
刘备毫不犹豫地发誓，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
“呵……最让人头疼的……学生……竟然……长这么大了……”
话还没说完，卢植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老、老师！”
卢植，字子干。
他是刘备的老师，一位文武双全的儒学者，也是一位有骨气的将军，在此永远地沉睡了。
刘备的悲叫声在四周回荡。
“找我？”
曹操看到刘备红肿的眼皮，说了声抱歉，然后解释道：“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叫你来。”
刘备被召唤到的地方是宫廷。
就在不久前，这里还是举行朝议的地方。
“重要的事情是指？”
“恐怕，这个联盟军要解散了。”
曹操的话让刘备很惊讶。
还什么都没做成，怎么就要解散了呢……
“为什么？”
“很多诸侯都认为董卓撤退到长安，我们夺回洛阳是一个成果。”
“成果？……我们不都只是在董卓的掌控下团团转吗？”
刘备的话让曹操闭上了眼睛。
世上很多人只看表面。
所以曹操认为自己能超越这些人。
但刘备也和我一样啊……
“他们担心自己的领地无人看守。”
“……担心？”
“他们参加联盟的时候都在担心会不会有人趁机夺走自己的领地……所以他们是带着这样的疑虑参加联盟的。”
这样的话，联盟军肯定无法团结一致。
联盟军的配合不顺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诸侯们都在寻找合适的时机退出。”
“就是现在吗？”
“从世人的眼光来看，现在退出还算说得过去。”
为了讨伐董卓、拯救献帝而努力到现在，却变得如此空虚。
这样下去，董卓就会继续为所欲为。
“如果联盟军解散，我估计下一次讨伐董卓要十年后了。”
“好漫长啊。”
确实很漫长……但是……
曹操走到刘备面前。
“我认为，根据我们的成长情况，也许可以缩短到五年……不，三年。”
“我们的成长？”
“是的。董卓的本质是暴虐……能打败他的只有比他更暴虐的人，或者是上天选中的英雄。”
曹操的这番话不像他平时的风格，充满了热情。
“目前看来，没有哪个诸侯比董卓更暴虐……所以，接下来就看我们这些英雄了。”
“我……我们是英雄？”
曹操用力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们现在还远远不够……我也是……所以，刘备玄德，你要快速成长。”
“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打败董卓了吗？”
“是的。”
刘备刚刚从卢植那里接过嘱托。
如果这样能拯救献帝陛下的话……
“我明白了。一定要讨伐董卓。”
“那是当然。”
刘备和曹操互相击拳。
在变成废墟的洛阳，他们谈论着英雄论。
之后，正如曹操所料，联盟军解散了。
刘备因为这次的战功，一下子成为了平原国的太守。
基于和曹操的誓言，他为了能尽快讨伐董卓，稳步地增强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