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顺利下台,沈易伟魂丢了
沈易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旁边那位听的一清二楚。
郑院长一阵心慌。
他知道沈易伟跟徐国强的关系不好,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闹矛盾。
这不胡闹呢。
郑院长偷看了那位一眼,瞧不出端倪,只能故意提醒道:“沈主任,徐国强是你推荐的主刀,怎么就不识好歹了?”
“院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易伟看似火气上脑,实则有意为之,经过郑院长提醒,他情绪故作忧虑,随即朝那位深深鞠了一躬。
“手术本来很顺利,老人家也能安稳下台,可徐国强非要逞能,执意做腹主动脉瘤切除术,本身操作难度就大,省里都没有用腹腔镜切除动脉瘤的先例,我怕…老人家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那位依旧没说话,连眼神都没变化,现场的气氛有点冷,跟在一旁的郑院长,摸不清楚那位的想法,只能故作气愤。
“徐国强胆子也太大了,没开展过的手术,也敢在台上做。”
“是啊,他太大胆了,我好心劝他,结果他非但不听,还把郑院长搬出来,说医院的腹腔镜都归他管,白纸黑字,让我不要插手。”
见他俩一唱一和,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那位,提了一个关键问题。
“血止住了,不久还会复发,如果能顺利的切除动脉瘤,以后复发的概率,是不是很小。”
“对,会小很多,起码几年内不会再复发。”这是临床事实,沈易伟不敢乱说。
但关键问题,要有机会做下来才行。
经过刚才的矛盾,他跟徐国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因此才会故意过来告状。
就算自己会因此受到影响,但只要能把徐国强彻底按死,就算受点责骂也可以接受。
沈易伟看了一眼旁边的郑院长,在征求意见后,给了那位最专业的解释。
“腹主动脉瘤切除,是个大手术,就算传统手术,以老人这个年纪,还需要再年轻三十岁,才有手术的可能。”
“老人家现在情况复杂,基础病多,单纯止血已经是极限,想要彻底根治,就算请帝都的专家过来,也要至少做两三个小时,才能摘除动脉瘤。”
“可徐国强偏要一意孤行,老人又不是试验品,随便试试,怎么能行……”
沈易伟说到这,开始捶首顿足,既悲痛又懊恼,一时间数种表情浮现,让专业演员见了都有种自叹不如的感觉。
谎话的最高境界,自然是九真一假,假假真真才更让人信服。
再说,拿台上老人做实验,也不算假话,毕竟没做过的手术,所有经验都是零,跟做实验没区别。
“如果用腹腔镜做,有机会吗?”那位在听到沈易伟的汇报后,自知机会渺茫,但还想尝试一下。
“绝无机会,因为徐国强根本就做不下来。”沈易伟摇摇头。
这句话他说的很肯定,毕竟和徐国强共事了这么多年,就算他技术比自己强,也不会强出一个级别。
大家都在一个科里,同领域同专业之间,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
要不然,徐国强也不会被他压了许多年,还没机会翻身。
那位听后眉头紧皱,心里徒添一层悲伤,看来今晚上的坎儿,怕是过不去了。
那位不再讲话,其他人更不敢多言。
现场气氛压抑到了冰点,让人有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此刻,郑院长也待不住了,心里窝着几分怒火。
明明能安稳下台,为什么要画蛇添足,让病人能活着见那位一眼,总比天各一方要强。
那位尊重医院规章制度,不去手术室,郑院长自然也要在这候着,要不然他早就冲进手术间,把手术停了。
不行,必须问问手术到了哪一步,万一还没开始,就立马停止手术,让患者下台。
就在他拿起电话,准备给麻醉科隋主任打电话时,手术室的大门,却突然打开。
一行八人,浩浩荡荡,护送着转运床上的老人,缓缓朝他们走来。
这时,走在最前头的麻醉科隋主任兜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清澈的铃声在大厅响起,因为半夜的缘故,周围寂静无比,铃声不断回荡,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此时郑院长还举着电话,在看到隋主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沈易伟刚才不是说,病人还在台上手术,要用腹腔镜做动脉瘤切除术,现在怎么就下台了。
心中虽有疑惑,但郑院长反应极快,转运床上的老人,看上去似乎还不错,这就够了!
他如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迎了上去,直接扶在了老人身前,就像他是老人刚认的干儿子一般。
“老人家怎么样,身体还行吧,别担心,血止住了就好,剩下的咱们慢慢治,帝都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人,今晚就往这赶,绝对能把您的动脉瘤治好。”
郑院长细致关切的话,如潺潺溪水,连绵不绝,看的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谓。
距离他最近的隋主任,表情有些尴尬,特别是在听到郑院长的话后,一阵沉默,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郑院长,老人的血止住了,动脉瘤也已经切下来了。”
“……”郑院长关切的话戛然而止,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切什么?动脉瘤!这才过去多久,你们咋能把动脉瘤切掉,别在这开玩笑了。”
“院长,没开玩笑,真切下来了,我们这正打算先去做个ct,看看切除的效果,再准备向您汇报。”
隋主任说的轻巧,一旁的沈易伟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还是惨白的那种,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切下来了?
这怎么可能!
全省都没开展过的手术,徐国强他居然能轻而易举的做下来,自他离开手术间才多久,有二十分钟吗?
估计连二十分钟都没有,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沈易伟浑浑噩噩,脑海里只剩下隋主任的那句“切下来”,整个人仿佛连魂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