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抗争
舰长盯着那件未完成的发明眼眸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那是一架尚未完工的纸制飞机，但它不应该存在于柯洛斯滕，更不应该在她手上才对。
卡莲轻抚，道：“昨天我偶然从书中翻出了一把钥匙，它指引着我打开了那扇门。”
舰长眼中闪过一丝明亮，奥托以所有时间线上的自己为代价将柯洛斯滕逆转了五百年的时间，这件本该被抹除的发明如今出现在她手中，这意味着奥托正是以此为时间节点逆转了时间。
这也代表着他找到了枝丫回溯的时间节点。
他的回溯必须要有准确的时空坐标和时间节点，而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全部条件。
他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卡莲，道：“相信我，这件发明一定会变得完整。”
……
“舰长……这太危险了……”
琪亚娜摇摇脑袋，看着面前将意识投射在月球的舰长。
“我知道，但我仍然要那么做。”
舰长眉眼带笑。
“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他明明做了那么多坏事……”
琪亚娜不满的嘟囔着，她们在他手中经受了太多伤害。
“我明白……也知道。所以并不是单纯为了帮他，还要让他赎罪。”
“可……以终焉律者的权能将你流放到虚数空间太危险了！”
琪亚娜双手握着粉拳，脸上尽是对他的担忧之色。
此番前去，归途未知。
她怎能让舰长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回溯一个罪人的时间呢？
“等等……舰长你究竟要做什么？”
德丽莎尽管已经猜到了什么，语气微颤。
“去把一个罪人拉回来，让他在往后余生慢慢偿还自己的罪业。”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爷爷他……”
舰长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自相矛盾的事情。
“琪亚娜……”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面前的女孩子开口，因为这对她，对那些受过伤害的人并不公平……
她咬着红唇，气嘟嘟的瞪着舰长，在和自己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我知道了！舰长也是一个死性不改的混蛋！”
琪亚娜迅速走上前，一掌按在他的胸膛，代表着虚数空间的时空裂隙在舰长背后被撕裂。
她随之伸手抱住舰长，弱弱的嘀咕着：“快点回来……等你下次来月球，本小姐一定要好好惩罚你……还有，不准给他太好的结果。”
她松开双臂，时空裂隙顷刻间吞噬了他的身体。
“惹她生气了啊……”
舰长只好用带有歉意的眼神看着越来越远的她，无尽的黑暗吞噬着他，四面八方的力排斥着他。
这就是被流放到虚数空间的感觉，五感被无情的剥夺，沉溺于无限的虚无之中。
……
再次抬眸，入眼则是一片红沙遍地的世界，破碎不堪的建筑静静悬浮在墨色的天空。
远处，延伸了无数枝干的擎天巨树闪烁着金黄的光芒，微光流淌在树的每一延伸的树干之上。
虚数之树，一切故事的记录者、创造者。
“好久不见。”
舰长站在红沙之上，双手抱胸，静静凝视着祂。
无数的“舰长”在红沙之下钻出，爬起，就像是当初的奥托初次站在这里时阻拦的自己一般。
树会排斥一切试图接近自己的异体，不惜一切代价的抹杀。
“唉……”
舰长轻叹一口气，将右手微微抬起。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但既然是为了将世界变成我们期望的样子，为了使所有悲伤不再悲伤，你……你们，都不能阻碍我。”
烈火自手心而起，燃起焚烧万物的火柱。大剑自火中溯源，拟态的天火圣裁入手。
一剑挥出，灼火倾泻。
缓步接近，每走一步，一把新拟态的神之键便会出现在他手中，每一把拟态神之键的使用，都让树阻止他的力量更胜几分，但他的脚步不紧不慢，保持着均速移动。
他将神之键运用的如臂驱使，他的眼眸古波不惊，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树前，舰长抬起头颅，柯洛斯滕的时间线静静的在主世界枝干的分支慢慢延伸着。
而在柯洛斯滕的时间枝干上是每个人的时间脉络。
舰长将手轻放在树的表面。
以此为点，记录、回溯。
奥托逆转了柯洛斯滕的时间线。
而他以现在的时间线为点，回溯树的状态。
“你……知道规则的……”
非男非女的虚无之音在回溯的前一刻响彻在他脑海，既是树的意识。
舰长唇角上扬，道：“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
万千尖刃穿透了正支撑着精疲力尽身体的金发男人。
他步履蹒跚，疼痛被他视若罔闻，虚空万藏将限制他身体的尖刃拔去，现在的他终于走到了自己的“果”
死亡是意识的消散，精神的虚无，他知晓自己的命运，并将此化“因”，为一个人留下新世界的“果”。
从此孕育着无限的可能。
他将手轻放在树上，吐出一口气，似乎将他这五百年来所经历的岁月一吐而出，大片灿金色的光华从他手中扩散。
叶退至芽，他终于在过去创造了新的可能。
树繁杂的枝干之上，代表奥托存在的时间线逐渐发黑，消弭。
他微叹一口气，唇角终于染笑。
“这另一个未来，将是属于她的时刻。”
“卡莲……活下去……”
手中拟态的天火圣裁被他握紧，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每一条街道，清楚的记得崩坏兽的精准坐标。
他的身体即将光华尽散，直到一只手掌轻放在他后背。
“很抱歉，主教。你犯下的罪业可不能那么简单一笔勾销。接下来的人生里，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奥托甚至没能来的及回头看清来人是谁，丝丝缕缕的光点从他身体内溢出，逐渐在舰长手中凝聚成一颗光球。
他那具魂钢躯体中的意识被不断剥离，随即陷入沉睡。
“接下来……”
他融身于当时的柯洛斯滕内，看见正负隅抵抗崩坏兽的卡莲。
他手中天火圣裁渐现。
再次返回树前，舰长抬眸看向那即将崩溃的代表奥托的时间脉络，手中的天火圣裁被他挥出，枝干被他斩断，轻缓的落在他面前。
舰长垂眸一笑，语气轻佻得对着面前的树道：“让你吃亏还真是爽啊！抱歉，这两样我可都带走了。”
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通透，树似乎还想在做最后的挣扎，但终究是扑了个空。
回溯完树的状态，再返回先前记录的时间点，如此他就能在不同的时间节点创造出不同的结果。
因此，只要确定了时空坐标和时间节点，他便可以在过去的任意一时间点内干预因果，甚至可以将那些已经淹没于时间长河中的人带回来。
再次站到记录点的树前，舰长抬手将带来的枝干送到代表柯洛斯滕的时间线之上，并将此牢牢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