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墨守成规
和记忆深处一模一样的景色。
枝繁叶茂无法追溯起源的树，深不见底无法目望其底的海。
存在于【时间】之外除二者外，也只有望不到顶的那些细碎星光点点罢了。
刺入皮肉的锁链像是缠绕着灵魂一般封锁着舰长所有的行动和挣扎。
树海交界处，一圈水波涟漪轻轻的荡漾开来，一缕微光直射舰长的眉心。
没有让他继续感受痛苦，也没有曾经要驱逐他的意思，只是降临在他的意识中。
出人意料的是，本应自始至终相互纠缠争斗的树海貌似停下了所有的争斗，哪怕两道意志的同时降临也没有在他意识中产生任何的排斥。
“呵，这是怎么了？想开了不斗了？”
树海并没有剥夺他言语的能力，舰长脸上表现出一丝淡笑，没有任何卑躬屈膝的意思。
树海开口，祂们的声音非男非女，带有几分悠久远古的味道。
而表达出来的意思也相当简单，任何在树海体系中诞生的世界，都受二者之间无形的规则制约。
王朝迭代、生老病死，万事万物随着时间的车轮缓缓向前。
翻过时光之书的古老书页之后是万万不可再回溯回去，诞生在世界中的每一生灵都定然要接受这墨守成规的规则。
崩坏，亦是如此。
时间总是前进的。世界会因之繁荣，也会因之衰弱。
那些千变万化的人或事，都是漫长时间线中的茫茫一隅。
其中的痛苦和悲伤、幸福和快乐遵循着自然发展的规则。
祂们已经发生过的时间线记录下来，最终变化成现在这般的存在。
树海之间可以说生逢对手，自存在开始便无止无休的争斗。
祂们借助孕育的世界来壮大自己，借助崩坏这一物质优胜劣汰使自己更加强大。
这亦是一种永恒。
直到遥远天际，在维度之上第一颗【繁星】的存在。
起初祂们并未在意，直到那【繁星】在某时某刻，在世界演化到一刻时，永恒便被他们打破了。
突兀诞生的人引起了祂们的注视。在进入祂们所孕育的世界之后，他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似乎也在顺应规则的制约，世界的车轮依然在稳步前进。
祂们没有在意，直到他施展第一次回溯开始。
他一次次僭越着规则的制约，导致时间也因此发生紊乱。
树海不能对僭越规则之人置之不顾。他所拥有的力量并非源自一人。
启初两道无上意志尝试将其融于自我，成为向另一意志施压的手段。
但规则被一次次僭越，时间被一次次侵扰。祂们必须要在此刻对外来之人，对规则的僭越之人“消杀”，让受到影响的世界重回正轨。
舰长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僭越规则，操纵时间，回溯那些已经消亡在时间漫漫长河的人或事。
相比起来不如说，他才是有过错的那一方。
他们之间站在不同角度，也因此站在对立面之上。
他们之间同样明白，解决根本矛盾的方法，也不过是二者之间，谁能坚持的更久一些罢了。
舰长心中做好了再一次与树海相抗的准备，但是对方所做出的举动超出了他的预想。
祂们仅仅是用秩序的枷锁缠绕着舰长身体，让他无法自由移动。
一面纯白的光幕突兀的在他的面前展开，光影变化之下是本征世界琪亚娜正在和树海使者相抗的影像。
舰长心中隐隐浮现出危机感。树海从来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把自己抓来更不可能是单纯的想要和自己聊聊天而已。
……
“机会只有一次，这可能是我们唯一能赢过她去寻找舰长的机会了。”
休伯利安主控室内，观星微微喘着气，给众人讲述着自己的想法。
“我们明白了，观星先生，还请先去休息。”
芽衣蹙着秀眉，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有些摇摇欲坠的观星。
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快去准备。
“舰长不在，目前这里只有我能指挥战局了……”
观星撑着有些疲软的身体一步步走向朝着甲板走去。
……
两股毁灭性的能量相撞后产生的余波几乎让战场面目全非。
琪亚娜和树海使者彼此心知肚明，哪怕表面上的难解难分，但最终能决定胜负的不过一刹。
两人都在等，等到那么可以一举击败对方的瞬间。
“琪亚娜，听的到吗？”
观星声音通过识之律者的意识连接成功与琪亚娜相接，这或许是她们唯一不会被敌人获取信息的方法了。
“观星先生，你知道舰长被她带到哪里去了吗？只需要一个坐标，我就可以……”
“听我说。”
观星出口打断了琪亚娜焦急的话语，抿了抿唇接着说道：“在没有解决眼前的问题之前，我们无法去寻找舰长的下落。我想到一个能帮助你打败她的方法，届时你做好准备。”
琪亚娜沉默片刻轻轻颔首道：“我明白了，观星先生，是什么样的办法。”
另一方，树海使者略有疑惑的盯着静止不动的琪亚娜。
既然她不出手，自己就可就不客气了。
她的手指飞舞，慢慢有雷光在指尖跳跃。
雷霆所幻化而成的万柄长枪像是一场密集的雨，彼此之间相互串流刺向严阵以待的琪亚娜。
她抬起枪，含有终焉之力的子弹仿佛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一般，没入其中的雷枪被尽数湮灭。
琪亚娜的身体一颤，一圈紫色光环从她身边炸裂开来，只是一瞬间便将树海使者吞入。
“绝对时空断裂！”
在终焉权柄的加持下，绝对时空断裂可是能让时间静止一般的神技。
哪怕对方是树海孕育而出的使者，借用的是祂们的权柄能力，但硬接下这一招的话也不禁微愣了半秒钟的时间。
正是这一下，或许能为战局带来逆转的可能。
“琪亚娜！已经可以了，快闪开！”
几乎是琪亚娜施展绝对时空的前一秒，观星的声音也随之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被撕裂的时空裂隙瞬间吞没了琪亚娜的身体。
树海使者缓过神之后，琪亚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涌入那双美艳清冷的眸中的是一道纯白的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