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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毗澜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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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盘腿坐在榻上,弓着腰,微微低头,一双凌厉的眼睛扫视着皇后和大皇子,随后,在众人惊愕的神色下,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向大皇子。

    只听“砰——”一声,装着滚烫茶水的茶杯不偏不倚砸在了大皇子的额头,茶杯落在地毯上打出‘咚’的一声,这一声沉重又令人心惊,仿佛砸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大皇子额头不断渗血,他顾不上,“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真的冤枉!”

    “皇上,您是最知道衡王的,他对您的孝心和忠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会刺杀您呢,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您一定要明察啊!”皇后竭力为大皇子辩解。

    “明察?证据都摆在这儿了,难道还要朕宣证人吗?”皇帝把那块衡王府的腰牌扔在了皇后面前。

    皇后看着腰牌,试图解释什么,“皇上”

    这时候,大皇子梆梆磕了两个头,说道:“父皇,此番人证物证皆指向儿臣,儿臣百口莫辩,可父皇难道就没有疑心吗,此事若是儿臣安排的,密谋布置一个月,怎么可能在现场留下什么证据呢?”

    “又怎么会把我衡王府的腰牌给一个刺客?这不是给人留下把柄吗?儿臣即便不聪明,也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萧决衡的话说得有理,其实这也是皇帝方才在思考的,否则在看见证据的那一刻,他就发落的萧决衡了,此事疑点众多,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着。

    萧决岭领着路晚岑跪在最后,看着前头的一切,他心里打着鼓,总觉得今日的事不简单,老二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如此精心,可这呈上来的证据,是不是指向性太明显了,很容易就给萧决衡抓到漏洞。

    而萧决衡的确聪明,这个时候也没慌,指出疑点,利用皇帝的疑心,为自己谋取说话的机会。

    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没有开口的机会,现在他只要还能说话,皇帝还能听他的话,他就有转机。

    果然,皇帝听完这话,脸上的怒气明显少了,原本坚定要发落大皇子的眼神也变得犹疑,皇后和萧决衡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时候,贵妃却开口了,她看向萧决衡,“衡王说不是你安排的,那衡王府的腰牌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刺杀现场?王府腰牌难不成是什么供人玩乐的小玩意儿吗?”

    贵妃说完,又看向皇帝,“皇上,启儿现在生死未卜,您一定要替他做主啊,他是小皇孙的父王,您不能让小皇孙刚出生就没了父亲啊。”

    贵妃的话把萧决衡好不容易扳回来的局面又扳了回去,皇帝很清楚,王府腰牌是身份的象征,除了王府里核心的人员,其余人是不可能有的,而各府的腰牌都是内务府专门制作,可以很好的区分同时也不易被仿制。

    如今衡王府的腰牌出现在一个刺客身上,要么是有人勾结了萧决衡身边的近侍栽赃陷害,要么这件事,实打实就是萧决衡做的。

    一阵沉默之后,萧决衡深吸一口气,看向皇帝,“父皇明察,王府腰牌虽不易得,但也不是一点空子没有,且不说儿臣身边,就说这宫里,内务府负责制作腰牌,保不齐有人买通内务府的人,让他们做了一块儿臣府上的腰牌陷害于儿臣。”

    “大皇子这话,是怀疑陷害你的人是宫里的人了?”贵妃说,“大皇子想为自己开脱也找个好点的借口,这腰牌磨损严重,怎么可能是新做的?”

    “一块儿腰牌而已,做旧有何难的?”大皇子道。

    萧决衡话音落下,皇后立刻说道:“眼下事情还未有定论,皇上都还未发话,贵妃就急着给我儿定罪,究竟居心何在?!”

    “皇后娘娘,启儿好歹也喊您一声母后,现在他躺在里面生死未卜,臣妾连替他委屈的权力都没有吗?”贵妃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握住皇帝的胳膊,“皇上,臣妾不是要给衡王定罪,臣妾只是想还启儿一个公道,他不能伤得不明不白啊。”

    皇帝心情很是烦躁,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他拍了拍贵妃的手以示安抚,“崔正远。”

    崔正远连忙上前,“微臣在。”

    “可还有别的发现?”皇帝问。

    崔正远:“皇上明鉴,这是微臣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请皇上再给微臣一些时日,微臣已经命人全力救治那名刺客,等他醒来,微臣一定查明真相。”

    “等你查明?那岂不是在你查明真相之前,本宫和衡王都要蒙受不白之冤了?”皇后第一个不同意崔正远的话,一日不查明真相,衡王一日就是嫌疑人,皇帝虽不会立刻发落,可禁足是肯定的,年后怀王就要入太和殿议政,这种关键的时候,萧决衡怎么能被禁足?

    “皇后娘娘,微臣”崔正远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向皇帝。

    皇帝满心烦躁,这件事疑点重重,想要查明真相,绝非一日两日,可此事又牵扯到祭神,还是发生在宫外,此刻城中肯定已经流言如沸,他必须尽快给出一个交代。

    可这交代如何好给,难不成不明不白就牺牲了老大?

    他膝下成事的皇子已经不多了,大多都牺牲在了夺嫡之路上,如今再牺牲一个,还是嫡长子,他

    “父皇。”正在皇帝沉思之时,一直站在一边的萧决容突然站了出来,他跪在皇帝面前,“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决容突然开口,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曾意料到的,就连萧决岭都诧异得很,今日的局面跟预想的不一样,萧决衡比预想的聪明,皇帝也比他预料中的更在乎萧决衡,双方僵持不下,这样的局面其实很微妙,完全就看皇帝的心意。

    可现在萧决容站出来,有点太扎眼了。

    萧决岭眯起眼睛,心里暗骂萧决容是个蠢货!

    萧决容不蠢,但他心急,在皇帝点头之后,他立刻把今日早晨他和萧决衡发生龃龉的事说了出来,“儿臣当时还疑惑呢,大皇兄那话,仿佛就料定了今日二皇兄会出事一般。”

    简直蠢钝如猪!萧决岭真的很很想挖开萧决容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护城河河底的淤泥!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

    早上不是还很能戳人心窝子,自以为很聪明的吗,怎么这到了晚上就如此蠢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是没错,可萧决衡和萧决启都不是省油的灯,萧决容哪里来的自信能做那个渔翁?

    而且,就眼下这个形势,谁是那个渔翁可不一定呢。

    突然,萧决岭脑海里闪过了一丝灵光,他看着萧决容,又看看萧决衡,又想到了里面生死不明的萧决启,联想到现在的局面,这一刻,他明白了萧决启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萧决启算计了所有人,包括萧决岭在内!一箭四雕…

    萧决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算计给他人做了嫁衣。

    路晚岑跪在萧决岭右下侧,很轻易就看到了萧决岭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现在隐忍不发,她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路晚岑悄悄扯了扯萧决岭的衣袖,小声道:“毗澜殿外面没人,怀王身边只有几个太医,要不要我去”

    路晚岑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接着说道:“不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我直接出宫”

    她对自己的功夫绝对的自信,有绝对的把握全身而退,还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她头上。

    她觉得自己的办法非常可行,她一直以为只要杀光了皇帝的儿子只留下萧决岭,萧决岭就会理所当然的成为皇帝,所以她不明白萧决岭每次的苦心孤诣。

    可每次她这样说,萧决岭都是摇头,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他朝路晚岑摇头,从衣袖里摸出了一包蜜饯塞给她,同时压低声音道:“安静看着。”

    他无法向路晚岑解释,如果皇子一夜暴毙的话,动摇的是国之根本,必然会有人打着天不佑萧家的噱头起义造反,紧接着附近的邻国肯定也会想来分一杯羹,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万一老皇帝撑不住驾崩了,留下个烂摊子给他,他又不是缺心眼

    萧决岭心里想着,前面萧决容那个蠢货也没闲着,他说完,又从地上捡起那块腰牌说道:“方才大皇兄说这块腰牌是有人让内务府伪造的,可内务府总管是皇后娘娘亲手提拔的,在宫里一向是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暗害你呢?”

    “父皇要是想弄明白,大可传内务府的人来一一审问,至于别的,据儿臣所知,大皇兄上月曾多次出城,府中曾有不少江湖人士往来,敢问崔尚书,那些刺客,可都是江湖人士?”

    崔正远点头,“正是。”

    “萧决容,你别血口喷人!”大皇子指着萧决容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现在皇帝在场,说不定他能跳起来打萧决容一顿。

    可这时候,大皇子越暴躁就越证明他心虚,萧决容心中暗喜,坦然一笑,“大皇兄何必如此激动,是心虚吗?”

    “我——”萧决衡气结,突然他心一横,转头看向皇帝,“父皇,事到如今,老五如此冤枉于儿臣,儿臣实在是不能再念及兄弟之情包庇于他了。”

    萧决衡话音落下,朝着皇帝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随即正义凛然的说道:“父皇,儿臣此前得到消息,老五买通了三月殿试的主考官,欲在彼时行舞弊之事,将自己的人安插进翰林院。”

    萧决衡话音未落,皇帝的脸色立刻又黑沉了下来,如果说怀王遇刺之事是国事家事参半,那这件事,就是确确实实的国事,敢插手朝政左右朝廷用人,那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东弈国在选拔人才这方面向来严格,舞弊之事但凡有一点苗头,搭边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诛九族,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你——”

    萧决容慌了,他想要反驳,可萧决衡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萧决容刚一张嘴,萧决衡就打断道:“父皇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儿臣府上,此刻证据已然在儿臣府中!”

    皇帝看着萧决衡,目光灼灼,足足看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见萧决衡眼里没有一丝慌乱,转头看向了萧决容,萧决容紧张的样子太明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砸在地上,也砸在了皇帝心里。

    他没给萧决容说话的机会,抬手招来了李茂同。

    “李茂同。”

    李茂同很快站出来,“是,奴才明白。”

    李茂同离开后,萧决衡继续说:“父皇明鉴,据儿臣所知,老五禁足期间,府中往来官员不少,且从未断绝,殿试在即,各地学子纷纷抵达京城,可如今城中,已然有人开始贩卖殿选试题,价格不菲。”

    “老五不仅买通考官舞弊,还借此事大肆敛财,甚至开设赌坊,下注今年的状元郎花落谁家,一赔百,一赔千,不可谓不疯狂。”

    萧决衡说的,桩桩件件都是事实,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萧决容脸色顿时煞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德妃早就被吓傻了,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择手段,却没料到他竟然胆敢做这样的事,当即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浑身瘫软在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里面的太医出来了,随即跟着走出来的,是因为受伤而脸色惨白的萧决启。

    “怎么出来了?身上那么重的伤,怎么不卧床躺着?”谁的儿子谁心疼,贵妃最先开口,满脸担忧。

    萧决启被人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没回答贵妃,反而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突然跪下,说:“父皇,儿臣愿意为皇兄担保,今日之事,绝非皇兄所作。”

    他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无不唏嘘,就连皇后和贵妃都震惊不已,皇后看向自己儿子,又看向萧决启,一脸茫然。

    贵妃更是不解,还以为他是不是伤糊涂了,她走到萧决启身边,“启儿是不是发热了,怎么突然说这个。”

    萧决启没说话,而是看向皇帝,“父皇,儿臣愿意为大哥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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