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你们也没死啊
首位上,赛博死死地盯着沧澜,见几人都将目光凝聚于他,捏着拐杖的手忍不住又紧了紧。
半晌后,这才暗哑着声音开口,“此事事关重大,容我考虑下再定!三长老,你先将沧澜押入海牢!一概人等不许探视!”
说完,他便紧闭双眸不再说话。
索罗低笑一声,站起身径直出了密室。
而鲛璇则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是”,然后手中环刃一挥,一道流水锁链将沧澜捆住,领着他也走了出去。
只剩下沧海还站在房间正中,他眼眶微红地望着沧澜的背影,忍不住捏紧双拳。
往外走了几步后,他突然顿住,疾驰而回,身体一矮,整个人都匍匐在地叩拜了下去,对着上首的赛博长老行了个大礼。
“求大长老看在哥哥一直视你为挚友,不肯接受索罗长老的拉拢上,再允哥哥一次机会!”
赛博闭着的眼睛睁都未睁,声音比脸色还要冷。
“速速退出去!”
“大长老!”沧海唉声恳求。
赛博眼睛猛地睁开,眼中冷光如剑一般射在沧海身上,“你向来以索罗长老马首是瞻,此事你不是该去求索罗吗?!”
沧海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知道大长老是恼怒自己不像哥哥一般站在他这边,反而站在二长老索罗那里。
可是赛博长老主张封闭蜃海,自力更生,这个理念他实在是不敢苟同!
只是现在,哥哥口口声声喊冤,他这个当弟弟的,总该给他争取一点生机。
是以纵然知道赛博长老向来冷面,对他不满,此刻该求的还是得求。
“大长老!二长老那儿我自会去求,但最终表态还是得靠大长老定夺,求大长老开恩!”
“行了!我说了我会考虑!你先出去吧!”
赛博一挥衣袖,一股还算柔和的水流裹挟着沧海就将他推出了门外。
眼看着大门在他眼前关闭,沧海有些不甘心地抬起手,想再将它推开。
可是最后还是悻悻然地放了下来。
低垂着头,心里思绪急转,分析眼前的局面,想为沧澜找到一条生路。
那向来黑脸,看他不惯的赛博长老大概是念着与哥哥早年的私交,在他开口请求后没有直接驳回,那便还有希望!
但是一直以赛博跟班自居的三长老鲛璇却变得如此咄咄逼人,这究竟是他的私心,还是得了赛博长老的意思,这就关乎到后面的局面。
还有那向来对他们兄弟多有体恤的二长老索罗,竟也是话里话外不愿再给哥哥一个机会,难道是因为哥哥总是不肯答应将自己的人脉归于他,所以他想借着这次的事情,给哥哥一个教训?
沧海心中各种念头纷纷扰扰,只觉一时难以理清头绪。
不过现在还是先去找二长老求情才好。
只要二长老同意再给哥哥一次机会,想必大长老也会愿意顺水推舟,答应重新结阵。
对了!还有圣女!
哥哥一直待圣女友善,如果圣女愿意为哥哥说话,那几位长老肯定也会给圣女一分薄面。
沧海心中有了盘算,便脚步匆匆地离去。
而在任意客栈的空间内,澜绮梦正与白夭夭和陈英杰两人告别。
“夭夭,我出来的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怕长老他们问询完出来找不到人,又要责怪。”
“嗯!你先回去吧!刚刚你说的里面有几个疑点,我和师兄会去查探一番,若是有消息,我再唤你过来。”
澜绮梦点点头,“好!若是长老们他们发现什么线索,我也会及时过来告知你们的!那就拜托啦!”
说完,身上金光闪烁,便消失在原地。
白夭夭看向陈英杰,“陈哥,事不宜迟,不如我们先去聚宝阁的偏殿探寻一番吧!当时绮梦是在那儿与吕奉先交谈的,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好!”陈英杰点头应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一起离开空间,刚出任意客栈的大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吕白?!”
白夭夭惊呼一声,怎么可能!
超光速脉冲枪能让半径一米内的敌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着急让系统带他们返回蓝星,就是为了避免被波及。
当时吕白就在他们旁边,没有太远。
一枪下去,理应也和吕奉先一样死了才对,怎么会还活着?!
低垂着头闷声往客栈内走的吕白听到白夭夭的声音身子一僵,顿在了原地。
好半晌才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原来……你们也没死啊……”
他的声音十分缥缈,听不出喜怒,可是白夭夭分明从他那双眼眸里看到了十分浓重的哀戚,就连原本圆润的小脸也似乎有些凹陷,脸上黯淡无光。
白夭夭咬了咬后槽牙没有说话,吕奉先是她开枪打死的,纵然是死有余辜,但是此时此刻,她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吕白。
陈英杰看了下白夭夭的脸色,上前一步,走到吕白面前。
“吕白师弟,这是要回客栈休息吗?”
吕白神色十分复杂地看向陈英杰和白夭夭,幽幽道,“我没死,你们也没死,所以死的就只有我大师兄,对吗?”
陈英杰不动声色地往右移了半步,将白夭夭挡在身后,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当时情景,我们也只是迫不得已,为了自救而已。你若是硬要将你大师兄身死的仇恨记在我们身上,那我们接着就是!”
陈英杰说出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在吕白的脸上,眼中警惕之色十分明显。
吕白自然也看清了陈英杰的动作,他微微侧头看向被陈英杰护在身后,只露出小半个身子的白夭夭。
不由苦笑一声。
“仇恨!我有何面目仇恨?是大师兄自己行差踏错,他欺瞒在先,你们杀他在后,纵使我想替他报仇,也是无脸。”
吕白声音里仍带着哭腔,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这三日来,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他为大师兄的身死道消感到哀伤悲愤,可是又恨大师兄走错了路,做错了事……
他恨大师兄既然做了恶人,毁了他心中的伟岸形象,却又在最后关头,打开房间的禁制,将他传送出去保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