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刘表不服
袁术悄悄的去了河北，曹操和刘备收到了刘辩大张旗鼓送来的圣旨。
一时间天下诸侯震动。
尤其是刘表，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
“刘备是哪里冒出来的葱？”
“这一下子荆襄就成他的了？”
刘表大怒，拍着桌子嘶吼，想当年他单骑入荆州，拉拢收服这些世家，头发都白了好几遍，现在好不容易能在这里端着听别人恭恭敬敬的叫州牧大人，却从天而降来了个顶头上司。
刘备何许人也？
听说是卖草鞋的。
当真是窃取天下，窃取天下啊！
如此下贱之人，也配牧民天下？
陛下是什么意思？
有这么欺负叔叔的吗？
“主公，属下觉得这是陛下有意敲打。”
“子柔的意思是说，陛下责怪我没有出兵征讨袁术？”
“应该有这个意思，但我猜还有另一层意思。”
蒯良若有所思，他总感觉这个事情里透着诡异。
关于刘备他也早有耳闻，从黄巾之乱时就自己募兵征讨，积累军功，由于没有人引荐，最终也只得了个县令。
其与人交流时，总以汉室宗亲自称，然没有得到皇室认可，这身份也就成了他一面之词，这也是他为何转战南北，却总如同无根之萍的根本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可以肯定是刘备有大才，而且胸存大志。
不过也就仅限如此了，难以得到世家的支持，想立足谈何容易？
即便陛下现在封了他一个扬州牧的头衔，但没有十来年的消化，这头衔难以转化成自身的实力。
陛下用这样的人来号令早已根深的刘表，不是试探又是什么？
想到这些，蒯良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在战略上，蒯良自问还没有他看不透的局。
这大汉天下，他早已研究透彻，若不是刘辩横空出世，追杀千里，用董卓的千刀万剐告诉世人，大汉的气运还在，这天底下只怕早就成为诸侯逐鹿的棋盘。
但是自从在洛阳公审完董卓和李儒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诸侯们都悄悄收起了正在出鞘的獠牙，等着别人去撩大汉的天威，待时而动。
袁术就是这第一个公开撩拨的人。
刘辩只是一道圣旨就瓦解了仲氏王朝，本人也不知所踪。
袁术倒塌之快，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至此，蒯良意识到大逆不道的嘴脸还是要藏一藏。
看看再说。
至少不能做公开违抗朝廷的人。
“主公，属下觉得陛下另一层意思就是试探。”
“子柔，请详细说来。”
“这试探的意思说起来也简单，无外乎一方面是试探刘备的成色，以便将来攻伐，另一方面是试探主公的心思。”
“我是汉室宗亲，族谱上写着的皇叔，能有什么心思可试探的？”
“要知道，陛下要的是听话的皇叔，要的是可以掌控的皇叔，只要陛下愿意，一道圣旨下来，刘备也能立马摇身一变成为有皇室背书的汉室宗亲。”
刘表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皱。
这话是他第一次听到，然而细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
皇室血统固然金贵，但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一人，出身渊源都是皇帝一言而定。
何人赞同，何人反对，刘辩根本就不用看别人脸色。
“该如何应对？”
“陛下担心的是主公到底有没有不遵朝廷的心思，会不会听朝廷的号令。”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接受刘备这个顶头上司的事实？”
刘表说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显然不愿意将这么多年的努力拱手让人。
尤其是让给这个半路出家不知真伪的 “汉室宗亲”。
蒯良轻轻一笑，道：
“自然不是，主公若是退让了，这荆州就成了刘备的，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
“那又当如何？”
“战！”
“战？”
“不错，主公当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刘备赶出荆襄，赶出扬州。”
“如此，则正好站到了陛下的对立面，届时陛下号令天下来攻，我荆州拿什么来抵挡？”
“我料定，只要主公这一仗赢得漂亮，到时上表言刘备失德，用汉室宗亲言辞诓骗天下，主公为顺应民心，下令诛邪，还大汉朗朗乾坤，动刀兵乃不得已而为之，现首恶已除，愿携荆襄和扬州千万百姓拥护陛下，成为朝廷的钱粮生产之地。陛下不仅不会来攻，而且还会下令嘉奖。”
蒯良的话让刘表陷入沉思。
难道要自己和刘备开战也是刘辩的意思？
是了。
没看到刘备被封了扬州牧，曹操被封了徐州牧？
地位和势力范围不匹配，这就是战争的根源。
刘辩这是要为统一北方赢得时间，同时又在不断的消耗南方诸侯的实力。
一举多得。
妥妥的阳谋。
先通过拿刘备开刀向洛阳展示实力，然后占据大义上表朝廷，表明尊崇之意。
面子给了朝廷，实惠自己留下。
刘辩在没有平定北方的情况下，断然不可能拿南方开刀。
假如届时刘辩平定北方，那就将荆州全部交给陛下，虽然不甘心，但大势不可为，好歹还能保证家族子嗣荣华。
怎么算，刘表都觉得战是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一方面是遵从了刘辩的意思，另一方面是保全了自己利益。
不过，前提是他能对刘备速战速决。
假如要被刘备拖住，久战不下，甚至是战败，那后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表最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如此的实力悬殊之下，不可能有第二种结果。
刘表从位子上站起来，对着在场的将军和幕僚说道：
“子柔的提议，各位可有异议。”
在场诸人看到刘表决心已定，当即也都表示附议。
说到底刘表代表的是在场所有世家的利益，蒯良针对刘表的论述，其实也是针对荆襄各世家的。
他们好不容易在多年的博弈中达成平衡，刘表就是这个平衡的平衡支点，自然不愿意破坏掉。
从这个角度来说，荆襄的圈子是相对封闭的，谁来都不行。
所以，摆在在场所有人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将所有想伸过来的爪子斩断。
“既然大家都同意出兵，那么推荐一下何人为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