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铁牛
李青山双眼微眯，这女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且一开口就喊「住手」，摆明了是要维护青龙帮。
他倒想看看，这女人是什么来头。
「你是何人？」李青山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压迫感。
冷月没有理会李青山的质问，而是转头看向王虎，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王虎，怎么回事？」
王虎此刻正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听到冷月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冷月姑娘，这小子杀人不眨眼，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冷月秀眉微蹙，转头看向李青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早就听说王虎在清风镇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本想借此机会敲打他一番，却没想到遇到了硬茬。
这个年轻人看似年纪轻轻，却有着如此狠辣的手段，就连王虎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这位公子，我乃清风镇冷家冷月，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冷月语气虽然客气，但眼中却带着一丝审视。
「李青山。」李青山淡淡地回了一句，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所收敛。
「原来是李公子。」冷月微微点头，「今日之事，乃是我青龙帮与李公子的私怨，还请冷家不要插手。」
李青山心中冷笑，这女人倒是打的好算盘，想把冷家摘出去，然后让青龙帮独自承受他的怒火。
「私怨？」李青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青龙帮仗势欺人，欺压百姓，难道就不是与全镇百姓为敌吗？」
「你……」冷月脸色一变，她没想到李青山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当众揭穿青龙帮的恶行。
「李青山，你别太过分了！」王虎怒吼道，「我青龙帮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外人？」李青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你青龙帮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好大的口气！」冷月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冷月身形一闪，如同一只灵猫般朝李青山扑来。
她纤纤玉手看似柔弱，却蕴藏着强大的力量，一掌拍出，空气中发出阵阵爆鸣声。
李青山不敢大意，这冷月虽然是女子，但实力却不容小觑，至少也是后天巅峰的境界。
他身形一侧，躲过冷月的一掌，同时五指成爪，抓向冷月的肩头。
冷月娇躯一扭，如同灵蛇般避开李青山的攻击，同时一脚踢向李青山的胸口。
李青山冷哼一声，不闪不避，直接一掌迎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李青山和冷月各自后退一步，势均力敌。
「有点意思。」李青山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了。
「你也不错。」冷月脸色凝重，她也没想到李青山的实力如此强悍。
「再来！」
李青山一声暴喝，再次朝冷月攻去。
这一次，他毫无保留，使出了全力。
拳影翻飞，掌风呼啸，整个客栈的大厅都被两人的战斗余波震得摇摇欲坠。
周围的食客和青龙帮的帮众早就吓得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卷入这场战斗中。
「这小子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和冷月姑娘打成平手？」
「不知道啊，看这架势，恐怕是某个隐世门派的弟子吧？」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李青山的身份和这场战斗的结果。
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客栈外飞射而来，直奔李青山的后心。
李青山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但那黑影速度极快，还是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
「噗嗤！」
鲜血飞溅，李青山的肩膀被黑影洞穿，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李青山脸色一变，转头看向黑影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脸上蒙着黑布的男子，正站在客栈门口，冷冷地看着他。
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弩箭，弩箭上还沾着鲜血，显然刚才那道黑影就是他射出的。
「你是何人？」李青山捂着伤口，冷冷地问道。
那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是你！」李青山瞳孔骤然收缩，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
李青山瞳孔地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门口的，赫然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铁牛！
「怎么会是你？！」李青山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和铁牛情同手足，两年前铁牛说要下山闯荡，临走前还和自己喝了壮行酒，约定将来要一起名扬天下，怎么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还对自己痛下杀手？
铁牛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青山，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而是一个陌生人。「李青山，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与记忆中那个憨厚老实的铁牛判若两人。
李青山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强忍着剧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为什么？」铁牛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苦涩，「我为什么要出手？你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李青山更加迷惑了，他离开青云村后便四处游历，行侠仗义，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更别说铁牛了。「我做什么了？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你还装傻？！」铁牛怒吼一声，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他原本憨厚老实的脸上，如今布满了可怖的伤疤，一道道纵横交错，如同蜈蚣一般，狰狞恐怖。
李青山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铁牛怒吼道，「是被你害的！是被你们青云村的人害的！」
李青山顿时愣住了，他离开青云村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他一直在外游历，从未回去过，怎么可能会害了铁牛？
「铁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李青山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我离开青云村已经两年多了，从未回去过，怎么可能会害你？」
「两年前？！」铁牛突然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仇恨，「两年前你当然没有回去，因为你已经把我们害得家破人亡了！」
李青山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年前，你离开青云村不久，村里便来了一群强盗，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整个青云村都屠戮一空！」铁牛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嘶哑而又恐怖，「我的父母，我的妻儿，全都被他们杀了！而我，也被他们毁了容，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李青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铁牛的话语，一股无边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青山摇着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青云村虽然不大，但村民们都淳朴善良，与世无争，怎么会招惹来强盗？
「怎么不可能？！」铁牛怒吼道，「我亲眼看到那些强盗，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他们还说，这一切都是你李青山惹的祸！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派他们来灭了青云村！」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青山歇斯底里地吼道，他绝不相信自己会是导致青云村被灭的罪魁祸首！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铁牛冷冷地看着李青山，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我原本也不相信，可是我亲耳听到那些强盗说，你是青云派的人！而我，也亲眼看到你今天使用的武功，分明就是青云派的青云掌！」
「青云派？」李青山顿时愣住了，他从小在青云村长大，从未听说过什么青云派，更不会什么青云掌！
「李青山，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铁牛怒吼道，「你害死了我的全家，毁了我的容貌，我要你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铁牛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李青山扑去，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李青山的胸口！
李青山心中大骇，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一般。
「噗嗤！」
匕首刺入了李青山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李青山的衣衫……
李青山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匕首，刺骨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试图说话，但口中涌出的只有腥甜的血沫。
「为什么？」李青山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痛苦。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如此灭顶之灾？
铁牛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一起光着屁股在河边摸鱼的玩伴，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般倒在血泊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这丝情绪便被无尽的仇恨所吞噬。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铁牛面目狰狞地咆哮道，「如果不是你，我们青云村怎么会被灭？我的父母，我的妻儿，怎么会惨死在那些畜生刀下？我又怎么会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李青山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铁牛已经不给他机会了。他一把抽出匕首，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李青山的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去死吧！李青山！下地狱去忏悔吧！」铁牛疯狂地怒吼着，手中的匕首再次高高举起，这一次，他要将李青山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铁牛的动作猛地顿住，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秀眉微蹙，冷冷地看着他。
少女年约十七八岁，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更衬得她清丽脱俗，宛若九天仙子下凡尘。
「你是谁？竟敢管我的闲事？」铁牛看着眼前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被凶狠所取代。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杀他。」少女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哼！我杀不杀他，关你什么事？」铁牛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少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刀下无情？就凭你，也配说这话？」
话音刚落，少女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铁牛面前，速度之快，竟让铁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啪！」
一声脆响，铁牛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你……你敢打我？」铁牛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纵横江湖多年，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少女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打你？打你都是轻的！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铁牛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说话。他虽然狂妄自大，但也并非傻子，眼前这个少女年纪轻轻，却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显然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哼！算你狠！」铁牛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少女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你还想怎么样？」铁牛转过身，警惕地看着少女。
「他，我要带走。」少女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李青山，淡淡地说道。
「不行！」铁牛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这小子可是灭了他全村的仇人，怎么能让她带走？
「你说什么？」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冰冷刺骨。
「我说……我说……」铁牛被少女的气势所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哼！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少女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铁牛面前，这一次，她没有留手，纤纤玉手化作一道残影，直取铁牛的咽喉！
铁牛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的手掌离自己越来越近……
少女的手刀裹挟着劲风，眼看就要划过铁牛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苍白的手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一惊，这铁牛明明毫无还手之力，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手？她猛地转头，却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李青山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身上的伤口仍然在流血，但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紧紧地盯着少女，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你……你怎么可能？」少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以她的实力，这一击就算是先天高手也难以抵挡，李青山一个身受重伤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接得下来？
李青山没有理会她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姑娘，谢谢你出手相救，但这是我的私仇，还请你不要插手。」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私仇？就凭你现在的状态，也想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青山苦笑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口，自嘲道：「是啊，我现在这副模样，又能做什么呢？」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少女，说道：「但我答应过他们，要亲手杀了铁牛，为他们报仇！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绝不会放弃！」
少女沉默了，她能感受到李青山语气中的决绝，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
「好，我答应你。」少女突然松开了手，退后一步，淡淡地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李青山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我要你做我的仆人，终生侍奉我，你可愿意？」
李青山闻言，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少女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怎么？不愿意？」少女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对，像你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做别人的仆人呢？」
「不，我答应！」李青山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少女，语气坚定地说道，「只要你能帮我杀了铁牛，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别说做仆人，就算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李青山的眉心，一股冰凉的气息瞬间涌入他的体内，迅速修复着他身上的伤势。
「我叫云梦瑶，记住你的承诺。」云梦瑶收回手指，转身朝铁牛走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铁牛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云梦瑶，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竟然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铁牛惊恐地看着云梦瑶，声音颤抖地说道。
云梦瑶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你说呢？」云梦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你不是要杀了他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来啊，杀了我啊！」
铁牛看着云梦瑶手中的长剑，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地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
「不……不要……」
「噗！」
鲜血飞溅，铁牛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剑尖，至死他也不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