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全都因他而起
出了巷子口,顾盏瓷就没有方向感了。
她没有走过这附近的路,也不知道这里的四面八方通向哪里。
转身,回头问裴玄,“不知裴世子,可知道郊外码头怎么走?”
裴玄有些呆住,难不成这姑娘准备通过码头逃跑吗?他可绝对不会帮她的!
“如果你跑了,表兄肯定会唯我是问,我不会带你去码头。”
顾盏瓷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嘲讽的看着裴玄,“谁说我要逃跑了?我就算逃,哪里能逃得过他的势力!”
“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那个如天神一般的表兄,究竟骗了我多少事情!”
裴玄没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京郊码头。
顾盏瓷看到,湖面上停泊的一艘艘大船,上面有无数的壮丁,在搬运货物。
她看得出来,那些货物,其中就有瓷器。
因为壮丁,依旧是小心翼翼的动作,每一个人平常能搬许多货物,而如今,每个肩膀上,只扛着一件货物。
“你在这种地方待过?总不会离开靖安侯府,当初,你来这码头上搬货吧?”
裴玄看见顾盏瓷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远方的壮丁,那些壮丁光着膀子,穿着单薄的衣衫,干着最辛苦的体力活。
“裴世子,你心里觉得我不识好歹吧。”
裴玄紧抿双唇,顾盏瓷说中了他的心里话。
这时,顾盏瓷还要再说些什么……
不远处,走来的那个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望向顾盏瓷的眼神,极其痛恨。
只见史科朗走上来,嘴巴里嚷嚷着洋文夹杂着中文,对顾盏瓷便是一通骂。
“你这个扫把星,来这里做什么?”
“都怪你,害得我的瓷器生意快要做不成了,之前那批瓷器全部被官府扣押,白白流进官府的库房,你可知道,我当时损失了多少银子?”
“倒霉鬼,你还有脸来码头,见到我,竟然也不躲,你不怕我找你麻烦吗?”
史科朗身边,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翻译,是一个中年男人,史科朗说出一句西洋文,中年男人就会跟着翻译。
这也让裴玄听清楚了,眼前这个西洋老头子,竟然和顾盏瓷认识。
“mr史,对不起,我向你郑重的道歉。”
顾盏瓷说出流利的西洋文,表达自己的歉意,还深深地向史科朗鞠了一躬。
“道歉有什么用?”
“那批瓷器,你要如何还给我?”
“官府的人都说我得罪了人,我思来想去,也想不通我得罪了谁,只能想到你身上,应该是你得罪了人,牵连到我而已。”
“你现在假惺惺的来找我,又假惺惺的道歉,丝毫没有一点诚意,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顾盏瓷明白,她给史科朗造成巨大的损失,她难辞其咎。
或者说,这背后,也逃不过周浔的影子。
顾盏瓷回头,看了裴玄一眼。
她理直气壮的伸出手,说了句。
“你身上这块羊脂白玉,大概能值不少钱,把它给我吧。”
裴玄瞧了瞧,自己腰间系着的羊脂白玉,这块玉的玉料,可是出自皇上的玉玺上,价值千金都足够。
“给我吧!”
“欠你的东西,你去找周浔要,这本就是他造的孽!”
看到裴玄还在犹豫,顾盏瓷上前,一把拽掉了那枚羊脂白玉,这枚羊脂白玉雕刻成老虎的形状,大概裴玄的生肖属相是虎。
顾盏瓷径直把这块玉,送给了史科朗。
“这玉佩价值千金,赔偿你那些瓷器,如果不够,我会再筹钱还给你。”
她说出口的西洋文,悦耳动听,让在场的翻译,和裴玄都感到惊讶至极。
史科朗顿时觉得,手里的白玉沉甸甸。
他做瓷器生意多年,走南闯北,自然见识甚广,一眼就看出了,这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与皇宫流出来的玉佩,也不差什么。
此刻,史科朗的谩骂声停止。
他从未接手过如此上等的玉佩,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
“这……这……真的很昂贵……”
他眼睛珠子都瞪大了,望了望顾盏瓷,又看了看裴玄,不知道自己是该收下,还是不该收下!
可顾盏瓷见到他拿着玉佩后,不打算再解释什么了,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裴玄一直在身后,跟着顾盏瓷。
他一向聪明,刚才的一番话,他再清楚不过,事情与表兄周浔有关。
导致对方的瓷器生意,损失了一大笔银钱。
而这其中,因顾盏瓷而起。
罢了,那块玉佩,对他表兄周浔来说,的确不值一提,表兄库房里的好东西,几乎堪比皇宫的库房……
走着走着,离开了码头。
附近有一片草坪,顾盏瓷走进去,听到许多少男少女的声音,他们或许在春游踏青,天空中,也飘荡着风筝。
春暖花开,这样美好的氛围,还真是久违了。
顾盏瓷望着一个个小年轻,追逐嬉戏打闹,这不禁让她想起,曾经在建州,她也拥有如此悠闲快乐的时光。
“我在靖安侯府为奴,你的祖母突然找上我,说我没有户籍,侯府要彻查户籍,我是黑户,所以,我离开了。”
“这背后,是他的手笔。”
“后来,我来到码头,你也瞧见了,我会说西洋文,我在刚刚那个西洋人身边,当过翻译。”
“突然有一天,这个西洋人的瓷器生意,却被官府查抄,以走私赃物的罪名。”
“这背后,应该还是他动的手脚。”
“走投无路时,我睡过桥洞,去过赌场,流落街头……”
“我把他当做恩人,感恩戴德的求他,下跪求他,我奉承他,顺从他,可这背后的一切一切,都是设好的局,环环相扣。”
“他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说着说着,顾盏瓷的脸上,落下了泪水。
她自嘲的笑着,看见天空中的风筝,只觉得,她从来都没有过自由。
离开京郊大牢后,她一直都是周浔手里的风筝。
而裴玄静静的听着,似乎自己的心,也跟着收紧了。
他的表兄周浔,原来,还有如此荒唐的一面。
做了这样多的事,把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这是裴玄从未料想过的局面,竟会发生在周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