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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符箓宗叛徒破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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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你说,那镇国王爷不过是凡人。”

    郑元化声音阴沉得可怕,如同淬毒。

    那由扁意识到大事不好。

    他纵然不懂符箓,也见过郑元化以此泣血符催动那些阴魂恶鬼吃人的,料想此符定然是万分重要。

    可现在此符焚烧,定然是那群阴魂恶鬼出了问题。

    他心跳如擂鼓,感到那双头恶鬼已经伸出舌头勾舔他的脸颊,一舔一块血肉。

    可他不敢动,也不敢拒绝,

    “是,是的……我夏朝为官多年……他就是天生大力神勇,却没有任何修炼根基……”

    郑元化怒极反笑:

    “没有修炼根基,却把我四千厉鬼恶煞消灭得干干净净,连半个都没逃出来?”

    那由扁是真真正正地震惊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莫非是那……那个算命的干的?”

    郑元化阴沉沉地说:

    “难道你认为,有人的符箓术造诣比我还强?”

    他冷冷而笑。

    目光阴冷如厉鬼。

    厉鬼阴煞被灭,他能够接受。

    但说他符箓术不如人,他绝无法接受。

    “不,不,不,没人比您的符箓术更强,此番……此番……”

    在朝堂上巧舌如簧的那由扁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全身湿淋淋的如同从水中捞出。

    郑元化拿出一张符,这张符十分邪异,如同蛇一样盘旋,作蛇状嘶鸣。

    他把此符吞下,双眼就如蛇眼一样为竖瞳。

    此刻他看上去宛如人形蛇怪。

    说话时,也带着蛇吐信的声音。

    “我要一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听说那个郡主同算命的交好……我要给那个算命的一份小小的礼物!”

    把那位郡主做成僵尸,呵呵……

    报他四千恶煞厉鬼仇!

    他口中嘶嘶而鸣。

    那由扁一个激灵,

    “有机会!马上就要入秋,入秋之后必定举行秋猎,这些世家公子小姐定然参加,到时候我竭力辅助您成事!”

    那由扁冷冷一笑,目光如蛇一般阴冷恐怖。

    夜晚。

    那夫人在屋里心急如焚,来回走动。

    她的女儿那雍里却在对着镜子贴花黄,那副思春的样子,直看得她心头一阵恼火。

    “女儿,你爹现在还没回来,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那雍丽用笔描画着弯弯长长的眉,觉得不满意又擦了。

    这样弯长的远山眉,配合着夏如凰的凤眼十分的好看,但配上她的杏眼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我爹她是当朝右相,谁能拿他如何,娘你未免有些担忧过度。”

    那夫人说道:

    “我那是担心你爹朝中事吗,我是担心今天来的那个人……”

    那夫人眉头紧紧皱起。

    “我从未见过他对谁那么卑躬屈膝,连夏皇也不能让他如此……那个人……”

    凭女人特有的直觉,她觉得郑元化极其危险。

    不知夫君为何会结交这种人。

    那雍丽不以为然。

    不过是一个比她大些的男人,既非朝廷命官,又非仙门中人,有什么值得忌惮的。

    “母亲,你想多了吧。”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我要在秋猎场上一鸣惊人,向叶郎证明,我并非那种普通的闺阁女子,我也有陪他征战的能耐。”

    她说完之后,也不管那夫人回不回答,回房便自睡了。

    那夫人一阵瞠目,觉得女儿有些冷血无情。

    可又希望真如女儿所说,是她想多了。

    等月上柳梢头。

    那由扁一脸寒霜地回来了。

    “夫君。”

    那夫人迎上去,发现他脸上左脸猩红一片,皮肤和肉都消失了,一声惊呼。

    却被那由扁捂住了嘴。

    “夫人,静声。”

    那夫人忙点头,看着他的伤口,双眼泪涟涟。

    “夫君,你怎么……你的脸……”

    那由扁神色软下来,目光温和地看向爱妻。

    “无妨。我这伤,擦些药就能好。”

    五毒门有治伤的药,虽然带着毒。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是那个——”

    “夫人。”

    那由扁难得对爱妻多了份严肃。

    “不要提他,不要叫他,他不是你能提,能叫的人。”

    “从明天开始,你带着女儿儿子出城躲起来,躲在我曾经告诉你的地方,隐姓埋名,永远都不要回来。”

    那夫人难以置信。

    那个地方,乃是夫君所准备的“最后退路”。

    一旦选择那条路,就要远离权利,远离富贵,做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

    那夫人眼泪婆娑:

    “真的要那样做吗,一旦选择了那条路,我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雍丽那孩子还想嫁个如意郎君,我儿已经在朝堂展露拳脚……夫君,没有办法了吗?”

    那由扁脸色一阵的痛苦。

    他和师弟不一样。

    师弟为了强大,可以把妻子当棋子、当玩物,可他不行。

    他是把他的妻子当成真正的妻子,对儿女的爱护也是每一个父亲对子女的爱护。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见着亲人亡的。

    多么希望,他不是五毒门长老,而只是一个世俗宰相。

    “你们必须走!”

    “活着,不怕没柴烧。”

    “死了,才真正一了百了,万事皆休!”

    那夫人觉得今天的夫君好陌生。

    不过她一向都对那由扁极为信任、言听计从。

    这次也一样。

    “好,我听你的。”

    “我带他们走。”

    “那你呢?”

    那由扁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完事之后我会去找你们。”

    他就算死了,也能安心。

    两人正说着,窗外忽然响起管家老胡的声音。

    “丞相、夫人,夜深了,你们还不休息么。”

    那由扁心中一凛。

    猛然拉开门。

    老胡就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丞相,该休息了。”

    老胡好像还是老胡,但真正的老胡,不叫他丞相,而叫他老爷。

    这个老胡身上,起着淡淡尸斑,一阵阵尸臭味从他身上飘出来。

    他就知道,真正的老胡已经死了。

    完了。

    他顿时颓丧。

    走不了了。

    赵家鬼宅。

    说是鬼宅,但实际上,这里已经被修缮。

    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地板重新铺过,门房全部刷上新漆,瓦片换上了黑色的琉璃瓦,里面的桌椅板凳也焕然一新。

    原本众人避之不及的鬼宅,在平反冤情,又击杀恶相之后,乡里供奉起来。

    香火对于鬼修有极大的助益,赵氏一家因祸得福,受了香火供奉,便力所能及地帮乡民驱赶鬼邪,做着善事,现在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忠义祠堂。

    夏如凰易容之后,还是在这里找到了算命小郎、符箓宗三师徒,

    并发现陆家的大公子陆离羽也在这里,正在和鬼修赵晚霞在聊着什么。

    修缮赵宅的,资金多数由这位陆大公子出,少量则是乡里捐献。

    所以这位陆大公子来这里,倒是顺理成章的事。

    易容之后,符箓宗三师徒自然不认识她的。

    陆离羽先迎过来。

    “侠女,”

    他被算命小郎挡住,一屁股拱走。

    算命小郎灿烂地笑着,那“炁”如同彩虹,格外绚丽,彰显其主内心的高兴雀跃。

    “小姐姐,你来了。”

    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样子。

    主体啊主体,你不知道吧,郡主可是有一副侠客心肠呢!

    符箓宗三师徒中的师父唐冉丹似乎陷入某种震撼中,还没回过神。

    印芷因为算命小郎的缘故,对夏如凰礼貌性点点头。

    只有习棱这个二愣子,之前对她郡主身份不顺眼,现在对她侠女身份不顺眼。

    “你谁啊,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正要商量大事,快走,快走。”

    印芷拉都拉不住。

    一拍额头,一边去了。

    算命小郎扫了他一眼,声音泛着冷:

    “去挑三缸水,腿上要绑五十斤铁块,桶要用铁桶。”

    “完不成任务,别来见我。”

    习棱顿时一阵哀嚎。

    绑铁块用铁桶挑水他是不介意了,可那水缸,那就算把一湖水装进去,都装不满的呀!

    那缸,是用看不见的符箓炼化过的啊!

    夏如凰原本以为这刺头会犟嘴,却没想到他哀嚎之后,还是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地去了。

    这让她奇了。

    也不知算命小郎是怎么驯服这犟种的。

    赵家小姐赵晚霞是个妙人。

    在扶起被撞翻的陆离羽之后,她笑着说道:

    “这位符箓宗的小公子对我家主人可是佩服得紧哩!”

    “昨天主人把几本符箓术全会了,可把这位小公子震撼得一晚没睡觉哩!”

    原来如此。

    夏如凰笑着向赵家小姐致意,感谢她的解惑。

    赵家小姐莞尔一笑,朝陆离羽使个眼色,陆离羽就傻笑着跟她到一旁去了。

    除了那位还处在震撼中的师父,这里就剩下夏如凰和算命小郎。

    一靠近,她又闻到那股似有似无,同南墨渊一模一样的味道。

    可这一次,她不会再把他当成是南墨渊易容的。

    略略保持了距离。

    “以后别叫我小姐姐,叫我云凌吧。”

    算命小郎挑挑眉。

    保持了距离。

    还用了假名。

    就……

    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又高兴又生气又委屈屈。

    “云凌就云凌,至少她还愿意用个假名糊弄我。”

    如此想着,算命小郎开口说道:

    “云凌,你来找贫道是为卜卦还是算命?符箓术贫道也略通一二。”

    还处在震撼中的唐冉丹往算命小郎这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的含义……

    就好像是一位符箓宗中兴天才却跑到街头当算命小道士一样样的……

    就是很无语。

    她摇摇头到一旁去看小徒弟习棱去了。

    夏如凰道:

    “那你就给我算算,我觉得最近有血光之灾,你觉得呢?”

    算命小郎装模作样地捏着指头一阵盘算。

    “云凌你的确有刀兵相交之相,有一恶徒欲对你不利。”

    “若渡过此劫,你必定凤舞丹霄。”

    夏如凰对算命小郎这算命之术倒是颇为好奇。

    “算命和符箓,你究竟精通哪一个?”

    算命小郎斩钉截铁。

    “当然是算命术,符箓术只是皮毛。”

    夏如凰心里直呵呵。

    “我已查到当朝右相乃是五毒门的长老,左朝宗死后,他修书一封传入五毒门,请来了符箓宗叛徒郑元化,他们意图龙脉,我担心他们撅我大夏根基。”

    “三日后便是每年一度的秋猎,届时我大夏年轻一代的人才齐出,他们可能会 在秋猎上做文章,狙杀我大夏人才,断我大夏未来。”

    龙脉同国运联系起来。

    而国运则体现在人才上面。

    夏如凰不满坐在皇位上的夏皇,可人才无辜,能保住这些人才,便能保证夏国国运。

    至于皇位坐着的那个担不起担子,换了他就是。

    可夏国决不能如前世那般崩散,百姓陷入水深火热。

    黎民百姓何其无辜!

    算命小郎肃然。

    他对夏如凰的感情,其实和主体不一样的。

    主体是一见钟情有之,救命之恩有之,日夜吸引有之。

    以至于后来融合了无真的记忆,那份感情浓烈、深邃无比。

    他就简单多了。

    那日静慈庵墙头,她身着夜行衣时,眼神却是出奇的亮。

    他们联合对敌时,她的沉重机警。

    以及扳倒左朝宗时,她一字一句为赵家呈情、报仇雪冤。

    那样的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如今见她心怀苍生。

    尽管他觉得,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却因天下与她有关,便愿天下与我有关。

    算命小郎笑道:

    “妙极!”

    “他们有张良计,我们有过河梯!”

    “我们反过来伏诛他们,岂不时机正好!”

    他直视夏如凰。

    “云凌,你到时候会去吗?”

    夏如凰斩钉截铁。

    “会。”

    无论是作为郡主,还是作为女侠,她都会出现。

    没有逃避之理。

    “好,我们便那日相见。”

    算命小郎抚掌。

    云凌。

    这个名字,是属于他的。

    掌中出现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箓。

    “你取此符,它有传信,传音之用。我们到了,自会去寻你。”

    夏如凰收起这张金符,点点头。

    “好。”

    正同印芷过来的两师徒见着那张金符,当真是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明明已经被震撼得够多。

    但好像只是一个开始。

    这个算命小郎,究竟是什么符箓天才啊!

    唐冉丹之前觉得那位叛变的徒弟在符箓一道上是难以攀越的大山,此刻大山成为土坷垃。

    是幽深的大海,大海变成小水坑。

    真正的高山、大海……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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