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刀如霜下雪
秦安历一百一百一十二年（今为一百三十二年，即为二十年前），大秦帝国，风州，落叶山脉，落叶岭。
落叶岭，作为帝国南部最大的山脉落叶山脉的主峰，山势绵延数千里。
高大的树木挺拔壮丽，密林环绕，山中尽是奇珍妙兽。
秋风吹动落叶，正是河鱼肥美的时候。
三个稚嫩的少年穿着短裤，手中拿着鱼叉正在河流中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面。
“鹏腾~”
一个少年瞅准机会，一把将手中的鱼叉扔了出去，一条重大数斤的肥美河鱼被少年提了起来。
“二狗，铁柱，你们看！”
少年将手中的鱼叉高举，向着身旁的两个少年炫耀着自己的猎物。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二狗，铁柱，太阳落山了，我们回去吧。”
“嗯。”
三人拿起岸边的衣服和竹篮中的数条河鱼朝着村子走去。
毕竟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到时候山林中会有野兽出没，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回到村子里。
三人翻过山林，却看见面前的村子此刻却是火光冲天。
“二狗！铁柱！村子！”
三人将手中的篮子和鱼叉扔到一旁，飞速的朝着山下的村子里跑去。
“爸，妈！”
“阿爹，阿娘，阿姐！”
“mother!father!”
三个少年看着冲天的火焰，整个村落都被点燃，熊熊烈火传来滚滚的热浪，三个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村落化为灰烬，却不能靠近分毫。
远处的天空呈现出如血一般的红色，不知是晚霞还是滔天的烈焰烧红了天。
一夜过去，整个村落都化为了灰烬，只剩下零星的火焰还在燃烧。
硝烟四起，三个少年看着化为灰烬的村落，久久的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姐姐？爸爸？妈妈？”
三个少年双眼中含着眼泪，小心翼翼的朝着村子里走去。
可是映入眼帘的，只有灰烬和一片的黑色。
还有烧焦的尸体，面目全非。
“姐？姐姐！”
一个少年跪在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前，看着尸体脖子上的石头项链，不住的流泪。
那是自己亲手为姐姐戴上的项链，是用山上最好看的石头做成的。
少年伸出上手，颤抖着将项链取下，“姐姐，……呜……姐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三个人看着眼前的一具具尸体，不住的哭泣着，跪在地面上对着远处的天空不断的发出一阵阵嘶吼声。
“那，那是什么？”一个少年看着前面斜插在地面上的棍子。
少年用力将其从灰烬的拔了出来，那是一面军旗，一面上面有着火红火焰的军旗！
半年后，流浪的三个少年遇见了一个男人，并且告诉他们，“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都是从灰烬中缓缓复苏的。”
……
……
回到现在，四方书院。
书院山顶的草卢中，整个天空都已经成也了暗红色，可是从山下看去却是依旧如常，风和日丽。
暗红色的天穹下，浑身缠绕暗红色血气的墨哲悬浮在空中，周围不断有着一道道黑色雾气环绕着。
地面，此刻的老头院长浑身的衣服都已经破碎，只剩下裤头犹在。
胸口处有着淡淡的黑印，头发也散开来随风摆动，手中的戒尺已然变得焦黑，如同被火焰烧过一般。
一道黑色雾气在一次袭来，老头院长拿起手中的戒尺，在一次挥舞，将其打散。
老头院长脸色阴沉的看着墨哲，若是在没有人相助，今日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院长大人，何必呢？既然已经知晓即将到来的结果，又为何要在此苦苦挣扎呢？”墨哲俯视着老头院长，脸上露出邪魅的表情。
“明明可以活下去，可是却偏偏要阻拦我，而且还连累他人。”墨哲缓缓看了一眼老头院长身后的李存善和罗汉果。
“若是你依旧执意送死，那我便只能痛下杀手了！”
轰~！
一道粗壮的黑色雾气再次袭来，老头院长戒尺挥舞，将其打散，却仍旧是有着一部分黑色雾气透过戒尺，重重的击在了老头院长的身上。
老头院长传来一阵闷哼之声，嘴角有着一死血迹溢出，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老头院长抬起手臂，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挺直了身子，看着天空中的墨哲，白发飞舞，郎声道，“四方书院，圣人所立！生命灵气，圣人所留！岂能由你说来就来，说拿就拿！墨哲，今日若是让你夺走了那缕生命灵气，老夫还有何脸面做这书院院长？！！”
说罢，老头院长脚步跨开，手握戒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内心却是，“踏马的，到底有没有人来啊！再没有人来，老头子我今日便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瞬间，老头院长的身体变得壮硕如牛，肱二头肌高高鼓起，八块腹肌油光发亮！
就连仅存的裤头都被撑破了！！！
“老头子我今日定要让你尝尝惹怒我的代价！”老头院长手持变大的戒尺，气势磅礴。
天空中的墨哲看着老头院长，嘴角轻启，“透支生命吗？”
老头院长手持大号戒尺，不断挥舞，将袭击而来的一道道黑色雾气尽是打散开来，一步步朝着天空中跨去。
墨哲周身血色缭绕，右臂雾气涌动，看着老头院长，一把将其戒尺抓在手中。
“可笑的挣扎……”墨哲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屑，“可惜却是没有任何作用！结局早已注定！”
墨哲用力将老头院长打落地面，老头院长重重的跌落，在一次砸在地面之上。
原本的小院早已破败不堪，院墙倒塌，地面上尽是坑洼，碎石满地。
墨哲降落地面，一脚踩下，直接踩在了老头院长的胸前，老头院长一口鲜血猛的吐出，气息微弱。
“到底有没有人来啊？老头我真的快要被打死了！！！若是再不来，老头我可真就要跑路了。管他娘的什么生命灵气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头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大不了过两天伤养好之后带群人过去再抢回来便是。”老头院长眼神呆滞，望着天空，巨大的银杏树映入眼帘。
“院长大人，现在可以把生命灵气交出来了吧？”墨哲幽幽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老头……老头……”
“老头？”墨哲一脸疑惑的看着院长。
“老头我快要被你打死了~”
墨哲表情凝固，“若是你在不把东西交出来，我不介意让整个书院都为你陪葬！到时候我掘地三尺，生命灵气终将还是到我手中！”
“你，你……你吓唬谁呢？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把头顶这东西打开，看到时候有没有人来揍你！”
“啪嗒~”
老头院长伸出右手，摸索着从一旁捡起了一块石头，奋力朝着墨哲扔了过去。“想要吓唬老头我，你还嫩了点儿~”
“哪怕我老头今天真交代在这里，也要让你知道我四方书院读书人的血性！”
内心却是无尽呐喊，“踏马的，老头我该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求求你们了，快一点儿来吧！钦天监呢？监正那个老家伙又死到哪里去了？通武候呢？那个老匹夫又去干嘛了！！！还有天一阁那个老家伙，不是说能掐会算料事如神吗？就没算到老头我快不行了吗？人呢！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一片银杏叶缓缓飘落，老头院长看着头顶的那片银杏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没走办法了！只希望那几个老家伙能快点到达！”
一瞬间，狂风大作，院子中间巨大的银杏树上所有的落叶都掉落了下来。
旋转着汇聚到老头院长身体周围，老头院长身体上的伤势，开始缓缓治愈，就连胸口的黑色印记，都在消失。
老头院长顷刻间恢复如初，强大的生命力甚至比刚才更甚了几分。
只是身后的银杏树却如同枯萎了一般，变得毫无生机。
墨哲看着老头院长，再看向巨大的银杏树，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巨大的银杏树，便是初代院长，儒家圣人当初所留下的那缕生命灵气所化。
“天地万物，生生不息！”
老头院长一语而出，整个小院都瞬间变得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起来。
就连原本暗红色的天空，都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老头院长看向墨哲，地面上的戒尺自动飞回手中，不断的有着强大的力量环绕其上，似乎在酝酿某种强大的大招一般。
就在这时，那原本被封禁的天空，似乎有了轻微的波动。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划破了暗红色的天空，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磨哲和老头院长二人同时回头，看向来者。血红色的獠牙面具，随风飘扬的发丝和绷带，袒露的胸口和背后的双剑。
老头院长松了一口气，而墨哲却是表情凝固的看向来者，隐牙之主，犽。
“放弃吧，弟弟。”犽看着墨哲，语气温柔的轻声说道。
“放弃？可能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