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一堂课
苏湛来前就已经打算好要给罗季北启蒙,便带了《诗经》。
略微泛黄的旧书卷从书箱拿出
众人眼巴巴看着。
苏湛翻开第一页。
告诉他们诗经采于乡野,多是不识字的百姓对生活有所悟,故而讴歌成诗。
众人一听皆连称奇,目光纷纷落到罗伯西身上:“大哥,原来你真的可以成为诗人!”
罗伯西红了脸。江眠眠也跟着红了脸。
不久,院子里便传来朗朗书声:“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苏马丽站在旁观处,看着这一幕。
忍不住微笑。
早已想弄一些笔墨纸砚。
可又被蝗虫或大大小小的事情耽误,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先做毛笔。
苏马丽盯着正在吃饭的点点。
写字毛笔最好用的是狼毫,也不知狗毫行不。
看着点点一身狗毛软细,苏马丽陷入沉思。
比狼毫软的毛叫羊毫,大不了薅点点的毛做成后充当羊毫笔。
但是点点正认真吃着饭。
俗话说阎王都不抓吃饭人,等点点吃完饭再薅它毛。
这小狗崽子吃的酣香。
明明是一刻不停的头埋在饭盆里吃,却总觉得它细嚼慢咽,能吃出几分文雅。
再看一旁的小兔子红红。
咯吱咯吱嚼着菜叶子,三瓣嘴露出四颗小小的门牙,镶嵌在粉嫩牙床上,迅速嚼动的模样甚是可爱。
兔毛是否也可以做成毛笔?就叫兔毫。
到时候从点点和红红身上各薅一些,做成兔狗混毫。
苏马丽满意点头。
毛的事情解决了。
就差胶和笔杆。
胶可以等去地里时采树胶。
杆说来简单,就是一根木棒,但也难,要粗细适中,要纤直无枝岔,还得方便把毛怼进去。
需要多采摘些回来实验。
毛笔的事情这样便也能够解决,
再说墨,墨便是黑。
锅底黑就是现成的墨。
不,锅底不但有黑,还有灰。
苏马丽盯着熄火的灶台看半天。
还是烟囱黑黑的彻底。
那便取烟囱黑,漂洗干净,加糖蒸干,便成墨块。
她之前看过一个主播自制徽墨的视频,不过主播用的是桐油,耗时两年才做成。
她不求那样好的墨,四舍五入一切从简,三五十来天应当也能行。
之后是砚,现代人就算写毛笔字,也是用墨汁,根本不用接触砚。
所以,对砚这个概念实在感觉抽象。
但想来那东西应该和实验室的研钵差不多。
主打一个磨细。
研钵又和陶瓷一样,是烤出来的,只是用的土质不同。
继续四舍五入。
那就取细土,加入炭粉,烧制一个和研钵长相不一样的研钵。
最后便是纸,苏马丽想了想。
作纸的工艺实在太过繁复,排场也大。
把她卖饼干的纸拿出来给大家写字用,应当也不突兀。
毕竟虽说宣纸为毛笔字标配,可在她的记忆中,史书可是写过,宣纸难得,也非寻常人家日常用的起的。
就在苏马丽琢磨的功夫。
一首诗已经学完。
罗叔东继续去巡逻,其余人稍休片刻后,便新房那边。
苏马丽便背着竹篓,拿着野菜铲出了门。
幸而,屋后便是田地,田埂处便有胶着的细土,苏马丽挖采足够。
未被开垦成田地的部分种了各样树木,其中不乏果树,苏马丽采了树胶,捡了各样树枝若干。还弄到一些竹竿竹枝。未用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回到家后便开始掏烟囱。角度很刁钻,弄了满身黑,总归才弄下来不多些。
点点跳在苏马丽左右,看着苏马丽谜之动作十分不解。
之后苏马丽便开始洗烟黑。洗的有模有样的。
江眠眠也好奇:“娘,这样真的能制的成墨吗?”
苏马丽自信道:“你且看着吧。”
洗完墨后,仅把黑水留着,放去锅里蒸发。
这空当儿,苏马丽开始和点点与红红互动,第一次体验到主人温暖的怀抱,两位小可爱十分激动。
殊不知,苏马丽已经从它们身上各自剪了几撮毛下来。
锅里的墨熬差不多成了糊状,就拿出来风干。
细土调成泥,里面有掺了墨,苏马丽开始揉土做砚台。
江眠眠也跟着将土压成碟状。
两人不一会儿功夫,便做好了砚台土坯,只等晾晒。
之后便是开始做毛笔。
毛不太听话,好半天不成功。
此时夕阳已经夕照,又到开始做饭的时节。简单熬一锅米粥,蒸馒头,素炒一份菜。
接着,便是罗叔东和另外兄弟几人齐齐回来。
苏湛和他们相处的竟然不错。
原本兄弟几人都对苏湛有意见,可自从苏湛开始教他们《诗经》后,便都围着苏湛团团转。
兄弟几人一回来,便开始对着苏马丽说苏湛的好话,口里喊着大表哥,大表哥的亲切。
苏马丽也听苏湛继续笑盈盈的喊她小姑姑。
心里没办法,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大家吃过晚饭之后,白朴又来教习三字经。
白朴刚一进门也一眼注意到苏湛,虽然此时也如他们一般穿着粗布短襟衣,但一眼便能看得出此人不凡。
而白朴没有问。
向平常一样用黑炭在木板上写下:“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
之后便一字一句剖讲。
苏湛在一旁听着,也满是欣赏之意。
苏湛想起自己年幼之时,苦苦背诵三字经,当时不解其意,不识其字。
老秀才却手持戒尺,不容半处磕绊。
见白朴将每个字都剖讲的这样清楚,何况每句话的意思,欣赏之色就更浓了。
直至讲完,白朴与苏湛相互点头,完成首次互动。
苏湛主动开口道:“白先生,你讲的真不错。”
白朴道:“过奖。”
罗伯西几人兴奋的给两人互相介绍起来。
白朴一听,竟然这就是传说中罗大婶子供养的大侄子苏湛。
再仔细看他,剑眉入鬓,星目含笑,鼻峰瘦俏,丹唇勾起,正落在一张麦色长脸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正是温润如玉的亲切长相。
想他学富五车,将来必中官身,一时心生敬仰,自己倒是卑微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