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吃黑
项前走出仓库，找了个水管子洗了洗手上、身上的粘稠虫血。还在等消息的酿酒厂老板看到项前出来，赶忙跑过来一脸希冀问：“怎么样了？赶跑了么？”。
“杀了。”项前甩干手上的水说：“你跟我过来。”
老板摇头不干。
项前扯着他的胳膊往仓库走。直到进门看到两条倒地的虫尸，老板才不挣扎了：“真杀掉了啊？我以为只能赶走呢，听说这东西特别难抓。”
“你不都看到了？”项前指指虫尸：“两只，不是一只。所以，原来的价钱就不合适了。”
“啊？我全款委托的。”老板不干。
“我是佣兵，干多少活拿多少钱。我可以带着尸体去公会申诉，等他们来跟你要钱。我没损失。”项前拍拍老板的肩膀：“或者，现在你直接给我，你还能省点钱。你自己选。”
“多少？”老板不确定……
一番讨价还价，老板又给项前现结了10个金币。
让老板在委托书上签字确认。
项前走回旅馆。
……
晚上项前研究了一下地图。第三个委托地点滨河镇在落日城南边的韦斯特河畔，项前所在的拉洛尔镇在落日城东北方。委托是2只3岁的淡水猎蜥，路太远收益太小。项前打算回落日城先把佣兵晋级考核搞定，再把第二个委托的钱收了。这些要紧事先搞定了，再看看有没有高级些的委托。猎杀淡水猎蜥的委托，就放弃了吧。
次日项前骑马向西，这回没那么顺利了，经验不足的他走错路了。发现自己迷路了，项前不得已只能看着2个太阳的方向向西走，太阳落山时，他终于找到了向南返回落日城的大路。错过了宿头，项前只能选择在山脚露宿。现在项前已经不需要钻木取火了，正经魔法虽然还不会，但只是搓个火苗出来的话已经很纯娴熟了。
升起篝火，喂了马，又给马儿盖上毛毡保暖。项前草草对付了一顿晚餐，项前在篝火旁盘腿冥想。孤身一人在野外，项前可不会安心睡觉。
……
距离项前宿营地不远的山坳里，5个身影围着篝火边吃边聊着……
“没跟错吧？”
“放心吧，这年轻人虽然很小心，但是嫩了点。”
“确定是一个人？”
“我跟了一整天，就一人一马。你们在后面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有……，嗯，做任务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人，应该没有同伴了。”
“团长，委托，他一个人就完成了。万一，我是说万一被他跑了呢。”
“你是怕打不过吧？还是怕他背后有人？只有勇敢的狼才能当狼王，当佣兵你这胆子还得练啊。嗯，我给你们分析分析。委托咱们也接了，就是个地虫，咱们也不是没打过对吧？咱们在落日王国也混了也好几年了，这人咱们都没见过，说明他应该是外地来的，还是个雏儿。就算战力强一点，咱们5个对付他1个，他死定了。咱们今晚弄死他，明天去公会结算委托，拿到钱马上就去翡翠领。谁知道？就算让他跑了，咱们今晚就去翡翠领，他一个外地人去哪找？公会又不管这个。何况，有卡米尔在，你觉得他能跑得了？”
“落日这一片，我追不上的确实不多，放心吧，桑多斯。”
“桑多斯，要不你在这等，我们4个去，还少分一份。”
“不，我也要去。”
“别吵吵。桑多斯提醒的对，狡猾的狼才活得长。卡米尔，把你的毒药给卡迪索分点，咱们还是先远程偷袭……”
……
天空飘过一片黑云遮住了半月，项前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包含恶意的打量他。睁开双眼查看，右眼在阴暗的山石灌木间锁定了4个身影，兽族、兽族、人族、人族，四个，大概率背后还有，被包围了啊，距离还远，再等等……
四人各占一个方向，悄悄围过来，越来越近。项前突然起身把锅里的水浇在篝火上，刺啦，篝火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抽出雁翎刀，项前反身压低身形急奔，背后果然还有一个，正往他的棕红马那摸过去。那可不行，这可是他的第一匹坐骑，还是要救一下的。
“朋友，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就是过来歇个脚。”领头的兽族人大声喊。
项前心里吐槽：二半夜以包围的方式靠近，还说没恶意，你糊弄二傻子呢。
四人渐渐靠拢靠过来，其中一人说：“看不见他在哪了，团长，咋办？”
“分开，往卡米尔那边围过去，他不可能不要马。我再试试他。”领头人轻声交代，四人又分开。
“朋友，你这有伤药么？我们有人受伤了，帮帮忙。”团长继续喊。
项前没吭声，借助山石灌木的遮挡，慢慢摸向后路的黑衣人。两人越来越近，还剩不到10米了，原本一直向棕红马移动的黑衣人，终于发现了异常。项前自掩体后弹射而出，黑衣人虽然心里奇怪项前如何发现他的，但手上动作不慢，果断往脚下砸了个烟雾弹飞快后退。
可惜，项前有右眼这个作弊器在，烟雾弹仅仅让目标的轮廓稍微模糊了一点。
黑衣人显然有不错的夜市能力，后退中掏出短弩，射来一支弩箭。项前右眼发掘目标动作变化，猜到大概是用了弩箭，但他看不见弩箭。出于对龙爪、臂甲和风衣防御能力的自信，他仅抬左爪护住头脸，继续向黑衣人飞奔。
~，弩箭射在臂甲上蹦飞。突袭，前刺，拖刀，反手斜斩。
啊！惨叫声刚发出来被打断。
“卡米尔，卡米尔！”领头的兽人大喊，但却没有收到盗贼的回应，随即向其他人大声招呼：“围杀，快！”
项前解决绕后的盗贼，向左绕了个大圈。他能看到敌人的人形轮廓，并根据身形和数据大致判断敌人的类型。根据敌人的距离，项前决定先解决离他最近的那个敏捷最高的敌人。
绕了一大圈，伏低潜行至那人侧翼，看那人的动作，武器应该是把弓。项前缩在山石后，只漏出一只右眼窥探，静待敌人靠近。
越来越近了，项前缩回头，降低呼吸，数着对方的步子。
一、二、三、四、五，项前从山石后钻出，突袭，横斩。
听到身后响动，对方转身，慌忙见以弓格挡，咔嚓、噗呲，雁翎砍断木弓，自胸口将那人斩为两截。那人到死也只喊出一个“他”字。
项前转身面向下一人，应该是对方的首领了。现在项前才看清楚，他是兽族，虎族人，武器是把长柄战斧。他身后不远也是个兽族，狼族人，看数据大概率是个萨满。
在长弓手被杀时，虎族团长距离只有十米左右，听到动静狂奔几步，突袭，咆哮，跳斩，大斧劈下，战技衔接流畅，行云流水。项前正思索对策呢，一看这操作，暗暗鄙夷，他们怎么这么爱跳呢。心里瞎琢磨不耽误脚下动作，项前右跨一大步，回身斜劈。虎族团长空中以非常别扭的姿势勉强把战斧拉回左侧格挡。当啷~，虎族团长感觉自己像被攻城锤撞了，砸在地上一路滚出去好远，最终脑袋杵在一丛灌木里停住了。
项前追着他突袭，没追上，又跨了3步才靠近。雁翎斜斩，将还在头晕目眩中的虎族团长斩于树丛之中。
项前回身再看，那个狼族萨满已经跑出去快30米了，另一个人族则连右眼都搜索不到了。项前看准狼族人逃跑的方向，拔腿就追！
这个狼族人应该有些近战能力，连滚带爬跑的飞快，项前跑了小200米才追上。这小子也光棍，看项前还是追来了，立即转身五体投地：“高手，我用所有家当换你饶我一命！”
项前缓步走近，一个没有队友的萨满，就算有些近战能力，对项前也毫无威胁。他盯着这个屁股觉得老高的狼族人说：“杀了你，一样是我的。”
“我叔叔是猎齿部落的千夫长，杀了我很麻烦的。”狼族萨满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猎齿部落，没听过，项前不确定有没有麻烦，于是说：“先拿出来看看，有储物袋？”
“有，都可以给你，但你先答应不杀我。”
“嗯。”
金币若干、晶核3颗、魔晶4颗、3本书、一柄单手剑，一块圆盾、衣物、干粮、水，最后他把自己手上的木杖放在上面。项前心里琢磨：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啊。
“就这么多了。”狼族人抬头看着项前，表情无辜：“咱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放过吧。”
“为什么偷袭我？”项前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也接了荒原地虫的任务，赶到拉洛尔镇的时候，你刚好从酿酒厂出来。酿酒厂老板，说委托你已经完成了，我们就一直在盯着你。知道你就一个人……”狼族人把他们商量黑吃黑的整个过程都跟项前说了。
项前这才知道，佣兵公会的委托未完成时，谁都可以接。至于是谁完成的，委托人不介意，只看结果；佣兵公会也不会管具体过程，只看签字确认过的委托书。
至于委托是否真的已完成还是佣兵伪造签名和手印，佣兵公会事后会去找委托人核实，如果是造假，佣兵或佣兵团会被判定为公会通缉犯，遭到永无休止的追杀。佣兵公会成立至少一千年了，发展到现在已经没人敢冒这个险了。按照这个规则，只要委托还没被公会确认完成，那么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黑吃黑、下绊子等等下作手段层出不穷，所以才有佣兵不好当的说法。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项前点点头，走向战利品，说：“你先站起来吧。”
没等狼族人站稳，项前踏步横斩，一刀枭首。一串骨质项链从尸体手里滑下来……
本来是没仇，今晚上的围杀事件失败后，两人的仇就结大了，项前心里有数。至于狼族人手里攥着的那串项链是他准备做什么还是纯萃意外，那不重要。
项前装好了战利品，拖着尸体往回走。狼头有点不好拿，草率了。
抹黑花了一个多小时，把4具尸体拖到山上，胡乱挖了个坑，连带着破烂的兵器、甲胄一起埋了。
项前重新点了堆篝火，清点战利品。魔杖和项链，项前现在还看不出个所以然，跟金币一起先收起来。魔晶他虽然见过也用过，但没研究过，收起来。3颗晶核是个惊喜，虽然他看不来年限。让他惊喜的是狼族人3那三本书里有一本是萨满职业的修炼方法，包括萨满基础冥想法和一些战歌曲谱。
今晚收获最大的就是这本书了。在石蹄部落时，碍于来历和身份，项前无法成为族内人，部落萨满克里克特不能教项前萨满教知识。现在有这本书就太好了。
最后的战利品就剩下几把还不错的武器，项前装马鞍袋，准备回去卖给卡沃尔。
……
次日上午启程南下回到落日城，一路无事。
项前先到装备店卖战利品。店里，卡沃尔正在擦一套板甲，见他进来也不停手：“呦，回来了，咋样？”
项前在柜台上丢下一堆武器和一个储物袋：“这些你能处理不？价格随意。”
那个狼族人的储物袋有锁，项前用不了，干脆一起卖了算了。
卡沃尔放下工具，过来挑挑拣拣：“碰见黑吃黑的了？”
“嗯。”
上下瞅了瞅项前：“看来你已经很有本事了。行，我收了。晚点给你钱，我得算算。嗯，其他的都好说，这把斧子不好明着卖，储物袋也得找人处理一下。”
“都行……”
收好这些武器，卡沃尔把做好的粗布双肩包拿出来，让他给参谋参谋。项前拿着双肩包翻来覆去的检查，又跟卡沃尔讲明白哪些地方错了，哪些地方可以改进等等。
到底是老手艺人了，一点就透。项前就等着看成品，如果做得不错，他打算先买一个。他的储物袋太小，只能放一些贵重物品，有点不够用。
临走，项前在卡沃尔这买了把狩猎刀，分解猎物用。这把狩猎刀没附魔，只是用着顺手，特别锋利，也特别贵。
……
离开店铺过马路走进佣兵公会，项前径直来到二楼登记信息的地方，档案室，出示了自己的徽章和考核委托书：“长刀，4级佣兵考核，完成委托。”上次登记佣兵信息时，项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给自己起了个外号“长刀”，代替了姓名。
“稍等。”书记员隔着柜台接过，转身离开……
“长刀，考核通过。这是你的新徽章，还有委托书。委托金到楼下柜台领取。”书记员递给项前一个花纹更精美背后有编号的徽章：“尽量不要弄丢，丢失徽章可以回来重新办，但是要付钱。”
“多谢。”项前拿着徽章准备离开，又转身回来：“我可以进行5级的考核么？”
“呃~，不行。两次考核至少间隔1年。”已经有点谢顶的书记员盯着这个年轻人，咋看咋不像高级佣兵：“另外，分部无权进行5级以上佣兵考核，你得去柯思科城或黑烟壁垒。”
佣兵公会的晋级考核还是挺严谨的。发现自己想多了，项前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
下楼来到大厅，找了个空着的柜台，递上委托书和徽章：“4级委托，结算。”
“好的，请稍等。”这回是个一脸雀斑的妹子。
“4级佣兵考核，公会需扣除一半委托金，您知道把？”
“嗯，知道。”
“好的，这是您的委托金，50金币，请收好。”
项前接过钱和徽章，又拿出一张委托：“委托，结算。”
“哎？”妹子接过委托书和和徽章愣了半天，跑到不远处去找了个中年书记员，对着项前指指点点，中年人看了看委托书和徽章又看了看项前，不知道说了啥……
妹子跑回来：“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是您的委托金，32金币，请您收好。”
项前接过金币和徽章收好：“我现在最高只能接4级委托么？”
“是的先生。”妹子有点紧张，项前也很无奈。
“好吧，有4级委托么？我看看。”
“请稍等。”妹子跑去翻文件……
“这些是目前未完成的4级委托。”雀斑妹递来十几张委托书。
商队护送，没兴趣；春祭日安保，没兴趣；押送罪犯，没兴趣；遗迹探险，有点兴趣，再看看；巴伯萨王国战争雇佣，没兴趣……
十几张看完了，只有一张偷鸟蛋的委托跟魔兽沾边，号称速度最快的飞行魔兽，云雀。魔法师们的委托真是奇葩，人族又没法驯化魔兽，你说你要个鸟蛋干嘛。
遗迹探险的委托项前也仔细看了一下，要跑到图贾克斯联邦去，太远了。
失望的把委托都还给雀斑妹子：“只有这些？”
“是的。要不您看看委托？”雀斑妹还是紧张，也不知道为啥。
项前摇摇头：“算了。”
看妹子实在紧张，项前让她把那个中年书记员叫了来。他很奇怪为啥没有猎杀魔兽的4级委托。经介绍才知道，人族占据大陆北部已经数千年，除了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已经很少有5岁以上的魔兽骚扰城镇了，非要找5岁以上的魔兽，去兽族那边的瓦斯提克森林、密苏里雨林、马洛亚山区或者更南边的地方才会有收获。
……
【作者题外话】：最近换了工作，比较忙了。抱歉啊，但高老板会尽量保证更新。前几天一个死党让我在书里给他个角色，由于是死党，所以给安排了个神秘大佬。发现这么整好像挺好玩的。各位书友如果对本书的其他配角有想法，可以留言给我。最好起好名字，注明性格描述，种族要求，武力值要求等。高老板会根据情节进展尽量安排。人族姓在前，兽族只有名字后面是部落和来源，精灵是姓在后，但精灵的姓一般是风歌、云燕、紫岚等略有诗意的名词，矮人名在前，姓多是铜环、铁须、赤岩等硬邦邦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