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全是帮凶
记者背着手，志得意满的站到场中间。
“不得不说，年轻时的顾正义无可挑剔，简直堪称完人。”
“他智取苏家婆子，勇斗歹徒。他呕心沥血的培养苏珊等人，也因为苏珊放弃了原本光明的前途。”
“那时候的他是伟大的，没有任何过错，就算是有，也会被人轻易原谅。”
“所以，顾正义就利用大家朴素的情感，一步步的，被他所感动。”
“而最关键的是顾正义对苏珊的那段说教。不仅我们感动了，就连原告席主位也深深的震撼到了。”
“那时候的我们，都在替顾正义说话，我们用道德绑架冯总他们。如果冯总撤诉放过了这个卖国贼，我们是不是真的成了帮凶？”
现场的气氛为止一滞，所有人都在回忆，的确如这位记者说的那样。
当时的吃瓜群众，才不管顾正义是不是吸血鬼一样盯着七个儿女的钱包。他们只知道，儿女就应该孝顺，至于长辈是不是有错，不重要，他可是为孩子付出了一生的人啊。
“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这句话，就像一只用道德铸就的囚笼。正因为顾正义养大了他们培养了他们，我们所有人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无限度的原谅顾正义，把原告席七人推到了不仁不义的境地。”
“这个时候，他们迫于舆论压力，多半会原谅顾正义而选择撤诉！”
“他们不撤诉就是不孝，就是忘恩负义，就是恩将仇报啊。所有的舆论都站在顾正义一边。”
“只是没想到，冯总并没如他所料撤诉，他顶住了所有压力，一直在坚持。”
“那时的我们都在做什么？在指责冯总，在替顾正义说话，甚至有人对冯总进行了无耻的谩骂。”
“若不是冯总坚持控诉到底，恐怕此刻的顾正义已经被当庭释放了。”
“一旦顾正义被释放，卖国一事就永远不会被提及。”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无意中成了顾正义的帮凶？”
所有人沉默了，不少人低下头，就连那位说顾正义当得起一声先生的那位老者同样垂下头。
无形之中，他们所有人，都是帮凶，用道德的武器助纣为虐。
听完这个记者的一番说辞，顾正义不禁莞尔，这都哪跟哪，可细细想来，还真是无法反驳，这一切，真的就像他预先设计好了的一样。
陈玉宁一脸错愕，还能这样理解？不明觉厉。
画面继续……
顾正义手里多了一个箱子，一个挺大的箱子。
打开那个箱子，里面密密麻麻放满了钱，足有几百万。
他回到山北省省城，跑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然后就返回黑石崖。
回到黑石崖的时候，顾正义手里的箱子就没了，他重新穿上朴素的衣衫，变回原来的顾正义。
顾正义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兴土木，原本显得荒凉的福利院盖上了一座楼，搬进来很多科学仪器，还有成箱的书籍。
这件事，在黑石崖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都说是顾正义把燕麦卖了个大价钱，毕竟相比粮食，种子的价格要翻出许多倍。
利益，永远是最好的兴奋剂。
顾正义卖种子挣钱了，也给村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财富的大门。
村里流言四起，不少村民都表示，来年再种燕麦不卖给顾正义了，他们要自己卖种。
听说“珊珊二号”产量高，品质好。附近一些村的人也都动了心思，有找顾正义要种子的，也有联系郭刚这种种粮大户的。
而就在此时，顾正义敲响了村头老槐树上挂着的大钟，村民闻讯而来，一看是顾正义，大家喜笑颜开纷纷问好。
“顾先生好，召集大家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宣布？”
“难道小珊珊又培育出好种子了吗？”
“别说，没准还真是。珊珊那姑娘，我看行，将来肯定是国家栋梁。”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老村长拄着拐杖颤颤悠悠的站到顾正义面前，张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着问：“我说，顾……啊顾正义，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人来的差不多了，啊，有事你就快说吧。”
顾正义给大家带来好处，又是见过世面读过书的人，很自然的受到村民的尊敬。
但此刻的顾正义，却面色严肃，这让大家不免有些心里惴惴。
可让村民们想不到的是，顾正义提着喇叭，扫视一眼村民，大声说：“父老乡亲们，今天我在这宣布一件事，从此以后，大家都不要种植‘珊珊二号’燕麦品种了。”
“嗡……”老槐树周围，所有村民懵了。
大家刚吃上甜头，怎么就不让种了？
“啥？不让种了？”
“为什么？凭什么不让种了？”
“我们怎么种你也要管？是不是管的宽了点。”
……
村民一听就急了，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之前的欣喜立刻就变成了不满。
“大家不要听他的，他是看我们也要卖种子眼红了。顾正义把村里的燕麦收走，马上就有钱盖小楼，他就是不想让我们也挣这个钱。”
“对，就是这样。咱别听他的，想种咱就种。”
冯善喜推开前面两人，用烟袋锅子指着顾正义说：“顾正义，我们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年，你九毛钱就把种子收走了，我们说啥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种了，是看村里人也开始卖种子抢你饭碗了？”
“这钱不能让你一个人挣干净了是不是？你也太霸道了。”
“我不管，今年我不仅要种，我还要全种。打了燕麦也不卖给你了，有的是人想要买种子。”
“大家说是不是？”
村民们轰然支持，纷纷指责顾正义。
郭刚也站到前面，质问道：“顾正义，不让我们种，你凭什么？”
郭刚是黑石崖最大的种粮户，找他定来年燕麦种的人差点踩烂了家里的门槛。
一斤种子能卖四五块钱，种什么也没有这个收入高？
所有人都知道，卖种子这事只能干一年，过一两年大家都种上了，也就不缺种子了。
所以村里人商量，由村长牵头大家定个一口价，全部村民都卖五块钱一斤，谁都不能便宜卖了，大家齐心协力统一价格挣大钱。
面对村民的不解，顾正义也没做太多解释，高喊道：“我说不能种就不能种。谁种都不行，种一颗也不行。如果要种燕麦，只能种以前的品种。”
“我今天站在这，不是跟大家商量，而是通知一声。”
“如果谁种了‘珊珊二号’，我就把谁告上法庭，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