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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世间上的人和事,总是凭借一个“缘”字而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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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中言明李中奎还在当进士时,遇见一个军油子侵犯了一个打鱼女,打鱼女身份卑微,军油子军衔颇高,无人敢管,他听闻这个军油子是凌勇帐下之人,喝了二两黄酒壮胆,拦住正回府的凌勇,怒斥他管教无方,任由属下欺上瞒下,鱼肉百姓。

    虽然后来证实这个军油子并不是凌勇的人,但也因此,干的坏事被查个一干二净,被当众阉割,吊在营帐外三天三夜,去了半条命。

    两人的机缘在此,所以李中奎才会选凌少峦为自己伸冤。

    世间上的人和事,总是凭借一个“缘”字而聚。

    凌飞峦一向粗犷的心思,因这点因缘有一丝触动,很明显,李中奎是基于信任父亲,也愿意再次相信凌家人。

    三人前后脚刚回去,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太子忽然带着一群内侍、宫女驾到了。

    明明太后寿宴不过几日前,太子却大变样,本还有些一国储君的从容,如今却面色阴郁。

    他个子不高,却穿着厚重宽大织金黑袍,更压个子了,偏偏玉冠又高又华丽,更显头重脚轻。

    外在用珍宝与华服从头顶武装到脚底,却凸显内在的虚张声势。

    李昭昭心中纳闷,他不是才痛失爱子么,怎么跑这来了?

    但官场不成文规矩,她刚登科,官衔又不是这最大的,自然轮不到她去询问。

    安子堂见太子驾到,似并不意外,上前道:“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李昭昭和凌飞峦也依足礼数行礼。

    太子不说话,也不看他们三个,打量这间临时办公场所,既不宽敞也不亮堂,摆设陈旧,桌椅用料普通,不屑笑笑。

    候在边上的内侍用袖子夸张地擦了擦圈椅,又摆上一个软垫,才请他入座。

    端得好大一个架子。

    等他摆谱摆够了,才正眼看向眼前这三人,语调轻慢,“父皇就让你们在这鬼地方查案?安大人,你好歹也是正二品大员,委屈你了。”

    凌飞峦听不惯他这些不合时宜的话,“哐”一声,重重把刀杵在地上。

    太子挑眉,“唷,凌少将军也在呐。听闻你府邸连洗手盆都是纯金打造,在这还习惯吗?”

    李昭昭搞不懂太子是吃错哪副药,来这讥讽他们三个,便把目光投降安子堂,他一如既往稳如老狗,回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着太子直奔主题:“这是临时地方,无关紧要,谈不上什么委屈。方才我等已提审李中奎,您是想打听案子进展吗?”

    安子堂用“打听”二字点出他此行目的,太子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面色稍显慌乱,他的贴身内侍张永根很是护主,立马接话,“这有何不可,陛下下令你们彻查,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抽空督查,你们还不速速回禀。”

    被一个狗仗人势的内侍教训,安子堂眼眸一眯,微微一笑,先轻“哦”了一声,后望向凌飞峦,道:“不如由凌少将军说说吧。”

    凌少峦一只手掏着耳朵,一只手放在刀柄上,很是随意,也学他轻“哦”一声,又望向李昭昭,道:“还是安侍读来说吧。”

    这俩男人默契的把答案传给李昭昭来回答,她也并不恼,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他们对太子傲慢和可笑优越感的“礼尚往来”。

    用这种你抛给我,我抛给你,你再抛给她的怠慢之法,如逗狗玩似的来给太子还以颜色。

    李昭昭心里叫好,暗道,这俩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也蔫坏。

    怎么能少了她。

    她清清喉咙,“回禀太子殿下,今日提审李中奎我们有了个重大发现!”

    太子本来对安子堂和凌飞峦的轻慢之态搞得怒火中烧,正欲发飙,一听到李昭昭马上要说到关键处,立马眼放精光,“安侍读不愧是孤选中的人才,快说,发现了什么?”

    李昭昭郑重点头,“我们发现李中奎那日在齐寿宫所言,原来都不是假的!”

    太子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假的?”

    “那就是真的?”张永接腔帮太子梳理思路。

    李昭昭睁大眼,露出一副你们猜对的神情,大声道:“太子英明,对,就是真的。”

    就这?

    这不是废话中的废话吗,算重大发现?

    太子和张永对视一眼,两人反应过来是被耍弄了。

    眼看太子即将暴怒而起,凌飞峦却装作不在意的问:“除了确认李中奎所言非虚,我们在天牢里看见殿下的宫女,正要被严刑拷打,说是怀疑谋害太孙,敢问殿下现下是否找到了真凶?”

    凌少峦这一出反客为主,太子心里一虚,他清楚之后说不定还得靠凌飞峦献的秘药传宗接代,和他闹翻脸也没什么好处。

    只得压住火气,又端起架子,冠冕堂皇,“孤的事,你们不必过问,孤只是感念宫中异事频发,孤不能只想着自己,也要替父皇分忧,故特此前来敦促一番。”

    说到这,又作出失望模样,“不过你们的所谓重大发现,不怕传出去笑掉人大牙,哼。”

    想问的没问出什么来,太子也懒得在这消耗时间,于是又带着那群本就无甚用处的内侍宫女扬长而去。

    等他走后,李昭昭站在安子堂和凌飞峦中间,叉腰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学会一唱一和了?”

    安子堂一本正经:“没有唱。”

    凌飞峦耸肩:“也没和。”

    李昭昭被打败,暗忖着也许男人使坏的默契都是天生的。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太子会对这个案子关注得紧,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吧,况且他不是才死了孩子吗?还有心思来过问?

    他虽然讨厌,但也不是傻子,专门过来一趟肯定有他的目的,这时窗外又飘起了雪,白色雪点轻打在殿外浑圆红柱上,顷刻消弭无形。

    李昭昭看着这出雪色,一时有些出神,凌飞峦晃到她跟前,堵住她视线,“看什么呢,安侍读?”

    她对上他的眼,答非所问,“我忽然觉得太子说不定和李中奎这个案子有关系。”

    凌飞峦反问:“就因为他今日来过问这事吗?”

    李昭昭想说不是,但暂时又找不到其他线索,抿嘴不知怎么措辞,安子堂接过她话头,“有关系,也不是没可能。”

    安子堂这话,间接认可李昭昭想法,凌飞峦有不同意见,“今日提审没什么收获,太子过来一趟,就变化调查方向,草率了吧,还是应该跟进太后身边人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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