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故人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日就要殒命在此,白衣人眼里闪过不甘,难道真的要到此为止?此时他也明白了为何修仙之人很少选择入南洲游历,失去力量的仙人与凡人无异,甚至一不小心便会死在凡人手上。
他身上的白衣逐渐被鲜血浸染,失血过多让他头脑眩晕无力思考,只凭着战斗本能防御。
所幸他的气运不错,意外发生了,远处竟然传来百兽之王浑厚的吼叫之声,盖过了厮杀声,所有的马都受到了惊吓,有的瑟瑟发抖,有的躁动不安,有的夺路而逃。
正在混乱之际,一个粗布麻衣之人踩着青衣人的肩膀飞跃而来,带着白衣人几番借力到了人群不远处一只金黄的斑斓大虎背上。
“虎兄,走!”
迷迷糊糊之间,白衣人只觉得这清润的嗓音好像在哪听过。
这粗布麻衣之人便是凌熙了,他在南洲游历二十年,剿灭了许多为邪修寻找祭品的鹰犬,但邪修的鹰犬在南洲似乎无穷无尽,几乎每个国家都有其身影。
凌熙在南洲的行为也惊动了海外的邪修,他从第五年开始便遭到了邪修及其鹰犬的追杀,所幸邪修投鼠忌器,总是想活捉他,这才让他多次成功逃脱。
他此次到了东海国,邪修的鹰犬在这个国家伪装成了一个武学门派,他刚查到眉目,便听到此门派正在全力追杀一个白衣蒙面之人。
白衣蒙面正是凌熙一贯的装扮,凌熙猜想对方也许是受了他的牵连,便迅速赶过来救人了,这白衣人的面具早在打斗之时脱落,令凌熙没想到的是此人竟是一位熟人,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
凌熙在虎背上,便为白衣人点穴止血,到了一处隐秘山林,又采了草药为其外敷,成功保全了他的性命。
白衣人醒来之时,只见一位衣着朴素脊背挺拔之人正在火堆旁煮着什么,似乎察觉到身后之人醒了,他转过了身,蒙着面,柔软润泽的黑发中夹杂着不少白发,但无损其风姿。
“你醒了。”
微微低沉的声音,并不如他昏迷之时听到的那般动听,大概是记错了吧。
“多谢你救了我,燕云无以为报,愿为阁下差遣。”
此人正是除了天赋,人品心性气度都是上佳,曾给凌熙留下过深刻印象的燕云。
“无妨,阁下为何会被这么多人追杀?”
“实不相瞒,在下听说东海国有个十分正派的门派,时常在各地行走,收留因各种原因失去父母的孤儿,在下偶然发现真相并非如此。那些孤儿的父母多数是死于此门派人之手,我想当中揭露其真面目,却先遭到了追杀。”
“在下游历各国,也听说了一件奇事,有一股势力自称来自海外仙洲青莲教,青莲教的教众遍布各国,为青莲教献上年轻美貌的少年,在下猜想这天青门也在青莲教教众的控制之下。”
“青莲教?闻所未闻,但有如此阴狠的手段,必然是个邪教,等我回了”
燕云不知晓凌熙身份,不便言明,但凌熙已经明白,这也正是他的目的,引导燕云调查青莲教,引出邪宗,通过燕云之口向仙盟揭露邪宗的恶行。
“既然我们都在调查此事,不如共同合作,找到青莲教的老巢,从源头上歼灭对方如何?”
二人一拍即合,当下便决定等燕云的伤养好,便同去天青门探探虚实。
“对了,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
凌熙此前行走用的都是本名,此刻不愿暴露,只能原地取一个化名,“叫我楚林即可。”
“楚兄!”
半月后,燕云痊愈,二人趁着夜色潜入了天青门老巢天青山庄,顺利找到了安置孤儿的地方。
潜伏三日后,终于有个自称来自海外仙洲青莲教的人出现,依旧是那套去仙洲学习仙术的说辞,这次还加上了仙人能复活已死之人,只要得到仙人青睐,未必不能与亲人团聚等诱骗性极强的话。
这些孤儿年纪尚小,又刚失去了父母,几乎立刻相信了对方的说法,心甘情愿登上了马车。
东海国在东海之畔,需要先经过东海才能进入登仙海。在海上航行了半月庸洲大陆出现在眼前,那一刻燕云浑身气势暴涨,无意泄露的威压将身边的凌熙压得单膝跪地。
燕云很快将这一丝威压收了回去,扶起了凌熙,“楚兄,抱歉。”
凌熙摇头表示无碍,站起来默默平复了一番气血。
此时,船已靠岸,以燕云的实力蒙蔽几个来接应的炼气期邪修轻而易举,他带着凌熙御剑跟在哞哞兽身后,进了一座白雾缭绕的高山。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情形。
燕云看到山洞深处巨大的血池时瞳孔微微一缩,显然已经明白了青莲教正是仙盟追杀数十载的邪宗分身。
他轻松制服几个炼气期邪修,见审问不出什么便干脆利落的杀了。
二人将一切真相告知醒来的少年们,众人先是不可置信,随后便是满目仇恨,发誓要扳倒天青门。
燕云御剑带着众人回到下船处,来时的那艘船还停在远处,里面的青莲教教众也早已被燕云制服,被逼着带众人乘船原路返回。
燕云将东海国的一切托付给凌熙,他自己则留在庸洲向仙盟济世司禀报邪宗的踪迹。
半个月后,一群年岁不大的少年带着血书跪在天青门死对头流芳宗山门前。
流芳宗得知此事喜出望外,以极快的速度将血书传遍东海国的所有门派,纠结了大大小小数十门派打上了天青门,铲除了这颗毒瘤。
一时之间,作为正义联盟之首的流芳宗风光无两,流芳宗为了彰显仁慈,将天青门中所有的孤儿妥善安置了一番。
东海国的事情至此便告一段落,凌熙遂离开东海国。
而庸洲最南也涌来无数仙盟修士,轰轰烈烈地开始追剿邪修。
燕云再次捣灭一处邪修的小据点,继续往其他地方搜寻时,一股庞大的威压将他笼罩,他骨头被压断了数根,狼狈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