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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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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黎城的城门再一次恢复平静,战场清理很快,几乎半个多小时就恢复如初,超级vip服务当然是要让羊泰物超所值,见证九黎速度。

    作为战败方与过错方,他没有丝毫悔悟可言,更不觉得私军伤亡有多么严重多么了不起的地方,家族私军自加入的那天起效忠的便是领主,而不是城池,道法食君之禄为君解忧。

    恬不知耻的进入九黎城,羊泰打量着四周,破旧不堪而又蓬勃发展的样子,依然是他心里边乡下人待的破位置。

    若说羊泰观念有道德不和,也不算重大问题,几乎所有大贵族的同识,三等城的都是边缘人。

    要不是九黎城出了一个阎一,羊泰一辈子都不会来这么一个地方,也根本不会有所交集,杀了两次都没干掉的人,有机会羊泰还是要谋划第三次,他不信拍死蚊子得要多离谱的理由。

    马车中的人自然而然也入了城,始终不得见,阎一也没有多管,他的心思不在两个外来客身上,他不能容忍周生与阎罗会多呼吸新鲜空气,怕污染了环境。

    命令城防军围了两人的大本营,阎一迈着不讲道理的大步,第一次走进周家,论建筑建制,周家比不得城主府宏伟,但也极尽奢华,亭台楼榭假山流水九曲廊回应有尽有,成片成片的建筑群仍然满足不了周生的野心。

    府中护卫、仆从、奴隶络绎不停,他们的生存状态与周生搞小动作无关,周大家主也不会与卑微到尘埃里的家伙们通气。

    假使遇到一个残暴的城主,弄出个类似满门抄斩的处罚不过分吧?谋逆大罪在一个贵族社会体系中大概是最严重的犯罪。

    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阎一当然没有此类爱好,他第一喜欢当咸鱼,第二喜欢搞更多的小钱钱,第三才是女人。

    所以除了周生与牵连较深的家伙,定罪后押入九黎监牢做苦力,周家其他人不予追究,另外周氏一族累积财富的八成统统上缴城主府私库,当作对大不敬城主的惩罚,也可以说是买命钱。

    经此一遭,阎一欢迎李家、王家与方家找他麻烦,私库还空得很,装满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阎罗会被城防军连根拔起,只要他们大本营在九黎城内部,就没有绝对隐秘的地点,何况首脑人物已经暴露。

    为了避免被阎一拿去点天灯,似乎是他随口一提的新式惩罚,想来不是什么好体验,阎罗会整个儿被拉出来一起顶包。

    对阎罗会之流,阎一不仅没有放过首恶,凡参与涉及之流全部定罪并罚去矿区当苦力。乱世先杀圣母与脑瓜子四处漏风的异教徒,打死阎一也不会谅解他们。

    他能容忍周生的野心,若真上位成功对九黎城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但他绝不能容忍蠢货,一个个智商捉急的玩意儿还妄想搞理想国,有那本事和命?

    既然脑子不灵光,那就干苦力吧,矿区老板需要他们一膀子的蛮力。相比周家的金碧辉煌,阎罗会驻地就显得低调无比,是九黎城内的一家勾栏瓦舍,贵族不来平民不喜的,谁能想到一窝老鼠就隐藏在此呢。

    周生对派出死士通风报信与里通外敌的事实供认不讳,马冕依据律法并参考阎一意见,判其三十年苦力,遇赦不赦,服刑于西郊煤矿。

    周家次子合谋较深,又犯下命案,曾打死侍女一人奴隶三人,罪大恶极,判其四十年苦力,遇赦不赦,服刑于东郊铁矿。

    阎罗会一干人等分成三批,判苦力四十年,同样遇赦不赦,一批去南郊盐湖,一批去东郊红晶石矿,一批去远郊的页岩矿。

    至此,城主府富起来了,阎一再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要说敛财与藏富,还数四大家族,暴君阎一是真的穷兵黩武,而他们是无时无刻哭穷。

    一时间李元、王壹淼与方立柱看周家的目光就更不善了,就在阎一扫过他们的贪婪的一瞬,他们仨有点儿怀疑阎一是想主动搞事情。

    与南阳城羊泰私军打一架加上处理城内纠纷,阎一只觉得一天的活动量超标,马不停蹄的赶回城主府准备享用晚餐,事后才觉着饿,数钱的快乐让他迷失自我。

    殊不知羊泰陪着马车一行早已把他的履历翻了一遍又一遍,还找了不少九黎人作证,发现这家伙真的有点儿神戳戳的,一会儿是人家眼里的暴君,一会儿又是别人口中的圣贤,但就是没听说这家伙文采斐然。

    也许是不爱表现,又或者九黎城素质教育阶段不值得阎一去降维打击,所以九黎人不知道城主还有第三幅面孔?

    羊泰不愿意多想,作为随行狗腿子,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发表意见,大佬能让他先和阎一打一架了结一部分恩怨,他就已经很庆幸,还敢放肆显摆就明显不智,羊泰的愚钝是针对性的,大部分时间他的智商在线。

    因此阎一在吃晚餐时迎来不速之客也就能理解,马车中人很明显比他和羊泰身份高,在小小的九黎来去自由无拘无束,根本不需在乎俗礼。

    好在他是让帘玉通报了一声,没有一掀帘子就闯进城主府,已经是他随性而为的一种自我约束,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冰雀投喂阎一的放浪形骸,也并未看到幺幺独舞的妩媚动人。

    神仙一般的日子,阎一不由得感叹,被来人打断他也不恼,羊泰都如此卑微,就算没有牛贲畚的威势那也差不到哪儿去,想破坏九黎城轻而易举。在对方表明来意之前阎一都不打算轻举妄动,放任自流。

    马车里一共有三人,一老一少还有一位管家,管家不多了解,只听羊泰称他为伏老,全程也不开口,一副高深莫测的,身穿黑色鎏金卷云纹衣,一头银发梳的透亮。

    少的与艾尔差不多大,羊泰称他为古少爷,想去和艾尔玩却又畏首畏尾的,最终还是古老颔首,两个小家伙才没有打扰谈话的意思,双双离去。

    阎一观察对面,羊泰、伏老和古老,一只手他就能把三人轻易干掉,虽然传出去名声不大好听,但他们都打到九黎城下杀了十几号人,给他们宰了喂狗也说的过去。

    三人浑然不惊慌,阎一也就打算听听古老的来意,他知道这支队伍将由老人说了算,很明显的一个尊卑站位。

    古老来自一等城十方城城主府古家,家族底蕴悠久深厚,全然不是羊泰与阎一可比拟,本名古茗,家族遗老一枚,全族视若珍宝。更重要的是他举重若轻的地位,在整个弘光城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古茗同时是弘光城文学发展协会的理事之一,也是位置较高的三位特别理事席位之一,就九黎城目前推行的基础素质教育就是这些大佬研究出来的心血。

    和马对文协的支持与重视力度与前几任弘光城护城主一样,都奉为官方机构,拥有不下于主城大理事会的身份地位。

    他老人家要羊泰引路是羊泰的殊荣,家族里都夸祖坟冒青烟,他对古老专程找阎一的行径生不起半点儿嫉妒,智商在线时他格外分得清。

    加上另一层的远亲关系,他羊泰的姑姑是古氏一族某位后裔的族妻,也就沾亲带故,于是他不算过分的旷野大战之请也就没有遭拒。也是古茗的考校之意,究竟是真本事还是大尾巴狼插葱装象,他也想要一个像模像样的实际体验。

    关于阎一过往的战绩,古茗轻而易举的就拿到手,毫无疑问单看数据,阎一不可否认的是一位优秀的战场将军,令人肃然起敬。

    而他在九黎城所作所为也不算过分,压迫剥削贵族而已,哪家大贵族下没几个小贵族舔狗?被动的当然也算,根在九黎,接受城主治理就是理所当然,古茗没有悲天悯人的圣母习惯,要上天给他降生一个十全完人出来。

    数据终归是数据,古茗自然想亲眼见识一番,阎一武力过人值得他肯定,却又不那么重视,比阎一厉害的人他见得多。

    此行就不是为阎一能打仗而来,仙来阁留下的两句诗经过多番论证,不全且来自于两首诗,仅寥寥一句就让人回味无穷,他实在想知道完整版,便厚着脸皮寻过来。

    到了古茗的年纪和层次,他对万事万物的追求会变得纯粹,很难再去牵扯单纯的利益与蝇营狗苟,他说人间要有真理便会努力去追寻真理,这样的人令阎一肃然起敬,比坏人变老了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既如此,阎一也不介意当一回完整的文抄公,也当是添加他来过此世界的浓墨重彩吧,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可怕的不是抄文,是有人替他解释赏析,战场,阎一前半生的主要经历,写出如此磅礴大气的作品不是很正常吗,谁敢怀疑?一种全新的文体诞生,一首充满文字美感的诗歌,协会还不收录吃白干饭呢。

    古茗连忙追问其灵感、体裁创意思路等,就要把诗歌内容创作搞出一个章程,然而阎一上辈子虽然读完了大学,但也不是文科生专业,诗歌也只记得几首出名的半阙或者孤句,体裁格式、韵律等完全只有初中部分的残缺记忆。

    不过要启发古茗这样的文学大佬,阎一相信够了,再追问就是细品,要不然就是自己暂时也只想到这个程度,众所周知,开创一种新文体并让大众接受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儿,每一个成功的人都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足迹。

    弘光城文协的老前辈们无时不刻不在幻想着,古茗不无嫉妒,他感叹着生不逢时,要是年轻五十岁,他必然要与阎一结拜。

    一个年轻小伙,不仅打仗厉害,文学创造力也是充沛无比,年轻人的时代要来了?不,他想不是,而是阎一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若是阎一知道古老在心中如此美化自己,不知道脚趾抠地能不能解决他的尴尬。一番论道后,两人各怀心思,古茗不催促阎一补全第二篇,他以为大抵也是差不多的水平,哪知道第二篇才是真正的王炸。

    诗三百,历来被誉为华夏五千年文明的源头之一,拥有最浪漫的情怀也有最惨淡的现实,他是诗也是歌更是文化凝聚,是一切诗、词、曲的老父亲,发展与演变都离不开的根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诗歌成而天地惊,凭空生雷,搞得阎一以为华夏老祖宗要追过来干他。

    还好虚惊一场,也只有古茗知道咋回事儿,只见他对阎一深深一拜,口中尊称道谢先生指路!

    阎一受不得礼,连忙起身也鞠了一躬。在他们家,让爷爷知道了有一位耄耋老人对他行礼,他还无动于衷的话,家法都得断掉三根。

    此篇一出,古茗没有询问体裁几何,如何作为,他知道大道就凝练在文章中,阎一已经教了所有,悟性如何就是学生的事儿。

    一旁的羊泰惊诧的合不拢嘴,他不是明白阎一仙来阁针对他的两句诗补全后有多大威力,而是根据古茗的表现做出判断。

    他欲哭无泪,老爷子回去不会跟他姑姑告状吧?不得不说,他有点儿虚那个从小管到大的亲姑姑。

    所幸古茗没工夫搭理他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一门心思扑在诗经的诞生中,作为异世第一个有幸体验到完整威力的学者,他觉得一辈子都值了。

    观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阎一不忍心,还是让老爷子尽情提问,最终他将压箱底的赋比兴教给老爷子后,以细品结束话题。

    一旁的伏老何时见过自家老爷如痴如醉的样子,心里风起云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浪漫到骨子里的才高八斗之人。

    但见幺幺明眸皓齿眼含春水,一汪深情能将男人最坚硬的铁石心肠都给融化,实在不忍心古茗耽误月色正浓的好时光,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短暂回神的古茗也是人精,他明白不该继续搅和年轻人的交流,于是对阎一发出正式邀请,邀请他来弘光城文协任职终身名誉理事,次一级的文宫之职的邀请早被他抛之脑后。

    问清楚任职条件与要求后,阎一果断拒绝,好好的城主不要,跑去弘光城当花瓶,他阎一又不是贪图虚名的假文人,他是喜欢物质享受并丰富物质享受的真小人,所以谁也劝不动他。

    见阎一严词拒绝,古茗一时间也想不到好方法,人说的也对,他不需要虚名,一旦关雎传出去,盛名自来且文协不得不迁就妥协。

    无奈之下,古茗请求阎一亲手写下一篇关雎与凉州词并盖上城主私印后,与伏老携手告辞,带走不知疲倦的羊泰,他的心已经飞过十万八千里外。

    城主府饭桌,幺幺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当日阎一送与她的两首诗歌,今日尽得全篇,素质教育程度较高的她,听闻的一瞬间,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定情信物美的不似人间,他难不成真的是天神下凡?

    就连古茗与伏老带着羊泰离去她也木雕似的,一动不动的盯着阎一,直到阎一离席,冰雀敲醒了沉沦中的女精灵,她才恍然隔世。

    阎一没兴趣去管几个女人如何想,吃饱喝足,他要接着去数钱了,打定主意要在小金库打地铺,今夜他与来之不易的小金山共勉,是独属于他的快乐之源,与九黎城财政没一毛钱关系。

    谁敢让他掏钱救济城民,他就敢哭穷,搞得谁还不会似的,另外三大家族埋在地窖里的金山他不信都掏完拿出来做生意了,他阎一才不会信狡兔不三窟。

    数钱数到手抽筋,两辈子加起来他第一次拥有如此巨额财富,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搜刮金币1988枚,晶卡余额金币3097红币,零头不记。

    他得好好考虑下要买些什么东西犒劳自己,最重要的家族私军可以开搞,以前是没钱,有钱了当然得雇保镖保护自己的小命和小钱钱。

    至于私军的忠诚度如何保证,一靠个人魅力,二就是城邦治下的骑士文化,发誓效忠关系比奴隶关系还要纯洁牢靠,让人舍生忘死都不带犹豫。

    当他在沉凝中进入美梦,丝毫不知道九黎城因为他的两首诗陷入怎样的躁动,古茗外传的速度没有自豪的冰雀与帘玉快,在她俩看来,自家城主厉害当然得让九黎城民一同恭贺,藏着掖着她们不屑为之。

    她俩也着实羡慕幺幺,不就是样貌好看了点,身材棒了点,素质教育高了点儿嘛,凭啥她能得到城主的宠爱,今晚众人都是背景板,唯有寥寥几人可被史书记载,而幺幺不出意外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有史以来,奴隶还没有被正式文书记录过,顶多奴隶商人的货品清单页,弘光城贫民窟的改革者丁路在野史都不曾记载,只有老一辈的记忆留存。

    如今,幺幺是怎么都避不开,两首诗文的主角,分析文体与创作背景的时候,文协将它给抛弃了,就是不尊重阎一以及千古名篇,文学是纯粹的,它不像丁路碰触到当权者利益。

    该是怎样就怎样,古茗与文协两位特别理事会如实记录在史书中,以让后人能窥见全貌,并更好的理解诗人心境与思想。

    由于金钱使人迷失,阎一没发现半夜三更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钻进他的怀里,也有城主府护卫极度缺失以及熊灞纵容的便利。

    否则,清晨醒来阎一不至于诧异自己上身没穿衣服并且还紧紧抱着幺幺,她似乎甜蜜而又难受的样子,眉头轻微锁起。

    阎一觉得自己应当是梦里把幺幺当成了金币,为了不让小钱钱逃走,他使的劲儿大了些,才累及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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