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灵云仙尊上学记·四
“修，修士的神识……探，探测范围要，要，要……长老，我答不上来。”
流云峰的小修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出答案来，他散修出身，没读过书，虽然入了流云峰后也学了会儿，但终究是人不聪明，没学明白，虽然记得好像看到过这个问题，但他被教习长老这么一叫，便慌了神，识海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你是魔族吗，蠢东西！”
教习长老总算是找到了该杀的鸡，揪住他的耳朵，便将其拎了起来，接着便是两耳光，扇得他是鼻青脸肿，眼冒金星，却又不至于受多重的伤，想必这教习长老也是精通此道了。
“答不上来还支支吾吾的，有没有点羞耻心，不会就是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连承认自己的错误都做不到，还修你的仙！”
教习长老一边骂，一边踹着他的肚子，踹得他口吐鲜血也没有停。
那些家族出身的真传弟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而从内门升上来的真传则是心有戚戚，甚至有些胆小的，像是林芝，都开始打起了哆嗦。
“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这一刻钟，全学堂这么多人都被你的浪费了一刻钟，你知道一刻钟是多么宝贵吗，你看看亲传弟子李灵予，她才几岁就筑基圆满了！你知道为什么她能成为亲传弟子，你就只能从那个破内门升上来吗？就是因为你只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小修士被打得昏过去了，教习长老便动用神识冲击他的识海让他强制苏醒，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对他的识海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只是想让他清醒着承受最大的痛苦。
灵云看着这一切，心中颇不自在，但她却不能像教训修霞一样对付这个教习长老，一是因为这个长老金丹后期，灵云打不过；二是就算打过了，这也是严重违反宗门规定的事情，哪怕灵予身为亲传也逃不过宗门的惩罚，灵云虽然想教训一下灵予，却也不想让她遭受宗门的折磨。
这就是仙学，它并非是教导年幼弟子知识的地方，而是宗门用来驯化这些外来弟子的场所。在这里，你所有的尊严都会被践踏，所有的反抗都会被打压。除了服从之外，你没有任何选择，甚至即便你选择了服从，也会遭遇到随机的折磨，但你却只能默默忍受。
心怀梦想的孩子会在这里明白修仙界的残酷，那些原本隐藏起来的阶级分明都在这里被划分的明明白白。没有势力、没有天赋的人注定会成为他们的玩偶，而曾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一切的人，也会在这场无法反抗的傀儡剧中，选择当一个沉默的观众，因为他们明白，若不选择沉默，便要上台去当那个玩偶。
“对不……起，长老……饶了我吧！”
小修士哀求道，他嘴里满是血和一些不明的脏器碎片，说出来的话也含混不清。
“饶了你，你浪费了大家这么多时间，说句对不起就让我饶了你？你现在给大家跪下，磕头道歉，看看大家原不原谅你！”
教习长老把小修士拽到台上，让他面对所有的弟子跪下，然后又把他的脑袋掼在地上，让他磕头。
“快说啊，刚才不还在求饶吗，怎么到了台上就说不出话来了？”
教习长老踩着小修士的脑袋，质问道。
“对，对不起，是我浪费了各位同门的时间，求求大家原谅我吧！”
小修士绝望的叫喊着，但换来的却是长老的践踏。
“你们想不想要原谅他？”
长老看向台下的弟子们，颇为得意地问道。
“不原谅！我们被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凭什么这么轻巧就原谅他？”
家族出身的真传们笑道，比起无聊的上课时间，他们还是更喜欢看这样的乐子，又怎会轻易地就让它结束呢。
内门出身的真传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害怕自己一开口，上台的人便会成为自己。
“听到了吗，大家都不愿意原谅你呢，你……”
教习长老碾了碾小修士的脑袋，想要继续这场羞辱表演。“
“够了！”
灵云拍案而起，愤怒的声音压倒了一切的哭嚎、戏谑与沉默，所有人的目光向她看去，是成群的饿狼，或是狼口下祈求的羔羊。
“诚如长老所说，我如今的修为，皆是因我珍惜分寸光阴不懈修行得来的，所以长老能继续授课吗，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若是我的修行耽误了，便要请长老替我向师尊解释一二了。”
灵予又坐了下去，那冰冷的双眸先是盯着那停在原地的教习长老，随后又扫视过那些起哄的人们，接着用平静的语调陈述着她的困扰。
她虽然无法挣脱身上的锁链，却可以用这锁链，勒死同为囚徒的人。
“既然李灵予亲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继续上课吧，我们刚才讲到了神识是由……”
教习长老被灵予打断了施暴，本想愤怒，但听了灵予的陈述后，他才冷静了下来，甚至有些后怕。
他虽然可以在这间学堂中为所欲为，但那却是因为这教习的身份。若是出去学堂，他不过是个金丹真人，能取代他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
要是灵予真的因为这件事告发宗主，他这长老的位置可是做到头了，宗主才不会在意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呢，对他来说，如果不满意换一个便是了，就是这么残酷。
但灵云却明白，自己虽然有这种权利，却是不能使用的。这种行为是宗门的意志，即便换一个教习长老也没有任何用处，反倒会让宗主觉得自己麻烦，从而疏远自己，这不是推测，而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