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遗忘
“舰长，今天什么打算？”
布洛妮娅撑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试试看能不能从你们手里逃掉。”
舰长摇着头叹口气，对两人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哦？如果我抓到舰长的话，能不能让我好好欺负一下？”
布洛妮娅朝他抛了一个媚眼，成熟的身体在她刻意的展示下媚态百生。
舰长白她一眼，一天天不想些正经事。
芽衣道：“去街上走走吧？感觉他们的风俗习惯和现在有很多不同呢。”
她的话引起两人的赞同，五百年的时差的确给他们不同于现世的感觉。
柯洛斯滕的规模不大不小，一圈高大的城墙护在最外围抵御着内部滋生的崩坏兽，城墙内的居民安居乐业，在舰长等人眼中看来处处充满着生活气息。
“老板，麻烦给我一份酥糕吧。”
舰长从老板手中接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似乎是五百年前柯洛斯滕的特色。
将其均分，酥糕入口，酥糯的口感和独特的香甜让他们眼睛微微一亮。
“很好吃的味道啊。”
芽衣仔细的咀嚼着，分辨着其中的用料，想来以她的厨艺复刻起来不成问题。
舰长品尝着手中的美味，看着来往的行人。
笑颜、安逸、幸福、这似乎是柯洛斯滕目前生活的主旋律。
他偶尔能听到居民论谈圣女，无不带有尊敬的意味，在柯洛斯滕居民的心中，圣女卡莲是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人，也是她为众人带来平淡的日常。
她在居民心中占据着无人能及的地位。
“真是美好的城镇，能做到这种地步，他还真是厉害……”
芽衣不禁感叹着这一切的因果的由来，作为知晓一切的人更能体会这一切的来之不易
为一人逆转一座城的时间，只为换来最真实的她。
“去找找她说的月光教堂在哪吧，找一条合适的路，别被其他人发现了。等到了明晚，一切都将被揭晓。”
舰长穿过行走的人群，融入于喧闹的人群之中。
翌日入夜。
他们用于暂时停留的房间内，舰长站在窗前，太阳最后一缕辉光渐消于天际，取而代之的皎洁的明月嵌在天空，挥洒着如水般的月光。
“嘎吱。”
房门被芽衣从外面推开，她快速的扫了一眼屋外，道：“舰长，前往月光教堂路段的守卫已经被我打晕了，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
一旁的布洛妮娅已经整装待发，二女的目光纷纷投向站在窗前的舰长。
“走吧。”
一声令下，无声的动作迅速从房间中走出。
夜时的柯洛斯滕没有白日的热闹，走在街道时，紧闭的店铺和微黄的灯光显得十分冷清，除了偶尔巡逻的护卫队外，整座城都沉寂下来。
芽衣在来之前已经记住了护卫队的巡逻路线，有她牵头带着舰长和布洛妮娅卡着护卫队之间的时间差，再加夜色的遮掩如鱼得水般迅速接近着目的地。
很快，一座被月光浸染的教堂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中。
相较于其他建筑的样式，这座月光教堂更加古朴，银月的光辉洒落在屋檐上，像泛光的海面一样闪着光。
推门而入。
身着纯白服饰的她静静站立在教堂中央，月光自窗外照射进来，映着她瘦弱的背影。
身后的响动让她回眸，月光也在此刻融入她的眼眸，微闪亮光。
“你们来了。”
卡莲抬手示意他们坐在教堂内的木椅上，自己则是站在中间默默的打量着他们。
“我们赴约而来，卡莲小姐。”
舰长坐下，对她表达着自己充足的敬意。
“我知道。”
卡莲轻轻开口，她的眸子一时不刻的盯着舰长，道：“关于那个人，奥托·阿波卡利斯。还有你要讲的那个故事，究竟是什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不知为何，自从他提到那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后，每当入夜之时，莫名的思绪总会涌上心头。
直到她察觉到自己面颊上的一点温热，伸手抹去才发现是悄无声息落下的泪。
难过与悲伤的情绪不在肉体，而在灵魂。
她攥紧手，面色紧张的盯着舰长，希望能在他口中得到答案。
知晓她的急切，舰长抬头注视着她，芽衣和布洛妮娅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的望着两人。
他道：“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比较长，那是一个人五百年的人生。所以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人打扰了吧？”
卡莲点头，道：“我已经命令所有人不准接近这座教堂，现在只有我们在这里，时间还有很多，你……开始吧。”
舰长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微微开口。
……
他要讲的故事跨越了五百年时间的光阴。
年幼的男孩如何在不被众人认可的情况下迎来生命中的第一束光。
心怀正义的少女如何在世人的偏见下固执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之上。
时间的前进使他们彼此相识相知，从懵懂少年至青梅竹马的缘分。
家族的桎梏、世俗的扭曲、是束缚在二人身上的枷锁。
他们各持立场，也因此分道扬镳，但终究殊途同归。
再强大的个体也沦落为权利争夺下的工具和筹码。
反抗早已毫无意义，他们要敌对的是整个世界的阴暗面，不断蚕食着他们仅存的光亮。
亦或是出于爱，哪怕她并不认可他所做的一切，但也在黑匣子事件之后，极力的帮助她逃脱家族的追捕。
在她遇到危险时，他想尽一切办法将犹大的誓约送至她身边。
但萤火不敌长夜，微亮的光辉终在绞刑架之上被吞噬，被熄灭。
孤注一掷是他最后的办法，却也因此亲手葬送了心中的一切。
一个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成长，第一次是明白事情的对与错。
第二次是明白有些事不只有对与错。
第三次是在明白有些事没有对错之后，依然坚定的去做自己相信的事，并为之负起责任。
他终于意识到世界的偏执和顽固。
因此他裁决罪恶，以身坠恶，背叛世界，步步前行，直至树前。
只为一刻能够凌驾于世界的规则之上，在过去创造出新的可能。
……
舰长眼眸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卡莲，道：“他成功了，成功的在那一刻凌驾于世界之上，时间在他手中逆转。也因此，你，站在这里。”
卡莲嘴唇微张，却迟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她眸眼中有水光闪烁，但舰长对她说的话无论在谁听来都是充满荒诞，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是那天你对我说出这些事，我肯定不会相信。但我在柯洛斯滕地下一间被锁住的工艺室内，找到了这个。”
卡莲深吸一口气，她缓步走到教堂内的座位上取出木盒，将其打开。
舰长看见被封于木盒内的是尚未完成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