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身子总不能也像吧
等赵鹤亭过来时,就发现,曾经的刑场已经空空如也,彻彻底底成了炼狱,他躲在角落里,视线在那座尸山里搜寻着柳毅和顾朔。
直到,赵鹤亭终于看到一个男人的侧身,那男人长得高大挺拔,面前却单独摊着两具死尸。
其中一具尸体烧的面目全非,已然成了黑炭,而另一具尸体,男人手里的火把才刚放上去,尸体的脸部还未破坏。
赵鹤亭看的清清楚楚,那是顾朔。
顾朔死了,那么,柳毅的尸体,定然在这尸山里。
北疆王造反,柳家肯定会被连累,小瓷肯定也……
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赵鹤亭心痛的难以自持,眼泪潸然落下,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他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定国公在此,何人在那鬼鬼祟祟?”
赵鹤亭的动静,当即引起了徐茂的注意。
于是,徐茂带着侍卫冲过去,就发现,角落里只有一条大黑狗,或许才刚进食,贪婪的舔着地上的血。
哪里有什么人影。
“徐总管,估计是周围的老百姓看热闹,咱们赶紧过去吧。”
身旁的侍卫劝说着,徐茂也就没在意,本来京观这种事,就有老百姓来凑热闹,只是,国公爷这次也在,为了国公爷的人身安全,周围这才戒严。
而离开的赵鹤亭,他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里,关上门后,他就倒在了院子里。
衣衫的前襟,滴滴答答的在滴血,都是他咳出的血,绝望渐渐弥漫上心头,义父柳毅死了,柳家灭了,他的小瓷……他的小瓷啊……
他一个人,往后余生要怎么办?
京城会试,三年举行一次。
两年前,他科举没有及第,他不愿回到建州,不想让母亲和小瓷担心,最开始,还给她们寄信。
可后来,他身上银钱不够,连寄信的钱都没有,每日要做几份工,还要温书学习,租赁房子,也就没再寄信。
这两年里,他过得穷困潦倒,心心念念的都是下一个春闱,一定要考中,他要出人头地,他要衣锦还乡,他要风风光光的回建州,将母亲接到京城,再和小瓷成亲。
而不是灰头土脸、失败的回到建州。
可人生如此艰难,柳毅死了、柳家灭了,这样晴天霹雳的消息,让他有些心灰意冷,如果小瓷死了,母亲也死了……
赵鹤亭不知道,他科举还有什么意义,他离开的这两年,他努力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他连他最爱的人,都没见到,也再也见不到了。
栖山别院
夜晚,星光疏淡,风里夹杂着丝丝凉意,室内的熏香味幽幽弥散,顾盏瓷的思绪很乱,为了沉心静气,她练了一下午的字。
虽然还是写的软趴趴,像狗爬一样。
现在微月当空,宅院里陷入一片黑暗,可她还是没有等来男人。
“谭媪!”
“公子还没有回府吗?”
谭媪在门口守着,应了声,“姑娘,公子已经回府了,好像在前院的东厢房歇着。”
顾盏瓷心里有点难过,她和赵鹤亭的关系,好像进入瓶颈了。
如果当初在建州,分别两年,她永远没有见到赵鹤亭,不见就不会多出很多念想,那时,若是马车没有破坏她的麦田,或许,她早就回了现代。
如今,她和赵鹤亭重逢了。
她却找不到当初谈恋爱时的甜甜蜜蜜,与现在的赵鹤亭在一起,她变得多疑猜忌,变得患得患失,再也没有从前那样,稳稳把握的感受。
她最讨厌不确定,既然如此不确定……
她也不是没有正事干的,顾朔留下的遗言,建州的铁矿,那是一笔庞大的资源。
“谭媪,你去厨房准备点夜宵。”
听到屋里的声音,谭媪抬头望了望天,天空被繁星点缀,一颗一颗的闪烁,她笑的开怀,姑娘这是要去找公子啊!
那她得把宵夜,准备的丰盛一点,小两口今晚谈谈心,明日醒来,肯定又是欢欢喜喜了~
“哎,姑娘,我这就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顾盏瓷手里拎着食盒,径直向前院走去,这座栖山别院,前院的景色与后院完全不同。
后院风光迤逦,亭台楼阁,流水假山遍布,相比之下,前院的景观设计就简单许多,顾盏瓷瞧着,多是枯山水的石景。
庭院寂寂,明明整个别院人烟稀少,但顾盏瓷有种说不出的错觉,一切并不像她表面看到的这样,暗地里似乎还藏着人,可是,她也并没有看出端倪。
前院的东厢房,果然还亮着灯。
只是,屋里的窗子上,投射了影影绰绰的身形,那是赵鹤亭的影子。
他在……脱衣服?
难道,他是要洗澡?
先前有些心事,心底充斥着淡淡的忧伤,瞬间,她的忧伤就消散了。
顾盏瓷立刻放下手里的食盒,她悄摸摸地趴到了窗户前,轻轻推开一丝窗缝儿。
眼前就是一个好机会!
她心里所有的不确定,都会消失,一个人的脸可以相像,身子总不能也像吧。
两年前,她虽然没和赵鹤亭赤裸相见,但是,赵鹤亭一直很瘦弱,衣服下的身板也单薄。
她只要看一眼。
就看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屋里人不疾不徐地解开衣扣,脱掉外衫,紧接着是里衣,上衣全部褪下后,那具男性躯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身形相当漂亮精悍,肩宽腿长,腰窄背阔,肤色偏白,后背却有些伤疤,全身的肌肉呈流线型,爆发力极强,腹肌块垒分明,仿佛雕刻一般。
原本只想看一眼,可是,顾盏瓷却看了又看,舍不得挪眼。
他肤色很白,顾盏瓷印象里的赵鹤亭,也是肤色白皙,这点对上了。
可是,这人身材极好,一看在床上就贼猛,怎么看也不像是赵鹤亭那样的文人,倒像是个武将……
“躲在外面偷看,是不是有些不够光明磊落!”
屋里突然传出男人的声音,顾盏瓷心里暗叹一声,“糟糕,被发现了”,既然如此,她只好大大方方推开门,走进屋里。
脸皮端的忒厚。
看裸着的帅哥,还要啥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