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虫疫
年轻的皇帝正在秉烛夜读，西南爆发的怪疫令她头痛不已，即便是翻遍古籍，也未得到任何线索。
她想说不定这场瘟疫跟那些妖邪有关，便想去青苍城问询一二，却不料青苍城已经封城多日，她这种凡人根本进不去门。
“猜猜我是谁？”
眼前突然一黑，遭受过多次刺杀的皇帝身子瞬间紧绷，但感受到那熟悉的炙热与柔软后，她便欣喜万分。
“小仙师，是你来看我了吗？”
“嘻嘻，恭喜陛下猜得不错。不过你这种说法，总觉得我像是什么鬼怪一样。”
灵予松开遮住玉秀双眼的手，圈住她的身子，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抱歉抱歉，是我好久没见小仙师太过激动了一些。最近大炎西南爆发了大疫，百万子民染上了怪病，不知道小仙师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玉秀闭上眼，握着灵予搭在她胸前的手，虽然心中太多相思尚未吐露，但作为皇帝，国事为重，那万千百姓的安危还要寄托在灵予身上。
“那些病人一开始会变得异常饥饿，就像是大饥荒时，吃光了粮食，便开始吃树皮草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可无论他们怎么吃，身子也会变得异常消瘦。再过几日，他们的皮肤下面便像是有虫在蠕动，而他们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蜷缩着一动不动。最后，无数人面蝴蝶会从他的口中飞出，只留下一张干瘪人皮，而见到这些人面蝴蝶的人大多也会染上这种怪病。”
玉秀越说越觉得心惊，那些奏折像是假的一样，但亲眼见到报信的使者也表现出这般怪病时，她却不得不信。若不是曲飞虹直接将使者活活焚烧了，估计京城也要爆发大疫了。
“啊，果然是虫孽。听这描述，应当是鳞翅种的，它们在化为孽物后，鳞粉便会化为寄生的卵，扩散在空气中，若是被人吸入，便会榨取人体内的养分孵化、化蛹、成蝶。”
灵予皱了皱眉头，想了下。小时候她爹便常给她讲这些虫孽的故事吓唬她，现在真发生了，她也觉得有些吓人。
“鳞翅种虫孽？那这种病有办法治疗吗，如果放任下去，整个大炎都会遭殃的。”
作为凡人的玉秀听不懂灵予在说些什么，她只希望灵予能够给出什么解决办法。
“若是修士的话被寄生了还能有一线生机，但凡人就是十死无生了，至少据我所知，是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性。现在是只有西南地区爆发了吗，只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结束它。”
灵予摇了摇头，青洲修仙界是不在乎凡人死活的，自然没有什么必要去研究治疗凡人的方法，反正凡人本就是死一茬又能长一茬，过上几十上百年人口就又能恢复了。
“什么办法，如果没法治疗的话，至少不要让疫情再扩散了。”
玉秀有些不甘，但也接受了现实，她虽然知道仙人的伟力，却也从来没有将全部希望都压在别人的恩予。
“很简单，只需要我将整个西南全部焚尽便好了。这种虫孽生命力顽强，留下一枚卵就又能长成一片，所以必须要根除才行。”
这是修仙界公认的做法，如果自己不回来的话，父亲他们也会用各种方法完成的，自己是火灵根的话还能更方便一些。
“全部焚尽，这是……什么意思？”
玉秀感觉自己像是听错了什么，明明都说着同样的语言，她为什么有些听不懂呢。
“就是字面意思呀。现在我已经是金丹真人了，只需要一击便能让那里尽数化为焦土，虫孽什么的，直接就死光了，一点复发的风险都不会有。”
“玉秀你不用觉得太过愧疚，如果不这么做，就像你说的那样，整个大炎都会为之覆灭的。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对百姓的冲击太大了，可能会引起动乱的话，你也是不用担心的，我会出面解释这一切的，就说他们做了什么错事，引来天罚就好了，他们肯定会信的。”
“要是你愿意的话，说成他们想要叛乱也可以，按你们大炎的说法，他们本就是不服管的蛮夷，想要叛乱也是正常的事情。这样的话，估计大炎就不会有人再敢违抗你了，反正你是个明君，对百姓来说，让天下皆如你愿反倒比让那些官宦世家肆意妄为来得强，不是吗？”
灵予解释道，她想得很全面，这样做无论是对玉秀还是对大炎百姓来说，都是件好事，只是听起来太过残酷了一些，却是修士再正常不过的思维方式。
“……我明白了，如果只能这样做的话，清除虫疫的事情就有劳小仙师了。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我会颁布罪己诏向百姓解释的。”
玉秀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但她却不能完全接受灵予的建议，她不想要愚弄大炎的子民，哪怕只是无妄之灾，她作为天子也必须对苍生负责。
“那好吧，如果之后爆发了叛乱，你被推翻了的话，就让小红把你接到青苍城去就好了，凡人中应该没人能拦住她的。”
灵予能读懂玉秀心中的坚决，也不劝她，只是为她想好了退路。灵予觉得，要是玉秀这么做的话，绝对会爆发叛乱然后被推翻的。
玉秀被灵予一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不过是过去了五年，灵予是越长大越气人了。
“那这样的话，我就去西南了，你要跟着来吗？”
灵予松开抱着玉秀的手，转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跟你一起去，无论如何，我必须要作为见证者。”
玉秀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已经能想象出那会是如何的残酷画面了，但她却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