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耐烦
纪梦舒也笑,“二姐若是呆的不耐烦了,我这就启禀太后,放你回家——”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仓促将她的话打断之后,纪凝秋又补充道,“五妹妹尚且不曾归家,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好先走一步呢?”
装的真像。纪梦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演,若不是宫中有她心心念念的宁怀暄,她又怎么会来。
清风夹杂着些许的清香传来,香而不腻,好熟悉的味道似是明白了纪凝秋的来意。纪梦舒“哎呀”一声。
“好香的味道”空气中漂浮这一丝淡而雅的香气,想要人闻之再闻。“二姐,你可有闻见?”
“是吗?”纪凝秋先是在空气中嗅了嗅,接着又闻了闻自己的衣裳,面上忽又笑道,“哎呀五妹,瞧我这记性,五妹闻见的,许是这白槐香。”
鼻尖嗅见香气,纪梦舒缩回脑袋,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瞧着纪凝秋面上的好颜色,又眼巴巴的问道,“二姐这胭脂是何处得来的?居然这般好闻。”
被她纪梦舒羡慕,也狠狠让纪凝秋心中得意了一把。
“五妹妹在皇城中呆的久了,这外边可天翻地覆了呢。”纪凝秋面上含笑,瞧着她那一脸没见识的模样。
纪梦舒也格外给力的恍然大悟,“这么说,二姐这胭脂是宫外刚时兴的?怪不得我之前从未知道过”
“哎——这胭脂虽好,可价格却实在是贵,这小小一罐,便要一两银子呢。”
“嘶一两?”纪梦舒也跟着嘴上附和着,“着实贵了些。”贵什么,这胭脂香味奇特,工艺复杂,莫说是一两银子一罐,便是二两银子一罐,她纪梦舒都是不嫌多的。
也不知宁容璋是怎么想的,这皇城中的达官贵人们有的是钱,他替他们着想,那些个豺狼虎豹可不情愿替他着想呢。
前端时间,宁怀暄不知发什么疯,在黔南一带,相继收回了两个藩王的封地,朝中支持者甚多。
无雷霆手段便敢削潘,恐怕会伤及大历朝根本社稷。
“五妹”
思绪猛地被拉回,纪梦舒又不得不同她周旋。
“五妹妹在宫中这么照顾我,阿娘常说,做人要懂得感恩,五妹妹喜欢什么味道,我就这托人在宫外给你买来”
纪梦舒瞧着她笑颜如花的面,心道,这人会有这么好?做人要懂得感恩,她父亲纪康帮助二房这么多年,怎么到头来她却要污蔑父亲谋反呢?让纪家蒙羞,她心里除了那个宁怀暄,眼里可曾有过他们纪家人?
她从未瞧清过她的真心。
“二姐,”纪梦舒抓着她的衣袖,像是幼时那般撒娇道,“二姐怎么忘了,幼时咱们进宫在御花园玩的时候,那时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凑巧还碰见了陛下,咱们三个便在百花间摸索。”
纪凝秋记得这回事,御花园一见,也是她初次见到宁怀暄。
“那日,二姐问我喜欢什么香,我说茉莉,又问陛下,陛下说喜芙蓉。”
她可是特意提醒了纪凝秋,宁怀暄喜芙蓉。
三两句告别之后,纪梦舒瞧着纪凝秋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宫中住了这么久,若是她主动提出回家,太后也不好强留的。
那就希望纪凝秋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好好把握机会,若是真能一朝成凤,倒也免去她入宫受罪了。
——
御花园中的亭台之上。
纪凝秋一袭水仙秋衫,欢脱俏丽,此时正在亭台之上偏偏起舞。
面上姣好的容颜,姿容艳丽,手起挥落之间,居然还能引来四五蝴蝶与之共舞。
小黄门跟着宁怀暄一起停住脚步。
隔着几道宫道,有些许的瞧不清楚,宁怀暄问道,“可能看清那是何人在起舞?”
小黄门摇摇头,“回陛下,瞧那发髻宫装,不似是宫里的娘娘”
不是宫里的娘娘?
这后宫之中,除了妃子不还有被太后邀请过来的纪家姐妹吗?呵,有趣。
“走,去瞧瞧。”
待走的进了,方能瞧见那人的容颜,正是纪凝秋,后者正在专心同蝴蝶起舞,未曾注意到不远处正在缓步而来的两人。
小黄门也认识这位纪家的姑娘,上次陛下在濯清宫吃饭,她身边的侍女可是给他“孝敬”了不少银子。
一舞毕。
纪凝秋正想歇歇,猛地听到身后传来的掌声,“一舞惊鸿,的确不错。”
纪凝秋眸中闪过稍许慌乱,瞧着心心念念的男子,想也不想的跪了下来,“陛下不知陛下在此,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美人请罪,哪有真罚的道理?
宁怀暄将人扶起来,不解道,“上次见面,还一口一个怀暄哥哥,今日怎得就生分了许多?”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纪凝秋咬着唇,还不是宁怀暄上次拒绝了她,让她还有什么脸面叫他怀暄哥哥,就这么想着,倒也有些理直气壮起来了。
“那陛下是想要臣女唤什么?”
宁怀暄微微俯身,嗅见她身上淡淡的芙蓉香气,唇角抿开一丝笑意,眼神之中竟有几分骄纵的宠意,“随你。”
“那怀暄哥哥?”
见人不反驳,纪凝秋也就默认下了这个称呼。面上正含着娇羞,忽又听见宁怀暄道,“上次的莲子汤甚是好喝,今日的舞也属实好看”宁怀暄逼近一步,带着玉扳指的右手捏住女子的下巴,微微抬起。
“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纪凝秋眼中诚惶诚恐,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意味,被迫瞧着宁怀暄的脸,含羞道,“怀暄哥哥英明神武,小女子无所不向往,能让怀暄哥哥开心就好。”
“你就这般无所求?”
“只要能在怀暄哥哥身边,我亦无所求。”
女子脸红的太过分,加之空气中浮动的芙蓉香气太过好闻,指间摩挲的皮肤更是嫩滑不已。
险些叫他失了神。
这般好的女子,在身份上却不能比得过纪梦舒,真是叫人不满。几瞬之间,宁怀暄几乎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