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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电影的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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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地砖也小心翼翼地收起后,浮开上面的一层砂土,露出一块木板。

    白夭夭沿着木板的边缘,将上面的瓷砖一一取下来收好。

    整块木板大概有一人宽,拿起来之后就露出下面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洞口很粗糙,很明显是临时挖出来的。

    白夭夭取出手电往里面照了照,洞有点深,大概两米高左右的样子。

    因为担心站在上面往下放东西,武器会有损坏,另外也害怕箱子掉进洞里声音太大惊动别人。

    所以白夭夭站在洞口小心地跳了下去。

    落地时双腿微曲,尽量减少动静。

    手电筒的光环射一周,这个洞大概三平米左右大小。

    白夭夭看着这个散发着新鲜泥土气息的空间,暗暗咋舌,心里不由有些佩服顾乘风他们这些特别行动人员。

    知道她带武器过来就一两天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要混进拍卖会场,还挖出这样一个大洞,真是难为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么多泥土运出去的。

    时间紧迫,白夭夭也无暇想太多,将带来的所有东西全都整齐地堆放在洞里,这才踩着箱子出了坑洞。

    将工具间恢复成原样之后,白夭夭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门外的动静。

    确认卫生间没有人之后,这才动作飞快地闪身,出了工具间,将门飞快地锁好。

    一切完成,白夭夭快步走到洗漱台前,打开水龙头,将手上不小心蹭到的泥土洗干净。

    望着镜子里自己,轻舒了一口气。

    刚刚她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脑子里的神经都一直紧绷着。

    此时看着镜子里如释重负的脸庞,这才觉得身体有些发软,身上这套特意挑选出来参加拍卖会的杏色礼服也已经被冷汗打湿。

    此时被洗手间顶上的凉风一吹,亲肤的礼服面料紧紧的贴在身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颤栗。

    说来似乎很久,但其实白夭夭从进卫生间到出来,总共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白夭夭努力平复心绪后,提步出门,准备回自己的座位。

    路过那角通往露台的小门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她记忆深刻的声音。

    “胡闹!谁让你自己私自跑去华国的?!”

    白夭夭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

    是她听错了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

    一时间白夭夭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比刚刚在卫生间时还要猛烈。

    她咽了一口口水,轻手轻脚地退后两步,回到那个露出一条缝隙的小门前。

    她将身子一侧紧靠着墙壁,透过那扇并没有掩实的门缝,小心翼翼地看向露台上的两人。

    一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另外一个是一个眉飞入鬓,鼻梁高挺,脸型方正的中年男人。

    真的是他?!

    白夭夭满脸地不可置信,浑身微微颤抖。

    多少年了?

    没想到,他还是之前那个模样,只有眼角的皱纹在提醒她,岁月在两人之间划下的痕迹。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那张十分熟悉又仿佛有些陌生的面孔。

    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

    一个有些娇柔的女声跟她的心声同步响起。

    白夭夭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的眼角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白夭夭泪眼婆娑地看着那个大小姐撒娇似的拽着中年男人的胳膊晃了晃。

    “爸爸!华国那边我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你就不要让我回米国啦!”

    “不行!华国那边的布局事关重大!你不要去趟这蹚浑水!赶紧将手上的事情交给robert!不要再去了!”

    中年男人眉头微蹙,语气却不甚严厉,反而甚是轻柔,似乎舍不得对眼前的人说一句重话。

    白夭夭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爸爸妈妈离婚前最后两年,他怒其不争地瞪视自己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考试又没有拿到第一!”

    “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妈一样!天天在家什么也不干,就等我赚钱养活你们,还给我摆脸色!”

    白夭夭感觉自己眼前的画面仿佛被时光割裂开来,变成了电影的分镜。

    左边是一直拉扯着她的回忆,高大的男人皱着眉头斥责她为什么那么不懂事,,和生病的妈妈一样,不能给他争面子就算了,还只会拖后腿。

    右边是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大小姐,她理也不理中年男人的斥责,将抓着的手撒开,跺了跺脚,有些娇蛮地怒声道:

    “我不管!反正我都已经跟华国那边接洽好了!现在换人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我就要去!你拦不住我的!”

    白夭夭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十分严厉的中年男人无奈地叹息一声,妥协地说道:“行吧!你也长大了!之前爸爸一直把你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你也该出去历练一下了!”

    大小姐顿时转怒为喜,明艳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重新拽着男人的手撒娇似的晃了又晃。

    “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中年男人无奈的一笑,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宠溺地说了句:“真是拿你没办法!”

    白夭夭心里酸涩无比,不再偷看露台上的父女情深,脚步踉跄逃也似的奔回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双手拼命地将冰凉的水捧起扑在脸颊上。

    好半晌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双眼通红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脸颊上。

    几颗水珠顺着光滑的脸蛋滑进嘴角,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咸咸的味道瞬间从嘴角处向心口弥漫开来。

    那个男人也曾温柔地将缠在他脚边不让他走的小小人举得高高的,然后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说,夭夭要乖,爸爸出差回来会给你带最甜最好吃的糖果!

    那双带着暖意的手也曾经亲昵地点着她的额头,说夭夭你这个小黏人精!真是一天都离不开爸爸吗?要不爸爸把你装进口袋去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

    童年的父亲怀抱太过温暖,身影太过伟岸,以至于她小学后,妈妈卧病在床的那两年,他突然变了一副面孔,嫌弃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嶙峋的妈妈,讨厌长相普通成绩更普通的她,她仍是对他抱着幻想。

    说不定哪一天,那个她曾经最爱最爱的爸爸就又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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