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先天琴道圣体?剑法才是我的绝杀!
覃浅独坐空中,红衣飘摇,人却清冷如铁,睥睨着地上的巨人,似是凡人口中的玄女仙子。
她轻抚琴,先是散弹,右手置于琴弦之上,托劈抹挑、勾剔打摘,琴声清脆,直抵人心。剑意随琴声而起,亦是干脆利落,化作数道金光疾射而下,那剑意附着琴意,纵使那大汉用重岩为铠抵挡剑光,却还是被那琴声扰乱了心神,识海翻腾、神魂剧痛。
大汉知其厉害,便不敢大意,左右腾挪,试图避开这剑光,可他又怎知,这剑光与琴音一体两面,当他听到琴声时,便已中了招,只是发作延迟,故用剑光作掩饰罢了,纵使任由它刺,也是同样结果。
作为大宗弟子,冷不丁中了几招后,他也旋即反应了过来,知道躲闪不是个办法,便要以攻为守,身上岩铠碎裂,暴射而出,只往覃浅处攻去。
覃浅见那巨石来势汹汹,却恍若无物般,只是手上动作变了一变,三指各入一弦,齐发一音,作全抚式,即是风送轻云,唤出长剑横扫,便如刀切豆腐般斩开了土灵力化作的巨岩。又是一度,食指依次拨开三弦,荡开碎石。
自这两式后,覃浅的琴音便多变了起来,双指撮弦,飞龙拿云;又一泼剌,游鱼摆尾;打圆七声,神龟出水;背锁三奏,鹍鹞翱翔……
那意象便也不再拘泥于剑光,而是作异兽象,此起彼伏,左攻右袭。那大汉本就笨重,如何抵挡的了这番攻势,仅是一轮,便是神魂欲裂,身如浴血。
如一,双弦齐声,凤鸾和鸣。
覃浅音色一厉,便见鸾凤二鸟飞出,直直袭去,似是要予这大汉最后一击。如此狭小而无遮拦的擂台上,琴音发之必中,只见大汉身子一颤,直挺挺地便拍在了擂台上,却是暴起发力,双手扣住地面,浑身青筋暴起,竟是硬生生将半块擂台都掀了起来,当做自己的兵刃,加持上土灵力,往高空中的覃浅拍去。
覃浅也不理,右手先滚再拂,化作两道巨刃,一道下劈,一道上撩,瞬息间便将沉重无比的擂台斩为三段。左手有了动作,长吟颤颤,似是鸣鸠唤雨,声声音浪不绝,震碎了冲天巨岩。
如此双手齐弹,便不只是单一的独调,而是成了曲。那象便更真切了起来,声动五感,化作一场幻境,似是苦绝的沙场,兵戈交响,杀声决绝。那金光也不再拘泥于一道剑意或是一只异兽,而是结成了阵,成了军,掩杀过去,那如塔如山般的巨人也显得如此渺小,刀光剑影间,已化为片片血肉,根根残骨。
这就是苍启宗的亲传吗?青洲真正的天骄,是我等只能刻苦修行的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大汉的神魂已经近乎破碎,却依旧挣扎着,绝望着如此想道。
可他却不服,仅剩的元婴化作新的肉体,硬生生地站立起来,如擎天踏地,焚烧寿元,也要去证明自己的道心。
他一脚踏碎仅剩的半边擂台,舍弃一切防御,在漫天剑光中,向着高空中的覃浅冲去。他像是融入了这琴曲中一样,像是曲中的兵卒,为了某个虚无缥缈的信念献出生命。但他却被这琴声鼓动,往日的艰苦,被宗门当做工具使用的愤懑,都在此刻化为了一种决心,他想要证明自己。
数百年修炼而成的肉身瞬息毁灭,那便用元婴来抵挡。元婴损毁,道途尽折也无所谓,反正在他们眼中,自己的路也将随着这场雏凤榜而结束了。
曲已近终,覃浅背后显出一道百丈巨剑,直指天穹,待那最后一音奏响,便要劈裂大地,破碎山河。但在此之前,那仅剩的元婴却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抵达了他想要的终点,他已碰触到了覃浅,便于那万分的欣喜中迸发出无限力量,仅是一击,便将覃浅从天空击坠到了地面。
琴音中断,那巨剑与异象也随之消散。覃浅茫然地躺在地上,骨骼已经碎裂大半,但并无大碍,迅速恢复后,便又坐起身来,抚琴弹曲,只不过又要从头来过罢了。
可她刚一动手指,便有一道巨力击飞了她,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以造成多大的伤势,却也让她又要再重复一遍起身弹琴的流程,但只要她一起身,便又会被再一次击飞或者击坠。
“你看,这就是她最大的弊端。她琴道天赋极佳,只要一碰琴便会进入琴人合一的忘我态,虽然威力显着,却不灵活。更重要的是,其琴意是越来越强,若是那最终的巨剑落下,便足以将化神境的尊者直接了结,但只要她被打断,就必须要从头再弹,从最弱的一式重新来过。”
“而且她弹琴是强制性,只要琴一响,除非失去意识或者灵力枯竭,她都要把这一曲弹完才行。记得又一次我与她同行去讨伐妖兽,我被两只成年妖兽缠住,解救她稍微慢了些,等赶到后却不见她人影,只听见那妖兽幼崽肚子里有断断续续的琴声,才知道她不得已鸣琴与妖兽搏斗,却是被活吞了,然后她就在妖兽肚子里弹琴,弹一下便让妖兽疼得翻腾,然后就被打断了,又要重新弹。我当时见了,只觉得她们一人一兽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银竹见事态果然如她料想的那样发生了,强忍着笑意,对灵予分享着覃浅曾经的糗事。
灵予本来还被覃浅这一手惊艳到了,现在却又是无语凝噎,果然就像银竹说的那样,功法表面上的强弱并不代表其实际效果,对覃浅本人来说,这一套琴法,说不定还不如她用于逃跑的幽默谐音梗。
台上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不过覃浅似乎只是在单方面的挨打罢了,直至其灵力几近告罄,才恢复了意识,随便取了两把量产型灵剑,用着其三脚猫般的剑法,便把仅剩元婴、灵力也几乎空无的对手解决了,成功晋级下一轮。
只是灵力尽失的她只是一个照面,便被下一个对手速速解决掉了,算是体验了一下当年陵玉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