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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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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她来到了巴乃,她整整比无邪他们晚去了三天。

    按照她自己的思路还是先去了阿贵叔那,霍家的人都不在,阿贵叔也有事出去。

    齐乐川本想去山中找队伍进墓,但房中传来动静。

    她抬脚上楼,房间内是霍绣绣,她被绑在椅子上,为了防止她会乱喊乱叫,还被人拿手帕把嘴给堵上了,齐乐川左右扫视一遍,问道,“霍奶奶已经下墓了?”

    霍绣绣也说不出话,只好两只眼睛瞪着她,眼中都是怨气。

    绣绣生的好看,清纯中又不缺乏媚意,这一瞪眼倒是有几分可爱。

    齐乐川忽然想到小时候的小鬼,不是用他圆溜溜的眼珠子在瞪她,就是在嫌弃她笨,那眼神,如同现在霍绣绣一般,她习惯性的抬手去揉,道,“既然是霍奶奶不让你去,那你就好好呆着吧。”

    听听从37度的嘴里说出如此冰冷的话,霍绣绣气的要翻白眼。

    不过,下一秒,霍绣绣扫视她一眼,鼻音哼了一声,很是轻蔑。

    齐乐川本是要走的,但霍绣绣的眼神让她觉得这里不简单,她看见霍绣绣旁边还有一个空椅子,瞬间眸子一暗,抬脚就想赶紧走。

    却没想到,霍家那老太太推开了门,身后跟着霍家的几个姑娘,气势浑然天成,依旧不减当年。

    “小八爷。”霍老太太开口,年老时声音沉下来有些沙哑和慈祥。

    可慈祥这两个字从来不是形容霍仙姑的。

    她这一声小八爷可真是让齐乐川有些别扭了。

    “霍奶奶,您这是……”她试探道,看了两眼老太太身后跟着的几个霍家的姑娘,确定自己打得过。

    老太太给身后的人使眼色,身后俩姑娘过来想要钳制住齐乐川。

    齐乐川本能要反抗,老太太立刻神色严肃“嗯?”了一声,很有威严。

    霍绣绣虽不能开口大笑,但弯着的月牙眼就是嘲讽了。

    齐乐川无奈的耸耸肩,妥协道,“好,好。”

    连说了两个好后,她自觉坐在霍绣绣身旁的空椅子上。

    霍家的几个姑娘给她绑上了绳子,之后就出去了。

    霍仙姑如今头发已经全白了,她身高本就高挑,如今也是气质出众。

    “霍奶奶,如今这种局面,您又何必拦住我。”齐乐川目光直视着老太太,倒像是想多看几眼的那种感觉,虽是目光望着,但总感觉看的人又不是她。

    过了很久以后,齐九九才明白她这是在怀念过去的日子。

    霍仙姑淡笑着摇摇头,“我们霍家人不是靠执念活着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下张家古楼是我老太婆的命,不是你们的。”

    霍绣绣皱着眉,也不能说话,但心里还是不甘心,她明明查到过那么多事,马上就可以揭开谜底,现在却将她拦在门外。

    “这也是我的使命。”齐乐川回答道。

    霍仙姑上前几步,微微弯腰靠近齐乐川,“小丫头片子,你现在还没想明白吗?”

    霍绣绣也扭头看向齐乐川,她听说齐乐川是女孩子时也是有些惊讶的,因为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齐乐川长得像女子,其次是因为她在九门的地位,女扮男装撑起了整个齐家。

    齐乐川目视着老太太,语气竟有些怨念,“我不明白,也永远不会明白。”

    霍仙姑一愣,随即站直身。

    “您也觉得就该同他们那些自私的长辈一样,做事悄无声息吗?”齐乐川压抑着情绪,眸底有些发红。

    霍绣绣没听明白,九门老一辈她了解不多,只有过年才能回去见上一两面,根本听不懂齐乐川这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霍仙姑听懂了,当年九门这几个老家伙走的都近乎悄无声息,齐八爷更是,他一早就安排好了,甚至没让乐川见上最后一面,吴老狗去世时可是刚闭眼就让火化,只有吴家的人知道,去年的四阿公长眠在雪山,还是霍仙姑亲自拦的乐川。

    如今……

    这是霍仙姑的宿命,她不得不来个了解,就算是会折在墓里,她也会去。

    “你该想明白的,九门老一辈宠你,那都是过去,当年去九州古城的那一遭你该恨他们才对。”霍仙姑突然语气冰冷的几分,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

    齐乐川突然就沉默了,她望着老太太,觉得老太太好像有些着急了,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下墓,确实不怎么明智。

    “你就留下好好想想,九门不值得你这么做,想通就回去做你的小八爷。”霍老太太说完就走了,走的有些略显狼狈。

    霍老太太刚走,齐乐川反手动了几下,抽出了腰间的一个小匕首,然后慢慢的割绳子,不多时,她就已经起身。

    霍绣绣哼哼唧唧两声,想让齐乐川把自己也松开。

    齐乐川把她嘴里的手帕拿开,道,“你就好好呆着这,那里面太危险,不适合女孩子。”

    霍绣绣刚喘一口气,“难道你不是女孩子?”

    齐乐川又重新将手帕塞她嘴里,“做了二十多年的男孩子,性别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替我给奶奶带句话吧。”

    霍绣绣瞪着她,狠狠摇头拒绝。

    “就说,宿命这种东西,齐家人不信。”齐乐川眯着眼,眼尾都带着神采。

    在霍绣绣看来,这就是少年,一腔热血和激情,在他们这行,倒斗的性子都比较奇怪,更多的是看透世界善恶的透彻。

    光透过窗子落在少年身上,少年转身逆光而行,身后似乎还有一个透明的影子有了几分波动,没几秒就消失在视野中。

    霍绣绣这才缓过神,她跺跺脚,怪自己看入迷了,齐乐川这小子不应该带她一起走吗?!

    悄无声息离开了村子,齐乐川就一个人往山上去,她其实一个人也习惯了。

    听说这整座山都被裘德考的机器扫描过了,也确定里面是空的,入口当然也在他们手上,齐乐川此时只能靠着九门留下的手艺在山中判断入口的位置。

    齐九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好像是思量许多,才开口,“需要帮忙吗?”

    齐乐川忽然心底就乱起来,刚刚理好的思绪,被小鬼这一句话彻底打乱,她其实没有入口的头绪,只是在一个人默默消化霍仙姑的话。

    “需要。”她声音很小,很轻。

    齐九九听到了,他歪头轻笑一声,“蠢川,你难道要在这里改变主意吗?”

    “不会改。”齐乐川深吸一口气,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继续寻找入口。

    其实她这趟来与不来结局都是已定,她改变不了什么,就如同陨玉中的陈文锦,这就是宿命。

    张日山是不想让她去面对,而她,就更加复杂,人性本就是复杂的不是吗?

    齐九九表示很难懂,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看透过齐乐川,她杀伐果断,但只是对外人,她沉着冷静,但要看对什么事,她也可以六亲不认,但要除去老一辈,最后齐九九总结了一下,她就是一个极致双标的人。

    在日落时分,齐乐川找到了入口,里面很暗很潮湿,时不时能听到水滴的声音,走了许久,再往前走地上有一滩像是水渍的东西。

    齐乐川拿着手电筒照了照,确定这东西就是密洛陀,被强碱化成了水,这痕迹表明,这条路是有人走过的,很可能就是胖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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