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们一定要善待他
于青己提前被石原他们接过去了,五个人来到国珍家的小院,推上早已备好的脚踏车,开始从屋里往外搬东西,他们手脚灵便地穿梭着,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车,有锅、碗、瓢、盆、镜子、衣服等各种生活用品。
“我来骑!”鲁国栋蹬上脚踏车,雏鹰展翅般的做了一个预热动作,然后充满着阳光道:“国良哥、国珍哥,你们只管在后面跟着,别掉了东西就行!”
三个男生意气风发地在前面唱着歌:“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就是保家乡……”而后面的郑天惠边走边扯了扯石玉昆的袖子低语道:“小妹,你是不是还在记恨那天国栋国珍和你比武的事?”
“没有啊!”石玉昆闪着晶莹剔透的眼睛望着郑天惠:“天惠姐,那件事儿早已过去了!”
郑天惠微笑着:“你真的不记恨?”
石玉昆沉静下来,平心静气地道 :“其实比武是一件好事,可以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我只是觉得他们所采取的方式不对,似乎有点强人所难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和国栋说话?”郑天惠猜不透石玉昆的心思,继续深问着。
听到郑天惠的问话,石玉昆愣了愣:“我没有和他说话吗?”
郑天惠直接对着石玉昆的眼睛道:“刚才来的路上,国栋和我说,你已经好几天不理他了!”
石玉昆歪着头想了想,继而抬头望着鲁国栋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好像真是这样的,这几天没有和他说过话!”石玉昆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带着一些自责醒悟道:“也许是因为张叔叔和柳叔叔牺牲的缘故,所以这几天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国珍哥和国良哥身上了,反而怱略了他!”
“也许是吧!”郑天惠也有同感,自张全军和柳青牺牲后,她每天挂念着国良哥,他的毎一滴眼泪都能触动自己的心扉,她因国良哥失去爸爸而感到揪心的难过。还有柳国珍,每次见到他和于青,她都觉得失落和心酸。
“嘚!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突然一声断喝震人耳膜,石玉昆和郑天惠定睛观看,只见前方一黑髯男子如半截黑塔似地挡在了骑着脚踏车的鲁国栋的前方。
挡路之人五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顶五角星的军帽,上身穿黑色棉祆,只扣着最上边和最下边的扣子,中间用黑绳紧紧地拦腰捆绑着,下身穿着一条黑色大档裤,足蹬一双旧的黑布鞋,双臂双腿成大字形张开着,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此人看到鲁国栋紧急刹闸停在了自已面前,他感到极其威风,他用袖子拭了拭挂在嘴边的鼻涕并张开手伸向鲁国栋咧嘴道:“给我五角钱,我要吃烧饼!”
鲁国栋腾身从座位上跃下来,一个华丽的转身,与贾六妮儿对立着半开玩笑道:“贾六妮儿,你哪一颗牙想吃烧饼了?”
“我这一颗想吃,……”贾六妮儿用手指指着自己的一颗门牙,他张大嘴又用另一根手指指着一颗前磨牙道:“还有,我这一颗也想吃……”说到这儿,贾六妮儿理直气壮地瞪视着他面前的五个人道:“你们必须给我卖两个烧饼的钱!”
鲁国栋一咬牙重新跃上了脚踏车铆足了劲儿,蹬着车向贾六妮儿猛冲过去。
可是贾六妮儿也不傻,他转身闪过鲁国栋和他的脚踏车,但在与车子擦身而过之时,他从车上拿起了一个大包裹猛力地扔了出去,同时鼻涕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顺手擦拭了一下道:“不给我钱,我就不让你们走!”
贾六妮儿的突然袭击使得鲁国栋措手不及,就在他鼓足力量蹬着脚踏车要进行百米冲刺时,贾六妮儿用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车厢的沿架,用力地控制着三轮车,在他的强悍臂力下,鲁国栋是寸步难行,同时贾六妮儿的另一只手也伸进了车厢中,一时间只听得一片“哐当”乱响,同时锅、碗、瓢、盆像演杂耍一样的从他手中被一一抛出,只是力度不大。
看到柳国珍家的家什要受到破坏,张国良向左倒退了几步,纵身跃起稳当地接住了锅,而柳国珍紧急中向右横跨了两步,如蜻蜓点水般的接住了一、二、三个盆,象叠罗汉一样地尽收掌中。
“哟哈,小鸡孩儿们还不错,再来!再来!”显然贾六妮儿是玩性陡涨,在兴趣盎然中一个碗一个碗的从他手中抛出,挥出的力度也随之加大了。
鲁国栋用力地蹬着脚蹬子,试图脱离贾六妮儿地掌控,但是在贾六妮儿一只大手的作用下,他使出了洪荒之力都没有成功。
石玉昆纵身而起,同时上前接住了向自己飞来的第一个被贾六妮儿用力抛出来的小铁锅,可是贾六妮儿简直是亢奋到了极点,他斗兴越来越浓,发出的力道也越来越猛烈,只见一个又一个碗、碟打着旋的破风而来。如被碰上,必是头破血流,可是石玉昆在一缓一冲之际,只用手指轻轻一拨,那飞奔的碗好似受到了阻力,在空中静静地停住了,只一瞬便稳稳地落在了石玉昆的掌中。
贾六妮儿也玩到了极兴,他把手中的碗碟瓢盆随意往仼何方向摔飞着,似乎在挑战对方四个人的方向感和距离感。就这样,石玉昆忽儿左起,忽儿右起,时儿左空翻,时儿右腾跃,她在高飞低就中干脆利落地也如叠罗汉似地硬生生地接下了六只大碗和八只盘碟。
同一时间,郑天惠本想用自己的武艺替石玉昆接住飞奔而来的碗,但是那碗碟带着凌厉的威力,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如若被击中,必是以卵击石,击破血肉之躯,就连立于旁边的张国良和柳国珍都不敢接手,更何况望之心惊肉跳的郑天惠。
“天惠姐,国栋哥,快阻止他!”石玉昆急切的声音响于耳际,使得惊立在当场的郑天惠和鲁国栋如梦初醒。
由于郑天惠在急迫游走中距离贾六妮儿最近,所以她和鲁国栋成了阻止贾六妮儿不轨行为的最有力之人。郑天惠挥拳直上,而鲁国栋跃下车来直接来了一个扫堂腿,贾六妮儿只顾防备着郑天惠的拳头,却怱视了鲁国栋的突然进攻,他被一扫蹚腿击中,“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受到重击后的痛摔,让贾六妮儿张开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叫起来:“不行,你们欺负人,我要告诉老首长!”
“去呀!你去呀!你仗着你儿子是烈士,而且听说还被授了特等功,你便整天倚老卖老,撒刁耍赖,我们可不吃这一套”说完鲁国栋挽起袖子,扬起了巴掌。
“行了,国栋!”郑天惠劝阻道:“你不知道他是智障之人吗?”
鲁国栋放下拳头偷睨了石玉昆一眼道:“可是,他的行为太可恨了……简直就是猪脑袋做出的事……”
石玉昆见鲁国栋对贾六妮儿采取了强制措施,又见鲁国栋要对他进行言语攻击,她马上接过鲁国栋的话:“他不是可恨,是可怜!”她来到贾六妮儿的面前对鲁国栋道:“十年前,他是一个智力健全的人,爷爷说他的儿子是为了保护国家利益牺牲的,他儿子牺牲后,他的妻子也因为心脏病突发而离开了人世,短短的几天中,至亲的两个人离他而去,所以他受不了这双重打击,自寻了煤气中毒的自杀事件,不过被人们及时发现后抢救了过来,可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煤气毒素摧毁了他的脑神经。医生说,他的智商只停留在五、六岁之间!”
“真是可怜!”想到爸爸的壮烈悲惨,张国良深有感触地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善待他!”
石玉昆、柳国珍、张国良把手上的器具小心地归置到车上,张国良又从地上捡起大包裹,把上面的尘土拍掉后放在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