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茶会
随着画作的缓缓展开,现场先是鸦雀无声,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掌声。
宁娇娇的画作,是一副巨幅的千里江山图,却和寻常山水江山画作完全不同。
画气势恢宏,大气滂沱,用墨大胆又肆意潇洒,不像闺阁女喜红花绿柳和花好月圆。
这幅画更像是大将大获全胜后,会当临绝顶,藐看千里江山尽在足下,有豪迈,也有沧桑,甚至有凄楚,却又带着希望,情绪十分复杂。
说是千里江山,更能感受到历史车轮滚滚而来的力量!
仔细看去,这画的技法也相当惊人,看似无序的波澜壮阔实际却是井然有序的水波纹组成,乱中有序,细看画技又极其扎实。
不得不说,这幅画远超第二不知道多少倍!
只是宁家都对诗画一窍不通,只以为是名不见经传小作者所画,根本不知道此画一出,必定拔得头筹。
众人的掌声、喝彩声、议论声将整个醉仙楼的东院震得几近颤抖,宁家老爷主母见状,立马挺直腰板。
“对对对,就是我女儿的画,什么大女儿小女儿,我家现在就一个宝贝女儿,那个白眼狼早就逐出族谱了,对对对,就是我女儿宁娇娇!”
一家子昂起脖颈,得意得恨不能跳上台去。
“这画……”东厢房的白幕清站起身走到栏边,凭栏而望。
“东家,这画和您前些日子从黑市高价拍卖买回来的画作画风很像。”刘管家看着画也皱眉,“没想到竟然出自这个姑娘之手,真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情,应该还在后头。”白幕清只瞥了一眼坐席中的宁家三口,便面容清冷地坐回到八仙椅上。
“慢慢看吧,”他抿了一口茶,“好戏就要上演了。”
“这幅画不简单,宁家小姐,你确定是你自己所画?”
宁娇娇赶紧点点头。
“好,那你上来,给大家讲讲你这画的寓意吧。”明阳大师脸色晦暗,难以捉摸。
“快去,好好说,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殊荣!”宁家主母笑歪了嘴。
宁娇娇一脸得意地上台,站在自己的画作旁边,脸上带着微笑,缓缓开口:
“这幅画是江山图……”
“哎?谁把鸭子带进来了?”
“胡扯,明明是驴叫的声音。”台下议论纷纷,宁娇娇瞬间白了脸,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该死!忘了自己嗓子被宁棠气哑了!
她赶紧和明阳大师解释。
“这幅画一看就是用了很大的心思,你有没有和朋友分享过心路历程?可以邀请朋友上台替你分享一下。”明阳大师说道。
这么宝贵的机会!宁娇娇喜出望外,立马看向了自己的未婚夫婿,沈子明。
沈子明正得意此事给自己家也长脸呢,便立马起身,三步并两步就到了台上。
“这幅画娇娇和我讲过,她想呈现出她眼中的美好世间,山水都是有才情的人喜欢的,她如此喜欢这些山水,又把说明娇娇是个极其有才情的女子。”
沈子明满是欣赏地看向宁娇娇,自己也得意地昂起头。
宁家人赶紧带头鼓掌,旁边的王家主母凑到宁家旁边,“瞧瞧,真是般配,两人往台上一站,那就是一对碧人,真是养眼。”
“那是自然,沈家那可是青城首富,贵公子的贵气自然只有我家娇娇可以媲美。”宁家主母说着。
“是是是,一位贵气,一位才气,真是般配。”旁边人都开始恭维起来。
正当宁家老爷和主母都得意得鼻孔看人的时候,身边却也有了不同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这么沧桑恢宏的视角,他竟然只说是美好世间?”
“可别乱说,这可是沈家公子,青城首富的沈家。”
“首富又怎么样?可惜了这么好的画,我还想听听更多细节呢。”
底下人议论纷纷,宁娇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买的画,哪里知道人家的心路历程?她有些心虚地看向旁边。
正当她见明阳大师脸色没有变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听见大师又开口了。
“你这画里用的技法也特别,正好这里有笔墨纸砚,你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话音刚落,旁边的台子就放好了文房四宝,画纸是立起来的,和屏风一样,这样她画的每一个下笔和动作,现场的观众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明阳大师的弟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正要宁娇娇过去。
宁娇娇心头一颤,正要想法子婉拒,却见身边沈子明满面春风地也引着她往那边走。
“娇娇,你可太棒了,真是太长脸了,你简直是我的骄傲,也是我们沈家的骄傲。”沈子明轻声说着。
宁娇娇看向沈家人,他们从前一直瞧不上她,如今也满目欣赏地看着她。
宁娇娇只能强颜欢笑,强撑着往书画桌台走去。
提笔,她紧张得两手颤抖,额头全是汗。
想着临摹了很久,也能画个大差不差。宁娇娇快速画了一个墨色远山,就放下了笔。
明阳大师上前看了画纸,皱着眉头再次看向宁娇娇,直视她的眼睛。
“你就是用这样的技法,画完了这幅画?”
“嗯……”宁娇娇咬着嘴唇又看了一眼自己画的。
就这么一点点,何况这画本身就全是一团团墨,肯定看不出来,想到这里她自信昂首,得意地点了点头。
“那……将头彩的宝匣呈上来吧。”明阳大师道。
宝匣打开,里面是一颗小巧精致的灵荣,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
要知道,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个宝物,虽说灵参也是大补的名贵药材,可远不如灵荣珍稀难得。
而对于道人来说,灵荣对于修灵的大补,更是灵参等其他灵物远不能比的。
西厢房的静平县主见状猛地站起身来,“这可怎么办?难道她就这样成了第一?灵荣就真的给了她?!可那画明明就是……”
说着,她回头,看见坐在桌边嗑瓜子的宁棠,又气又急,“哎哟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都这样了你还不着急啊?!”
宁棠又伸手抓了一把瓜子,“我着什么急,倒是你,应该着急。”
“我可不是着急嘛!我那是替你着急!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静平县主咬紧牙,“干脆我直接冲上去,抽她俩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