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蒯氏欲献襄阳
试想，在朝廷政策执行后，用不了十年，这天底下将不再有世家一说。
“异度，我世家靠什么而活？”
“土地和人口啊！”
“既然你都知道，陛下把土地和人口都收走了，别的不说，就拿我们蒯氏来说，我们如何养活这么多的蒯氏子弟？”
“兄长，你应该换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我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这世家不会消失，不仅不会消失，而且还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哦？”
“兄长请想一想，世家大族为何要拼命的从大汉的躯体上吸血？还不是为了家族的传承？但是兄长有没有想过，这样传承下来的世家，是不是养了很多纨绔子弟？这些纨绔、这些蛀虫不是家族想要的，家族真正想要的是人才，是能够站在这大汉最高处指点江山的巨擘，让家族成长为各姓氏子弟成长的摇篮，而成长强大后的人才再来反哺家族的成长。如此，兄长还认为当下的世家成长是个大家族真正想要的么？”
蒯良一想，不得不承认蒯越说的有道理。
但是，有道理又如何呢？世家失去了土地，连人都养不活，何来培养人才？
“异度太理想化了，并不能化解蒯氏在荆州被破后的危机。”
“不，我认为这恰恰是化解家族危机，让蒯氏快速成长为大汉巨擘的契机。”蒯越望着远方，思想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悠悠的继续说道：
“家族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发展罢了。我蒯氏或者说天下世家，不过是在陛下的安排下进入到了竞争的成长环境，而天下世家在如此竞争的环境中有巨大的优势，这些优势就是藏书，藏书让世家子弟有比寒门更多的学习机会，只要让家族子弟动起来，让这些子弟生活在忧患意识之中，成才的机会将会大大超出普通寒门，岂不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尔？”
蒯越的话终于让蒯良彻底明白过来。
“当天下世家都如同愚兄这般抗拒天子的政策时，我蒯氏率先接纳，帮助陛下稳住荆州，同时改变家族内部竞争模式，必然能抢占先机，成为大汉的一等家族。”
荆州世界太小，蒯氏要放眼九州。
蒯良想通了。
在暗处，荆州的形势也因此改变。
蔡冒死后，蒯氏隐隐有成为荆州第一世家的趋势。
蒯氏兄弟二人离开州牧府后，第一时间动用家族资源，开始为迎接刘备大军到来做准备。
而文聘因为久久收不到荆州的指令，无奈之下只能看着刘备的大军从城边经过。
此时，刘备有关羽的二十万大军在江上策应，根本不惧都不敢露头的文聘。
与其和文聘在南阳浪费时间，不如打个快攻将襄阳占下来，到时候文聘自然来降。
刘备大军过了南阳后，蒯越带着家主蒯良的书信来到刘备军中。
“蒯先生此来何意？”
蒯越掏出书信，双手递上。
“一切都在书信中，皇叔请过目。”
刘备还没有打开书信，诸葛亮却在旁边抚扇而笑。
刘备见此，连忙问道：
“军师莫非已经知道此信之意？”
“无他，献城尔。”
蒯越一听，当即对着诸葛亮躬身下拜。
“诸葛先生神机妙算，越佩服。”
诸葛亮笑着将蒯越扶起来，道：
“天下大势如此明朗，蒯氏兄弟皆为智者，如何选择乃是明事，此事不难猜。只是令亮没有想到的是，先生居然亲自来送信，如此诚意，令人感动。”
“先生谬赞了，我蒯氏虽是荆州大族，但归根结底也是大汉的子民，忠义二字岂能忘却？”
诸葛亮看破却不说破，蒯氏若是真的如同蒯越所说忠义为先，怎么可能要等到大军南下，事不可为的时候才想到来送信献城？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襄阳，占据荆州才是大事。
“不知蒯先生准备如何献城？亮虽然不知道襄阳城内具体事情，但是大概还是知道的，这襄阳城，蒯氏若是想献，怕是不那么容易。”
“诸葛先生放心，这襄阳城内唯一能阻止蒯氏的只有蔡氏。蔡冒已被关将军一刀斩了，现在的蔡氏虽然依然庞大，但是族内没有睿智之人，届时略施小计，便可让蔡氏糊里糊涂自己从阻挡朝廷大军的路上离开。”
“蒯先生见谅，事关用兵大事，亮不得不多问几句。”
“诸葛先生请问。”
“亮想问先生用何计赚取蔡氏。”
蒯越听着诸葛亮的问题，心中难免倒吸凉气，传闻诸葛卧龙有经天纬地之才，有与皓月齐辉的智慧，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此时三言两语间就要将自己的底牌掏个干净。
若是自己不拿出一点干货出来，怕是蒯氏想要献计立功是难达到预想的效果了。
蒯氏要的不仅仅是献计之功，而是要凭着献计之功进入刘辩的视野。
蒯越心中暗叹，不过口头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着诸葛亮和刘备再次行礼道：
“蔡冒死后，我蒯氏已经将原本蔡氏在荆州的各大要职拿回不少到手中，蔡氏虽然知道，但却无法阻止，由于没有强力的领头人，只能干怒。现刘表新亡，蔡氏自以为将刘琮推上州牧之位，便能重新掌控荆州，现对我蒯氏的态度已经不似之前隐忍，大有强势要求各大世家臣服的架势。我蒯氏岂是他蔡氏三言两语便会低头的？两大世家冲突不断，在我来此之前，冲突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蒯越说着，停顿了一下，见刘备和诸葛亮都在等着自己的下文，稍微缓了一下便又继续说道：
“其实这种局面也是家兄故意造成的。此番得到皇叔准信，在下回去之后，只要向蔡氏表示臣服之意，宴请对方，蔡氏必然欣然接受，届时在宴会上一举将蔡氏骨干擒获，虽然不能就此接手蔡氏的全部势力资源，但是赶在皇叔兵临城下的时候，打开城门还是轻而易举的。”
蒯越说完，看着诸葛亮，见诸葛亮点点头，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