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发烧
宋清歆一觉醒来，感觉鼻腔被灼热的呼吸烧的滚烫，她忍不住张开嘴呼吸。
她愣愣地看着墙上的光斑，头脑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耳熟的跳脱铃声响起，宋清歆这次轻车熟路的从枕头边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你今天又要迟到了！”
“妈——”
宋清歆嘶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吓了罗女士一跳。
“嗓子怎么了？”
宋清歆愣愣地坐起来，想找水喝，她脸颊发红，003好心地提醒她：“你发烧了，请假吧。”
宋清歆回道：“发烧了。”
罗女士声音一滞。
宋清歆听到了她向别人道歉的声音。
听筒中隐约传来的声音，让宋清歆捏紧手机。
“歆宝，家里电视柜左边的抽屉里有药，你先吃个退烧药，我马上收摊回家，学校我先给你请一天假，你等着，妈妈马上就回去了。”
宋清歆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鼻子一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情绪变得敏感，她无力地躺在床上哭了起来。
这就是妈妈吗？会在生病的时候回来照顾我。
宋清歆想。
003看着上涨了两个点的世界融合度，轻轻晃了下尾巴。
罗女士回到家时，宋清歆已经迷迷糊糊地又要睡过去了。
她接了温水，找出药，扶着宋清歆起来。
“先吃个退烧药，嗓子是不是也发炎了，等我给你把粥拿过来，吃点东西垫垫，再喝消炎药。”
罗女士把药递给宋清歆，自己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收起杯子，出了房间，不一会又回来，拿着一杯粥和一杯热水。
罗女士拿起吸管，扎开薄膜，递给宋清歆，说：“能喝多少喝多少，然后把这消炎药吃了。”
宋清歆听话地接过还温热的粥，忽然，她眼睛一瞪。
“妈，我忘记给同学带早饭了。”
罗女士动作一滞，她站起来，来回走了一下，说：“我摊已经收了，要不然我买点其他的，送到门卫室，让你们班主任通知她来拿？”
“她叫什么名字？”
“褚契南……谢谢妈妈。”
罗女士弯下腰给宋清歆盖好空调被，笑着说：“不用谢。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吧，有不舒服的给妈妈打电话。”
宋清歆只露出个脑袋，闻言点点头。
罗女士摸摸她的头，拿起手机出去了。
宋清歆再次睡过去，等醒过来时，已经十一点了。
她摸摸额头，已经退烧。
穿上拖鞋推开门，宋清歆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罗女士。
罗女士听到动静，回头看她。
“退烧了没？”
“嗯。”宋清歆点点头，走到她身边看她做饭。
“我煮了粥，还有小菜，洗洗手准备吃饭。”
“好。”
母女俩坐在餐桌前吃饭，清淡的小炒油麦菜，还有皮蛋瘦肉粥，让宋清歆发苦的唇舌，终于得到了慰藉。
忽然宋清歆的手机铃声响起，罗女士擦擦嘴，起身进房间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接过手机的宋清歆，看着备注“老爸”的视频电话，手指僵了一下，才点开。
“闺女，感觉怎么样，嗓子还疼不疼？”
宋念冬骨相很好，因此不是很显老，他坐在办公室里，穿着件藏色的衬衫，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此时有些关切地通过手机看着宋清歆。
宋清歆嚅嗫道：“好多了。”
但是那鼻音很重的声音，让宋念冬知道，自己闺女的嗓子还不是很好。
“我给你寄了一箱雪梨川贝回去，明天应该就到了，到时候让你妈妈给你炖着吃。”
宋清歆看了眼罗女士，罗女士放下筷子，坐到她身边，对着手机镜头笑道：“算你还知道关心女儿。”
宋念冬好脾气地笑笑，他那边传来敲门声，宋念冬推了下眼镜，无奈地笑了。
罗婵嗔怪地看他一眼。
“爸爸要去忙了，闺女照顾好自己啊。”
“嗯，爸爸再见。”宋清歆朝手机挥挥手。
宋念冬笑着挂了电话。
宋清歆刚要放下手机，欢快跳脱的铃声再一次响起。
【老哥的视频通话】
“歆宝，退烧了吗？”
怎么他们都知道了。
宋清歆看了眼罗女士，罗女士却会错了意。
“哦～你们俩有悄悄话说是吧，那我去洗碗。”
罗女士火速收拾了餐桌，进了厨房。
宋清歆张着嘴，看着罗女士的背影，一时无话。
宋清晨看见妹妹这个样子笑了一声。
他的室友凑过来，看到宋清歆后，哇哦喊了一声。
“谁家的小姑娘啊，这么漂亮。哦～原来是宋哥家的。”
宋清晨毫不留情地一把将人推开，笑骂道：“这是我亲妹妹，再嘴上不把门，小心我揍你。”
他室友挠挠胳膊，再次凑过来，赔笑道：“宋妹妹，好久不见啊，刚刚开玩笑呢，对不住哈。”
宋清歆淡淡摇头。
什么好久不见，根本不认识他。
对于陌生人，宋清歆向来是懒得分出情感的。
打量了一下宋清晨的背景，他背后的桌子上应该是其他室友的东西，书架上摆着一些物理实验的模型。
“我没什么事，已经退烧了。”宋清歆说道。
“那就好，平时要注意补充维c，适当运动，提高免疫力知不知道。”
宋清晨一个理科生，对妹妹关心的话说出口就变了一个味道。
他那个室友嚷嚷道：“宋哥，这是你妹子，又不是你学弟，怎么还说教人呢。”
宋清歆：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理科生。
“知道了，我本来也打算好了之后制定运动计划的。”
室友：……
宋清晨欣慰地点点头，嘱咐道：“大病初愈不适宜剧烈运动，等你病好后，恢复一段时间再运动，慢慢来，不着急。”
“嗯，我知道了。”宋清歆抿唇犹豫一下，喊道：“谢谢哥。”
宋清晨的室友顿时做捧心状，哎呦道：“哎呦，我也能有个喊我哥哥的妹妹该有多好～”
宋清晨被室友气得歪嘴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镜头说：“发疯呢，我去修理他，有事给哥说，回聊。”
然后挂断了电话。
003趴在宋清歆头上，一点重量都没有，宋清歆甚至感受不到它。
它晃晃尾巴，嘻嘻笑道：“你大哥虽然是个纯纯理科生，以后必定要走科研的路，但是他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哈哈哈没想到吧！他初高中的时候，可是校园一霸！”
什么理科大神校霸版，反差太可爱了。
宋清歆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拿出药，吐槽道：“怎么？你喜欢这样的？”
“不行，你们不般配。”
003闻言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冲着宋清歆吼道：“谁让你乱组cp了！我才看不上呢！”
宋清歆勾唇笑道：“反正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忽视身后炸毛的003，宋清歆吃完药和罗女士说一声，就回了房间。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觉得自己终于恢复精神的宋清歆，对着罗女士说出了她思考了很久的决定。
罗婵不理解，很惊诧地重复。
“你要转理科？”
“是，我要去学理科，我想当工程师。”宋清歆坚定地说道。
她前世为之奋斗多年，已然成为执念，哪怕重来一世，她也想继续坚持。
但这次，她不再是为了给自己争口气，为了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去选择这条路。
宋清歆，是真的喜欢理科。
罗女士看着女儿坚定的目光沉默了一会，说：“给你爸和你哥打个电话，咱们商量商量吧。”
宋清歆表示没有问题。
等晚上大家都有空了，四个人在家庭群里打起了视频电话。
听完宋清歆的话，宋爸爸张着嘴又闭上，重复这个动作三五次，才说道：“姑娘，咱是认真的？”
宋清晨则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说：“作为你哥，我很想支持你的决定。但也是作为你哥，我要告诉你，做工程师很难，你能坚持得下去吗？”
“文转理是一个大挑战，现在是高二刚开学，给学校申请还能转，但如果你失败了，想再转回文科，可是难上加难。”
听着宋清晨的话，宋家父母频频点头，可宋清歆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她的毅力和坚持，会留给时间证明。
“我已经决定了，文转理，我不后悔，我也能坚持下去。”
其实，在宋清歆心里，他们没有否定她身为女孩子想去做工程师这件事，就已经很让宋清歆感动了。
原来真正的家人，是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就不断地贬低你，否认你的价值，否认你的聪明。
宋家的家人，实实在在地为她考虑，为她担忧。
看着世界融入程度升到七十，看着慢慢变绿的进度条，003松了口气。
总算是渡过危险期了。
这下，她留在这个世界，才算真正地稳定下来。
在宋清歆表明决心后，家人给了她鼓励，并且由宋清晨出面，给她的班主任打电话说明情况。
那一晚，除了宋清歆，其他人都挺忙。
班主任报了年级主任，年级主任又跟她班主任商量，又问了理科班的老师，再和宋清歆的父母打电话，做思想工作。
最后没有说服家长，反而被家长说服了。
“真的确定要转？她现在可是在文科的好班，以她现在理科的成绩，要是去理科班，只能到后面的班里去了。”年级主任话里话外都是好班和普通班的差距，怕耽误宋清歆的成绩，让家长再考虑考虑。
罗女士一度被劝的想再找宋清歆聊聊。
但此时的宋清歆已经蒙起被子睡大觉了。
还是宋清晨语言和缓，但态度坚定地和年级主任说明了情况，并且成功说服他。
“那好吧，我找校长报备一下，明天应该能有消息。”
“麻烦您了蔡老师。”宋清晨站在阳台上吹着风，说道。
“嗐，这都小事，你现在一切都好吧。”
宋清晨也是从洛城一中毕业的，这个蔡主任以前还教过他，两人叙了会旧就挂断了电话。
推开门，之前在宋清歆视频里出现过的男生笑嘻嘻地问：“咱妹妹要转理科能跟上吗，要不要我去帮她补习？”
“文东尧，你脸不疼了？”宋清晨睨了他一眼，转身打开电脑，去写论文了。
文东尧撇着个嘴，摸了摸肿胀的右脸。
“你这是在损坏国家非遗！”
他趴在床上往外探头，看到宋清晨在码字，他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
“大晚上了，你还写论文，真是卷死了。”
宋清晨头也不回地笑骂道：“有本事你别下床看书啊。”
文东尧哼哧两声拿起书。
“你管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